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你这是?」潘岳翎心中一紧,可是又觉得对方不过是十几岁的小鬼头,怎麽可能懂什麽呢?
若云悠悠撵起药渣。
「每个大夫都有自己专长的领域,外伤内伤或感冒,刀伤跟烫伤的医疗又有所不同,大夫们最擅长的那方面总有些蛛丝马迹。」
军内的军医帐棚内的物品,都可以大略猜出这个人平常负责什麽诊断。
「你呢?潘大夫?」若云笑笑看着潘岳翎,百个军医中,唯独一人帐内乾净整齐,这不是怕被发现什麽,作贼心虚的证明吗?
「但我救过很多人,你单凭我帐内的东西就想论断我吗?」潘岳翎此时才明了到,这是个陷阱。
不过就算如此,没有直接的证据,还是不能有力的说服群众。
「喔,你是指他们吗?」若云一个手势,有几个小兵便也站到了圆心中心。
「这是潘大夫近期医治的人。李大夫,请你来帮忙把脉吧。」说完一名发苍白,可走路稳健不失态的大夫上来一一诊断。
李大夫把脉观察相当细腻,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报告军师,此几人他们脉中的气皆虚弱,虽没什麽症兆,但是身体已累积很多毒素。」话一落,所有人皆倒抽一口气。
「人本来每天都会代谢出身体不要的废物,可是一但身体机能受了伤,此功能或许就会减缓,而当身体发现不对劲时,他会传递一些感冒症状、不舒服的感受给人,这时候的痛是种警讯。」若云厉瞪着潘岳翎。
「可是你确把警讯压下来,让人以为没事,甚至,你在身体已经麻痹不能发出警讯时,还加重病况!」一说完,士兵都快昏了,谁知道给大夫看病,竟然会遇到这种事。
「你这只是臆测而已!我……」
「你身上有股味道。」
「什麽?」潘岳翎转身怒瞪着缓缓站起来的若月。
「那味道,应该是岚国才产的麻药草吧?毒性就是麻痹人的知觉。而且让人有快乐的感觉。」简单来说,是一种毒品。
「少量用的确是无碍,甚至对於外伤的缝合可以减低疼痛,让伤者不会活活痛死。但如果只是一昧用这药,无疑是衰败军队。你开的药,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若月将手一争,绑在手上的军绳便掉了。
「你在胡说什麽!那是什麽我从来没听……」
若月将刚刚唤上来的一个士兵手上绷带忽然拆掉。
稀稀的药草,可见是两三天前包的。
「你昨天把证据全丢了,可是前天、大前天所医治的证据你忘了。」
若月撵起草药。
「这药是潘岳翎帮你亲手敷上的对吧?」
「是的。」回答的士兵心中感觉到一阵凉感,暴露在空气中的,不只是伤口。
「你还想说什麽?你的高超医术是个幌子,但你确不肯承认,甚至说你没用过这种麻药草……你到底在掩饰什麽?」若月紧迫逼人的态度,让潘岳翎只能咬牙切齿。
会败在一个女孩手上,甚至是一个打杂的女孩,这是万万想不到的。
原本他的计画,是等到全军完全依赖他相信他时,再对萧腾万下手……
「你的帐棚乾净的很诡异,掩饰用过麻药草这点也很诡异,给你医治过的人表面好的快实际上却慢慢在腐烂。」若月完整的总结证据,虽然不能有直接证据,可是这心虚的反应,确也是一种证明。
「李大夫,如果我说你的医治方法一直是个错误,你会如何?」若月侧身问着刚刚把脉的大夫。
「虽死不足以谢罪,但会立即检讨改过,不管是非对错,都要去检视之。」李大夫突然被问到,不过却也口条流利的回答。
「潘岳翎,对於可能危害到士兵的用药,你先是否认隐藏,然後还辩解。种种程度来说,你实在没资格当大夫。」若月直视潘岳翎眼中的怒火。
「你到底是谁?」咬牙切齿的潘岳翎愤恨说道。
「打杂的。」若月爽快回道。
若云看潘岳翎无语的样子,再看看底下小兵无一不愤慨,明白了真相已经让若月套出来给大家看明白了。
「来人,把潘岳翎押下……以军刑处置。」若云一声令下。
两个小兵将失魂的潘岳翎架住,这要往下拖走时,若月正觉得人太少不够压制才要多加几人,潘岳翎便挣开了押人的小兵,从怀里拿出小刀往若云冲去。
只见若云惊讶往後一退,北辰焕、柳逸便已挡在她面前保护着。
杀意满身的潘岳翎立即转向长跪脚麻的若月,眼中的血丝缠绕着瞳孔,彷佛要将若月一起拉入那黑色的地狱。
「啊!」若月始料不及,这神经病竟然往自己冲来!
脚已不听使唤,唯一的反射动作就是闭上眼,等待疼痛。在那一秒钟,若月安慰自己还有龙蛋玉,所以潘岳翎没把她砍死的话,她都能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