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待会见吧,我的儿子『们』~」映月趁机在话语中加重了那个「们」字,反过来耍他一回。然後就高兴得迅速地转过身去,一边扬着手,一边发出了类似欢呼般的「呜呜」声来呼唤羊群跟着她的步伐,翻过这个小山坡,到下面有绿草和湖泊的地方享用去。
好久没有享受到这种宁静惬意的独处时光了!映月坐在那青葱茂密的大草原上,看着大羊和小羊愉快地进食和玩耍,心中不禁如此赞叹道。耳朵终於远离了孩子的吵闹声,身为全职母亲的她,长久以来的压力一瞬间被释放了不少。那说起来真得谢谢俊辉呢!不知道他会在这里待多久呢?虽然听起来好像很贪心,但是她真心希望俊辉能在这里留得久一点,有他陪小曌,说不定比起她这个严厉的妈妈,更能让孩子高兴呢!
映月虽然是这样子想着,但还是有点担心俊辉一边在做木工,一边又要看着小曌,怕他一个人会搞不定。於是就特别专心地观察着羊群吃了多少,一看到牠们吃够份量了,便马上站起来要把羊群领回去,急不及待地要和他们二人会合了……
「小曌下来!叔叔在做正事呢,你怎麽可以爬到叔叔身上玩?还给叔叔的衣服里扔乾草?!你真是太顽皮了!是不是想要妈妈罚你呢?!」对於一个一岁的孩子来说,映月刚才说的内容,也许他根本没听懂多少。可是妈妈那常用的激动表情和音量,小曌又怎会解读不了,立即就被吓得手忙脚乱地从叔叔的背上下来,抓住他的裤子躲在身後,露出一副委屈畏惧的模样。
俊看到孩子怕成这样,一下子就心软了,随即蹲下来将身後的小曌搂过来,摸头安慰。然後又开始努力帮孩子解释了:「没事没事,别怪曌曌,是我允许他骑我肩上的。虽然没想到他会往里面扔草,但是没关系啦,待会拿水冲一冲就好,小孩嘛,都是爱玩的。他这麽小,想做就做了,哪知道我们大人世界有这麽规矩呢?以後慢慢教就好了。」
「唉,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一定拗不过你的。总之,不准再有下次了。」说着「不准再有下次」这几个字时,映月是转过头来、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儿子警告说的。接下来的部份才是继续和俊辉说的:「他以後要是再有甚麽不守规矩、麻烦到你的地方,你不用给我面子的,直接训他就行。我知道你疼小曌,那我也是小曌的妈妈啊,难道我就不疼他吗?教是要慢慢教,所以我才要从小就教他甚麽是非对错。
没错,现在他是很小啊,出去外面就算做错了甚麽,可能还会有人原谅他。但是如果因为这样,我们就纵容他继续不分是非对错,任意妄为下去,那麽他长大也会是一样会是现在这般顽劣的。到时候,别说还能不能教好他了,说不定转个头就把整个区的人都得罪透,先被那些更恶的恶霸打死了。」映月说着这些的时候,脸容认真得很。最後那几句旁观者般的语气,为她本来那一身清冷疏离的气质多添了几分坐困愁城的意味。
俊见状也不禁为她心痛了起来。一个才二十出头,本应在这大草原自由自在、不问世事地活着的小女生。因为有了孩子,在这大好年华,就着被这些柴米油盐绑住,真可惜呢……
「不会的,小曌有你这样的妈妈,一定不会。即使他想变坏,你也会管着他,不让他乱来的嘛,这方面我一点都不担心呢!」
「哼,就你会耍嘴皮子,幸好现在小曌还没不会说话,如果他在旁边听多了把你这些都学了过来,那我就真的头痛了。」冷不胜防的被他如此谬赞了一番,映月刹那间也羞涩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一边躲避着他的眼神,一边忍住笑意吐糟回去。
「头痛吗?我看你笑到眼睛都弯了,我还以为你很高兴呢!莫非是我看错了?」
「当然!哎呀先别说这些了,咱们赶紧把羊圈修好吧。再站在这里乾聊下去,羊们都要闷得逃走了!」映月指了指旁边一只只站在那里低头猛吃乾草的羊,着急地说道。
「好好好,栏栅已经紮好了。你看,这是小曌也有份儿帮忙紮的,不错吧?来!我们合力把这边的栏栅安上就完成了。」
俊特意把那个部份举起凑到映月的面前看,展示一下自己刚才教了孩子这麽久的成果,终於博得红颜一笑。好吧!这一趟让小曌待在他身边也总算没有白费时间,大家都这麽努力,自己也不能轻易丧气呢!一想到这,映月就精力倍增,三两下儿就和俊一起修好了羊圈,把一只只吃得肚子鼓胀的大羊小羊赶了回去休息。
两人关上羊圈的栅门,拍拍手上的木屑,一副大功成告成的模样。然而相视而笑的下一秒,肚子就发出奇怪的声响:「咕~」
俊辉摸摸自己那饿得快凹进去的小腹,不好意思地说道:「哈哈哈,对不起。可能早饭吃得不多,一下子就消耗掉了,有点饿呢……」
「不打紧,今天辛苦了你,我现在就去给你做吃的。对了,你是想吃辣子鸡、麻辣香锅还有甚麽?可以再说一遍吗?」
「没有没有,我说笑而已,你不用真的做那麽多的,我一顿也吃不来呢!喂,你别走这麽急啦,我都还没说完……」映月难得找到耍他的机会,还不赶紧拉着小曌踏着草地,跑回帐篷里去。甚麽要收回去的话,一句都没听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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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炎热的午後烈阳斜照在广阔无挡的大草原上。幸好有点厚度的帐幕物料将热度和光线减掉了一半,屋里舒适的温度和光暗,加上饭後的睡意来袭,使小曌一如既往地躺到床上午睡了。半躺在旁的夏映月本来平日也会和孩子一同入睡的,但是可能今天午饭吃得有点太刺激了,倒是愈吃愈精神了,况且俊辉还坐在地上,反着手往背上猛地搔痒,她还哪里睡得着呢?
看到他手都扭成这样,还是拔不清衣衫上的乾草,又想起此事终究还是因自己的儿子而起,映月立即就过意不去,率先开口道:「俊啊,你有没有另一件上衣可以替换啊?不如你先把这件脱下来,我帮你用胶纸清理那些杂草吧!你这样穿着来拔,一定是拔不完的。」
「啊……可是我另一件上衣也是脏的,穿了好几天,一直在路上走着,所以没能洗。」俊闻言後一脸不好意思地脱了上衣,搔了搔後脑勺答道。
她听了以後,竟没半点嫌弃的意思,倒是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来,走到俊的旁边接过他拿出来的两件上衣,爽快地把它们收进怀里,说:「没关系,两件我帮你一起洗就好。今天也蛮热的,你先去洗个澡吧,待会我再拿别的衣服给你穿。」
「好啊,那我洗澡去了,掰~」这次他也不再推搪了,随即高兴地站起来,拿着自己的毛巾和替换的内裤,三步两跳就走出帐幕去。他要不是长得那麽高大,以这个欢快跳脱的背影姿态,说是个刚满五岁的小孩也不足为奇。
这种长不大的童真,真不知道该说是珍贵,还是幼稚好呢?
「俊?你洗完了吗?」映月拿着从柜子里扒出来的上衣,站在帐篷,见他没有作声,便继续往里面喊道。「我找了衣服给你穿啦,要不你伸只手出来拿着,先挂在墙上,待会……」
「不用,我洗完了。」
「吓?」映月的耳朵是接收到他的话语了,可是脑子和身体还没跟得上,俊辉裸着上半身的胴体就在她眼前出现。吓得她赶紧举起手上的衣衫递给他,顺道遮住了自己那不自觉地往上望的视线。闭着双眼,一口气有点紧张地说:「衣服是我丈夫的,不知道你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的话,那我过几天陪你去市集再……」纵然她後来已经很努力地闭着眼睛不看,但是刚刚男人健美的身躯突然出现的那一幕,还是不断在她的脑海重播着。似乎有锻链过完美倒三角的身形,瞬间就使她心跳不已。
可是没等映月说完,俊就穿好了上衣,抢着拒绝道:「不用!很合身啊,怎会不合身呢?」而就在他穿好衣服,转过头来回眸对她一笑的瞬间,她的眼前就忽然浮现了一些似曾相识,但又好像是凭空创作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