吴伊书和小六子闻声同时看向声源处。
炎热夏季,蔡少宸湿了一半的上衣可见来时匆忙,暑假过了一个多月,他本就不短的发已及肩,下巴刻意留着一绺胡子,看上去和以往很不一样。
小六子将吉他搁置在地,站起身,面向大步走来的蔡少宸。
「欸!以为看戏很有趣吗?散了啦!」蔡少宸眉头紧皱,驱离围观者。
在场大部分的人自讨没趣地离开,几个不死心的路人硬是不肯走,和他大眼瞪小眼,被他瞪怕了,摸摸鼻子闪人。
「你什麽意思?」群众散了後,被拒绝的小六子质问蔡少宸,一双黑眸盛满愤怒。「我喜欢谁你管得着吗?」哼,不就是情敌,他又不是不知道。
稍早,吴伊书还在犹豫不决时,收到蔡少宸的讯息,她下意识将这几天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传讯告诉他:「真的要让学长死心,总觉得还欠一个机会,蔡少宸,帮我一个忙好吗?」
看完LINE里的请托,电话彼端的蔡少宸恭敬不如从命——虽然他私自将计划改了一些,但目的不变,否则他真不知佳人要到何时才会明白他对她的感觉。
收到时间地点後,他即刻出发。
「喜欢她的人当然必须适合她才有资格,我这麽了解她,得由我监定。」骑楼下,蔡少宸双手交叉在胸前,对着小六子摆出高姿态:「而你,没、资、格!」
目前都是按照说好的计划走。
「听你放屁!喜欢谁是个人的私事,关你这个第三者什麽事?」早在三人一齐看电影时,小六子对这个学弟就充满敌意了。
吴伊书见状,火上加油:「学长,我的确一直都是请少宸来帮我看看喜欢我的人适不适合我的。」吴伊书移动步伐靠向蔡少宸。
蔡少宸觑一眼吴伊书,因为她对他难得的称呼,还有让人想入非非的靠近。
虽然被打枪,小六子却不是那种讨不到糖吃就耍赖的人,他做事有底线,懂得见好就收,给自己台阶下。
看着眼前两人,他心生一计:「好,你说我没有资格喜欢学妹,那什麽样的人才有资格喜欢她?」小六子嘴角噙着得意的笑,他倒要听听蔡少宸的回答。
这段插曲让吴伊书有些慌了,计划开始不按她编排的走。
听到小六子的疑问,蔡少宸态度软化,他看向吴伊书,道:「要善良、有肩膀、理解她……当然,屁一点无伤大雅。」蔡少宸不知小六子问题里的老神在在,反而感谢小六子给他机会完成「他的」计划,一切流畅的像两人串通好似的。
吴伊书越听越狐疑,想问他到底在说什麽,明明他们说好的不是这样,却被蔡少宸抢快一步:「就好比是我。」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覆上她的。
突如其来的吻,吴伊书一阵惊吓,她感觉蔡少宸试图以舌撬开她的齿。她睁着双眼,现在她的世界里只有蔡少宸——她拥有的蔡少宸。
缓缓闭起双眼,和他唇舌纠缠,青涩地试图回以他激烈缱绻的吻。天旋地转的吴伊书,根本没有办法思考这代表什麽意思。
「你们两个,够了没?」或许一刻,或许更久,他们被小六子的叫唤分开。
吴伊书调匀呼吸,随之而来的羞赧让她不敢抬头,万马奔腾的脑中,冷不防出现之前对爸爸的保证:「在医生答应以前,不会交男朋友。」思及此,她有些懊恼自己方才对那个吻的回应,姑且不论对爸爸的承诺,她也还没搞懂自己把蔡少宸当成她的谁。
「学妹,拒绝心仪的男子,不是用这麽激烈的手段吧?」刚刚见两人浑然忘我的亲嘴,小六子根本不想再在此地多做停留,这些事令他难堪至极。
吴伊书努力歛下心神,抬起头,不看蔡少宸,半红着脸对小六子说:「学长,真的很谢谢你对我的青睐,但我心中只把你当成很照顾我的一个学长。」
「所以你就如此不留余地?」小六子眼眶微微泛红,他想,拒绝告白有很多种方法吧,吴伊书的办法直接又伤人:「我还有事。」拿起吉他和背包,小六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伊书看着悲愤离去的小六子,欲言又止,想叫他回来却不晓得该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