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ro刚走进厨房,美琴从另一方向迎面而来,反应灵敏的两人都及时停下脚步,避免相撞後果,也幸好反应迅速,因为美琴手上端着备好料的盘子,正要拿到客厅。
「啊,黑子,你……你睡醒了?」将到口边的疑问咽下,美琴问了显而易见的问题。
「嗯。」Kuro并没有在这点上深究,她点头後向前一步,在对方耳边轻声低喃,「晚餐後我有话要跟您说。」
接过对方手上的盘子,在美琴还没意识到前消失不见。
有话要说?美琴大概能猜出对方想说什麽,正好,自己也有事情要告诉她,只是──自己也可以预想对方的反应,一定不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手上没东西的美琴只好转身走回厨房,将其他已经准备好的盘子端起走向客厅。
等到她走到客厅时,Kuro已经将锅子放在电磁炉上方,而一旁的裕也手上多出不知道何时拿的碗筷。
空间移动(Teleport)还真是方便啊。
美琴再次感叹,想起当年两人住在宿舍时的回忆,嘴角也难得带上一丝笑意。
刚好抬起头的Kuro对上美琴望向自己的视线,也将对方嘴边那点笑意尽收眼底。
「御坂さん,」依旧是那道特殊又熟悉的嗓音,以陌生疏离到令人厌恶的口吻称呼自己,美琴完全没察觉这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也不打算去追究,这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她只是静静看着对方,那熟悉面容露出困惑神情。
「呆站在那里,是吃不到东西的喔。」
──御坂さん。
耳边回荡黑子称呼自己的声音。
她坐在窗边,从口袋拿出手机,开启从伺服器上下载的影片。
影片中穿着救难队显眼的橘色服饰和黑色外套的人一再消失又出现,因风暴被困於船上的人影也随着橘黑色的身影而消失,长度不超过一分钟。
如果是初春さん来做,一定能做得更天衣无缝吧。
虽然对方不可能顺着入侵的线路找出自己,但以初春さん的技术,可能将档案删除的同时也植入新的病毒,只要原使用者再次开启网站,就能将储存於机体内的档案一起删除。
然而自己太急了,在从中津君手机上看到这段影片,第一个想法是阻止影片扩大流传,虽然无法删除原档案,还是可以阻止对方再次上传。
在状况明朗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黑子的消息,更何况是使用超能力的影片,这当中理所当然包括在学园都市的人──以及,初春さん和佐天さん。
明明是一起寻找黑子的夥伴,但在无法得到明确消息的现在,美琴还是决定暂时隐瞒黑子的相关情报。
清脆门板敲击声,美琴回过神,走向门边。
「晚安,御坂さん。」Kuro虽然穿着睡衣,头发却没有放下,依然紮成高马尾,略带防备的严肃神情看着美琴。
「晚安,请进。」美琴侧过身,让Kuro走进房间。
「影片的事情,谢谢。」
「啊……你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怎麽做到的,但对在学园都市的您应该不困难。」
「对我是不难……」听到对方的话,美琴忍不住露出浅笑,「不过,多数住在学园都市的学生都是普通的孩子,只是可能有着超能力。」
「我明白了……」Kuro点头,随着头部动作而晃动的发尾吸引美琴注意。
「总之,谢谢您的帮忙,要说的就是这些,那就不打扰……」道过谢後,Kuro脸上的防备似乎也放松许多,她低头向美琴行礼道谢。
「黑子,」美琴打断她,嗓音乾净好听但带有不容质疑的严肃,「不打算谈谈你的昏睡症状吗?」
被打断的Kuro抬起头迎向美琴,略黯瞳色闪过些许情绪,但她即快压下这些不知道从何窜出的心绪。
「你知道……」美琴从对方的反应中察觉,语气中夹杂不自觉责备,「你知道这种状况不正常,却没想过要找出原因吗?如果在救难中出现什麽差错!」
「御坂さん,请冷静。」Kuro退了一步,略抬高的下巴和脸上冷淡神情明确表达立场,「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使用能力後虽然有昏睡状况,但这状况从未在行动中出现,您的担心我心领了。」
「正常使用能力,极少有对身体造成负担的後遗症,你以前从没出现这种状况。」美琴压低音量,刻意压抑的声音更显低沉,「或许现在觉得没什麽,未来呢?」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这是我的问题。」从美琴的态度和情绪意识到对方心情,一开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态度稍微软化,然而,Kuro依旧移开视线,不想面对那过於强烈的目光。
「黑子,和我回学园都市。」
「我拒绝。」
谈话并没有好收场,立场和想法都不同的两人,怎麽能得出相同结论,最终不欢而散。
不,应该说是一方强制结束──Kuro以空间移动离开,只留下美琴面对放了八成满的书柜。
美琴清楚在谈话结束後,好不容易稍微拉近的距离和不易建立的信任全都付之一炬。
後悔吗?
不,与其让黑子将不想面对的事物藏起,彷佛看不到就不存在般逃避现实,她宁愿──
闭起眼,以深呼吸平稳激动心绪和被拒绝的疼痛,拿起手机拨打名称为户川裕也的连络人。
「她离开了。」
「嗯,并不顺利,她不同意。」
「知道她可能……会去哪里吗?」
坐在屋顶上听着屋内隐约传出的谈话声,Kuro并不如美琴所想移动到很远的地方,她抬头望向那无边无际的星空,缓缓吐出抑制在胸口的情绪。
御坂美琴,真是比想像中更加麻烦的人物。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诸事不顺正是美琴此时写照。
在被Kuro有意识躲避和无视一整天後,又接到远在学园都市的合作夥伴电话。
那通电话是来提醒她『假期』所剩不多,不管目前在做什麽,都差不多该进入收尾阶段,准备回到学园都市。
和以前单纯学生身分不同,美琴现在不但是数个研究案的领导人,更是代表学园都市和外界研究机构交流的重要人物,虽然这些身分让她能够藉由这些机构去做想做的事情,也同样有部分身不由己,例如目前,其实没有时间在这里悠闲度过。
已经知道黑子的下落,也肯定对方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或离去,然而在黑子身上的异状让美琴不敢随意离开,因不在身边而无能为力甚至无所作为的感受,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相较於被Kuro以躲避和无视对待的美琴,裕也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原以为使用完能力会昏睡只是超能力副作用,从美琴那得知真相後,裕也对自己的厌恶感加深了。
对『超能力』一窍不通的自己,到底有什麽资格能跟Kuro与肩并行?
望着前方落在远方山头的橘黄夕阳,右手无意识搓弄手中绳子,被绳子系着的忠太虽然无法理解小主人停下不走的原因,但体贴的牠决定坐下等待。
远望那片被金色光辉覆盖的景象,一人一狗正在小岛最高处,神社的後山,被拉长的影子融入树荫中。
在常去散步路线中,这条路线是距离最长时间也最久的一条,如果刚好两人都有时间能带忠太去散步,不约而同都选择这条。
想着昨晚接到的电话,裕也感受十分复杂,对於Kuro不愿离开而喜悦的自己、担心不明昏睡状况可能是某种警讯、Kuro对於御坂さん异於平常的反应、自己到底能做什麽……等等复杂思绪交杂着情感,突然他感受到右手绳子有股拉力,视线往绳子拉动方向看去,忠太朝着来者走去,热烈摇动尾巴。
对方身穿深绿色短袖上衣,戴着棒球帽作为遮阳。
「Kuro。」裕也喊着对方的名字,有种黏腻感残留在口腔。
「裕也,你今天一整天都顶着那个表情吗?」Kuro半弯下身轻轻拍打忠太的头,抬头看向裕也,「跟输掉资格赛的隔天一样。」
「……我从御坂さん那边听说了,」忍着心中不适,裕也努力将话语从口中挤出,「昏睡状况并不正常,每次时间和长短都没有规律可循,找不出原因的话……会很危险。」
「回去吧。」Kuro转身率先走在前方,忠太跟上,绳子的拉力引着裕也前进。
沉默充满两人,不到三公尺的距离却让裕也觉得难以接近。
「我不想离开这里。」比往常更低哑的嗓音随风传来,夹杂着从未在那人身上感受过的脆弱,他停下脚步。
「我……」对着前方那道比往常更加娇小的身影坚定说着,「我们会等你回来。」
「裕也……」她转过身,鞋子摩擦砂石发出沙沙声响,目光投向高出自己许多的少年,他早已和当年初次见面的男孩不同,两人一起度过五年时光,包含让人改变最多的成长期。
裕也向前走去,两三步便缩短两人距离,伸手将Kuro抱入怀中,柔软地让人不敢置信的身子,彷佛只要多用点力气就会弄坏。
有力的怀抱和熟悉气息包围住感官,让她讶异得忘了反应。
「我会去找你,如果我们等不及了,我去找你,然後我们一起回来。」
「好。」想说或说不出口的千言万语全变成这句回答,Kuro伸手回抱那结实壮硕的身体。
这里是Kuro的家,唯一的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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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三人组,都好可爱(病
留言好少Q_Q是文很糟糕吗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