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之後,我并没有告诉吴咏夏完整的内容,只有告诉她,陈芯悦跟女热的成员一起去夜店放松,因为有不少人跟她一起,所以不需要太担心她。
也正好到了差不多该过去赏萤的时间,这间餐厅距离我们要前往的地方并不远,所以我们还有余韵可以慢慢过去。
「那个,澔崴学长。」我跟吴咏夏两人并肩走在森林步道上,这里算是郊区,车辆并没有想像的那麽多,反而是游客多了不少,可能因为今天是假日的关系吧?
「嗯?怎麽了吗?」吴咏夏虽然靠的很近,我们之间却毫无肢体互动,如果是陈芯悦站在我身旁的话,她肯定会紧紧地抱住我的手臂吧。
「……为什麽会这麽喜欢萤火虫呢?啊……应该说,萤火虫,有什麽特别的地方吗?」她的语气已经变回和平常一样的平稳了,不如方才在餐厅那样雀跃,不过我也比较习惯她这个样子。
「原来是好奇这个啊?」我勾起嘴角,抬眸张望来来往往的人们。现在还不算真正的天黑,但已经能隐约看见点点萤光闪烁起来了。
「萤火虫存活的时间很短,却只能够在发光的时间被人瞩目……最终失去光芒,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我答覆完之後,我们两人之间陷入长长的沉默,我也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段话好像不是自己原本所想的内容,而是因为某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间接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学长眼里的萤火虫,非常的悲伤呢。」吴咏夏的声音从我身旁传来,我们正在爬山,她也只能说出这句话。
几分钟过去,我们总算走上平地,这里相较刚才森林步道的游客少了更多,也就有更多的萤火虫可以观赏。
「哈啊……我果然不如有在跳舞的人啊,体力真的不行了。」我双手放在膝盖上,等到呼吸总算平稳下来之後,才和在身旁安然无事的吴咏夏对上视线。
「我们……先到旁边坐着休息一下吧。」她注视我的眼神似乎过於热切,在跟我交换视线後,她立刻撇开头,音量也降低不少。幸好这里非常静谧,因此我还能听见她要说的话。
才坐上石椅,眼前一片闪烁的绿色萤光在眼前如烟火般绽放,心中的烦恼跟悲伤似乎都随着这副景色消逝殆尽了。我转过头望向吴咏夏,她的表情也显现出她同样有这番感受,连她眸子也清澈地映照出光芒,我才发觉她那双眼真如萤火般碧绿。
「咦?……等一下、学长,我拿纸巾!」吴咏夏发觉我在望着她,才和我视线交接,她的神色却变得慌张起来了。
「为什麽要拿卫生纸,怎麽了……」我还不太明白为什麽她急着要拿卫生纸的理由,难道我的脸上沾了什麽东西吗?下意识地抬起手并触碰自己脸颊的同时,我才发现上头已是一片湿润。
「啊哈、啊哈哈……我怎麽就哭了?而且还在学妹面前哭,不好意思啊。」我就像之前在公园前的长椅遇见张白翼一样,并不是浮夸的嚎啕大哭,而是像这样安静地流下泪水。毫无迹象显示自己哭泣的理由,我也不晓得为何只是注视吴咏夏的瞳孔,眼泪就会自己滑落。
「别道歉,学长。」她手拿卫生纸,轻轻地在我的双颊上,替我擦去泪痕,「在我没见到你的这段时间,你肯定过得很辛苦吧。」
她的语气充满心疼,好像没能参与我这一年的生活,他感到十分懊恼,我的泪水已经不再落下,思绪却逐渐不稳。
「虽然你叫我不要道歉,但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我用道歉可能都赔偿不了。」
我总是说着要让自己活得更好、更出色……但现在的我,就跟以前一样毫无改变,只会害身边的人感到痛苦。我感觉不到自己现在走的这条路上究竟还有什麽值得期待,不管是跟陈芯悦交往的事情,还是我坚持要做的舞社经理,根本没有任何迈步向前的感觉。
我疯狂想要摆脱的东西,只是屡次找上我而已……想要见到她的心情,根本没有结束的时候。我逼迫自己失去感觉,压抑自己想要直接溃堤的心情,还真的以为自己是普通人了啊。
见我只是盯着,没有把话继续说完,吴咏夏不禁困惑的开口:「学长?你怎麽……」
她还没说完话,我便强行吻住她的唇。柔软的触感传了过来,如此靠近,就连呼出的热气都直扑脸上。
或许是太过突然了,吴咏夏睁大眼睛看着我,但她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下一秒就用力的推开我的胸膛,用我从未听过的音量大吼: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
她朝我咆哮,接着却红了眼眶,不等我回应就拿起包包,转身快步离去,徒留我在原地打转。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