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在一起不到三个月,张若宜,」周齐泽把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拨开,在她额上印了一吻,「我知道我自己能够喜欢你好久好久。」
「不论你在哪里。」
张若宜侧过身子,整个脸埋进了他的手臂里。
「没有期限,」她的声音很沙哑,时不时吸吸鼻子,「我不知道这一走会不会失去你,我不想。」
正因为有先前的经验,张若宜才不能像当初一样义无反顾的一走了之,谁会乐意男朋友因为远距离离开自己?
张若宜当然也知道这样的自己很贪心,可她没有办法,她又不是为了成就可以放弃身边人的性格,她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如同她想要完成自己的梦想,没有孰轻孰重,更不可能选择放弃一边。
她就不懂为什麽她的梦想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和所爱的人一起达成。
「别哭了,」周齐泽把她的脸转回正面,拿了张卫生纸替她把眼泪鼻涕擦了一遍,苦笑着,「明明为出征者守活寡的人是我。」
她的眼泪停不下来,胡乱的用手擦着,又全数抹到周齐泽的衣服上,洁癖成瘾的人,这时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这个,只想让她别哭。
她没在自己面前哭过,总是很独立乐观的人,现在哭了这麽一大件事,周齐泽是把这归责於自己。
「真别哭了,我看了好难受,」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也没什麽,我可以去纽约找你,你也能回来,即使都没有,那我们也能双排。」
「以前我们不也双排了那麽多年吗?张若宜,我是很有耐心的人。」
「我能够花八年的时间玩同样一个游戏,花七年和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双排,六年来都在打职业,也就能花这些时间来去喜欢你。」
「那七年後呢?」开始陷入了负面的情绪,钻牛角尖就很容易,「七年後如果还是这样,那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周齐泽把一只食指折起,在她的眼下抹开了泪,「七年後我二十六,退了役你不回来,我就搬到纽约去跟你住。」
斩钉截铁,好似自己真的想过了。
但周齐泽刚才全是心里的直觉反应,这不难,如果想要喜欢一个人,办法多的是。
不用说远距离恋爱了,就连近距离的周齐泽也是唯一一次,可他就是愿意为了张若宜去尝试,并且他深信自己绝对会成功。
他不要张若宜为了任何人去放弃她所拥有的优秀。
他要她成为更好的人,和自己一起。
可他没有成功安抚张若宜,最後她哭到睡着了,而可能是最近实在太烦恼了,就连睡着也不安份的哼哼嘤嘤,把他的手臂越抓越用力,偶尔还带上低低的软语。
「不想要」和「对不起」,一个晚上他听了十来次的梦呓。
天知道她做了什麽梦,希望不要是恶梦,周齐泽把她抱得更紧,另只手在她背後慢慢顺着,想把她不安的情绪抚平。
张若宜隔天是以一个埋在周齐泽怀里的姿势起床的。
两个人贴得紧紧的,她怀疑自己再不醒就会被闷死。
他的手收得特别用力,可他们中间露出了一点空隙,而睡前被安放在书房的梨花,现在正填满了这个缝隙。
张若宜的脑子里出现了奇怪的词语,一家三口。
真是好笑,分明他们都还没到这个年纪。
她没有忘记自己昨天哭得有多惨,也不是不想听到他这样的回覆,更不是不信任周齐泽,只是她就是觉得需要一些时间发泄情绪,这几天的脑子实在太乱了,这麽一哭心情确实平静许多,昨晚他的话听进去了。
也动听了。
推了推周齐泽的胸口试图把人吵醒,他哼了两声,放松了手臂,「嗯?」
「几点了?」张若宜把重获自由的身体挺了起来,越过他去捞床头柜的手机,才刚碰上,人又被抓了回来抱好。
「不晚,再睡会。」收紧的手臂压的让她无法动弹。
分明都是不做运动的人,怎麽这人就能如此轻易的制服自己呢?
谅他昨天陪着自己又哭又闹,也不知道几点入眠的,张若宜硬是听着他平稳的呼吸过了二十分钟,才轻轻挣扎了两下,「别睡了,我饿了。」
周齐泽这满脑的糊涂,坐了起来,没睡饱的脸眯着眼睛想装严肃,「现在几点?」
张若宜提起了一边的手机拿强光往他那儿一照,「十一点了。」
「知道了,」他制止了张若宜调皮的手,艰难的下了床,「去给你买点吃的。」
「好咧。」她也坐了起来,盘腿撸着猫。
等着他从厕所洗漱回来,换上昨天的运动衫,人都还没清醒走路摇摇晃晃的,眼神努力的在张若宜身上对焦,「吃什麽,」把手向她伸了出来,「下来刷牙。」
张若宜牵是牵了,就是没有回答,也没有移动,盯着打了个呵欠的他,「周齐泽,最後一次机会。」
「嗯?」
「留不留我?」
她眯着眼睛瞪着,微微撅起嘴巴鼓起两边腮帮子,看起来有些气恼又带着指控意味,可周齐泽就连没完全启动的脑子都知道,张若宜没有为这事生气。
所以他爬到了床上朝着她嘟着的嘴唇凑了过去,「不留。」
「你张若宜在哪里我都超级超级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