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是甚麽小食店呢?听你这语气,是东西你不喜欢吃吗?」
「不是。是那两张现金券还有一个星期就过期了,你说我这个老板是不是太吝啬了,居然还想得出拿这种快过期的废纸出来当抽奖礼物?!」
「那不还是有一星期才过期吗?我们赶紧去,赶紧把现金券用完就行了。」
「可是那家小食店是在岛上,要乘船过去,我只有周日休假那天才可以去吃。你不是也很忙吗?你有时间陪我去啊?」
「有,就这个周日,我们一起去。」
「真的吗?耶!!」
挂断电话後,另一端的权顺荣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打开办公室的大门,走到外面的接待处。
「Cindy,」
「副……副会长,有甚麽吩咐呢?」下班时间早就到了,Cindy刚才只不过是打了个小瞌睡才没准时离开,一醒来就已经赶紧收拾东西了,但是却偏偏被老板逮住了,看来今天还是……
「你别这麽紧张,我就只有两句话要说。周日的饭局你帮我推掉,说下次再约一定去;还有顺便帮我去药店带一包药,就是这款……」
「知道!我这就去办,那我先走了副会长,那办公室的钥匙……」
「给我好了,byebye。」
「bye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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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叮当~」外面的门铃亳无先兆地响了起来,还连续响了两声,彷佛在催促朴迎雅一样。她只能没好气地放下手上的东西,小碎步地开门去。
「来了来了!小妹你怎麽又不带钥……顺荣?你怎麽来了?」
顺荣笑着脱了鞋走进屋里,关上门,弯腰按着她一头凌乱的长发说道:「我来接你啊,咱们约了今天去吃好吃的,你忘了吗?」
「没忘,只是我们约了两点,你怎麽这麽早就来了?我还没预备好呢!」她边说,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试图掩饰自己那半边还没画好的眉毛。
然而,他从刚才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意到了。
这张因为不自信而侧过来的小脸突然被爱人捧起,逼着要与他对视。此时,她才看到顺荣看着自己的这双眼里只有笑意,并没有半点诧异或嫌弃。
「你下次来之前先跟我说一声嘛,我这样画到一半,不难看吗?」
「不难看啊,我觉得还挺可爱的,剩下的一半让我来帮你画吧!」
顺荣直推着她到房间里,将她按在梳妆台前,兴高采烈地拿起桌上的眉笔,提出了这个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的「好」主意。吓得迎雅立即伸手挡格,不断惊叫道:「呀,不行,我要自己画!」
「哼!你这是信不过我吗?吓,我没告诉你平时我的妆平时是谁画的吗?」那只气得瞪眼鼓腮的仓鼠又上线了,真无法想像这和公司里那个不苟言笑、一双利目扫视人间的小老虎是同一个人……
现在这只只在她面前露出本性的小仓鼠,可真是一下子就把她逗笑了,不禁指着他脸上调侃道:「唓,你的眉毛有画过吗?只扑两下粉饼谁不会?!」
「你敢小看我啊!我现在就画给你看!」
「啊!不要啦……」
海岸前窄长的码头上,两人正快步跑去,但还是追赶不上那闸门关上的速度,只能气喘吁吁地目送着泊在岸边的大船放下缆绳,呜呜呜地驶到彼岸去。
朴迎雅拿出两张纸巾,一张自己要,一张递给顺荣。拭了拭汗,然後才凑到柜台前问。
「你好,我想要两张下一班船的票,请问多少钱?」
「你要哪种船的票?价钱都不同的。」
「那麽有哪些种类的船?」
「就两种,普通船、飞翔船。普通船三十分钟一班,一张票三千圜;飞翔船十分钟一班,五千圜。」
「顺荣,我们乘飞翔船好吗?普通船刚走了一班,要再等三十分钟才有。」
「呃……好啊,你拿主意吧!」
「嗯,那麻烦你,我要两张下一班飞翔船的票。」
今天是周日,天清气朗的,乘船游玩的人也不少。幸好他们排队排得早,一上船就找到个能看到海浪的好位置,算是个不错的开始。
迎雅坐在更靠窗的那一边,举起手机,一会儿拍一下海景,一会儿拍一下自己靠在顺荣肩上一起乘船的画面,看起来心情可好了。
「顺荣你怎麽突然这麽安静呢?是不是刚才跑累了?」
虽然拍照的时候,顺荣也很配合地笑眯了眼,还生怕船上的空调会冷坏她,脱下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可真是呵护备至了。但是他这样默不作声真是很奇怪啊,和平常活泼话多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迎雅实在是心里疑惑,不禁担忧地问道。
「吓?不是,就昨晚没睡好。别担心,我眯一会儿就好了。」
「好吧,那你快睡吧,到了我叫你。」
……
迎雅继续趣味盎然地欣赏着外面海天一色的美景,然而恬适的时光没过多久,身旁的男朋友却忽然不发一言地跑到洗手间去。
唔?有急成这样吗?迎雅本来只是这样想着,但是随着一分一秒地过去,他都还没出来。又想起他从一上船就有点异样的神色,还说昨晚没睡好,该不会是在洗手间晕倒了吧!
「顺荣!你怎麽了?不舒服吗?快要下船了,你能自己出来吗?要不要我进来扶你?」
「我没……没事,我这就出来。」
顺荣扶着侧边的墙壁慢慢地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得很,感觉眼神都聚焦不了。
「你都难受成这样还嘴硬说没事?!你到底怎麽了?只是没睡好又怎会这样的?可是摸上去又不像发烧,声音却突然哑了,喉咙痛也不至於这样啊。这气味,难道……」
「我先想下船喝点水,可以……」顺荣也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不对了,然而嗓子偏偏难受得说不了几句话,只能先如此说道。
「可以可以,我扶你下去。」
到地面了,但是晕昡的感觉还是没能轻易消除,走不了几步,又……
权顺荣捂住自己的嘴,用仅余的力气,将身旁的迎雅推开,直往码头的角落踉跄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