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跑出来了!」温瑈快到宿舍时,已经天黑了,正好碰见从里头跑出来的赵易儒。
「你有没有怎样?」赵易儒靠近她,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我没事啦!」温瑈拨开浏海,「就是这里被打了一下。」
「这样叫没事?」赵易儒心里一揪,「我不在你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好,你先别这麽激动。」温瑈轻拍他的肩柔声道,「我真的还好。」
赵易儒叹口气,「你说得算。」
「咳咳。」
赵易儒和温瑈回头,见刘浪正看着他们,「那我先回去了。」他对温瑈说。
「好,再见。」温瑈向他挥手。
「那个......」刘浪欲言又止。
「怎麽了?」
「如果有什麽问题,再跟我说。」刘浪有些僵硬地说。
毕竟她的受伤,他要付很大的责任,而他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直到刘浪的身影消失在建筑物中,温瑈才转身问赵易儒:「你怎麽知道我受伤?」
「刚才遇到小微。」赵易儒语气淡漠。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想说见到你再好好说。」温瑈懂得他生气的原因。
「怎麽伤的?」赵易儒听了她的解释,放软语气。
「这个说来话长......」温瑈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赵易儒也在她身旁坐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
她大致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赵易儒始终眉头深锁。
「为什麽......不先照顾好自己?」他轻声问。
「你也知道。」温瑈苦笑了下,「可能我就和我爸一样......」
赵易儒瞪大眼,「你......」她不是,从来不愿提起这件事吗?
「总是要面对的吧!」温瑈长吁口气,抬头看向天空。
「你要知道,他就在这上面看着你。」赵易儒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她总是这样坚强,坚强的令人心疼。
「是啊!」温瑈笑了,「搞不懂为什麽我之前要一直逃避。」
事情发生那时她还小,很多事情无法理解。妈妈接到电话的时候脸色大变,拉着她就往外冲。
事发现场一片混乱,那时,一直到後来,她都没有再看过爸爸,她不愿意见到他的遗体,她想着,爸爸只是在忙,只要她不相信,他就没有走。
慢慢的,这成了一种习惯,她不会提起这件事,身边的人也很有默契的不提。即使她已经成长到可以面对的年纪,她仍然故意忽视它,毕竟她一直是这样生活着。
这两天发生的事忽然就让她想开了,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彷佛和爸爸留着相同的血液,所有的一切,就此炸裂。
「爸爸,我想过的开心,我有这个权力吗?」她喃喃地对着天空问。
「你当然有。」赵易儒说,「叔叔会希望你幸福的。」
「我想成为一个更做自己的人。」温瑈看向他。
「所以和他当朋友吗?」赵易儒问。
「谁?」温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刘浪。」赵易儒微微眯起眼。
温瑈沈默了阵才开口,「他很特别。」
「怎麽说?」
「我总觉得,他有着与我截然不同却又莫名相似的灵魂。」温瑈的眼神像看着遥远的地方。
赵易儒看着她,总觉得自己离她好遥远。
「即使会给你带来危险?」
温瑈摇头,「我不会危险的。」
「你喜欢他吗?」一股冲动,赵易儒便问了出来。
温瑈愣了下,她想,即使她再怎麽否认,她仍是没有办法骗自己呀。
但是,这种喜欢就让她放在心底最深的角落便好,因为她深知,他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性单恋者,没有被爱的权力,所以,她不奢望他也喜欢自己。
「流浪吗?」於是温瑈微笑,「你忘了吗?我喜欢安定。」
她没有骗他,毕竟她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离开,离开她的世界,到遥不可及的地方;而她,会待在她熟悉的地方,每天看着平淡而又美好的朝朝暮暮。
赵易儒没有接话,只是将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他会陪她度过那她喜欢的每个日夜,那是刘浪做不到的。
想到这,他不安的心终於停止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