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泽第四盘游戏玩到一半,对线准备来一波埋伏团战,张若宜就推门进来了。
大概在浴室里待太久了,张若宜全身上下都红通通的,正随意的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画面是挺清爽的。
不过那件衣服就完全不是这麽回事了。
手里的ADC停在中间位置,他的耳机里传来罗宇翔的骂声。
「妈的!你一个输出位置不动!你是跟我开玩笑吗?」
「周齐泽你是不是在搞我心态?」
张若宜故作镇定的走到周齐泽旁边,对着他的黑屏挤出一个尴尬的笑,「玩啊,发什麽呆?」
「……」周齐泽认为她才在搞自己的心态,把视线收回萤幕上,却屡屡破功,习惯性往她那里瞄。
周齐泽从洗完澡以後身边就一直围绕着花香的味道,可方才张若宜走近自己身边的时候,那个味道的冲击直接向上冲了一个档次。
那可不只是对嗅觉的刺激而已。
罗宇翔还不停的叫着,拼命对着站在泉水里的他标问号,一边痛骂他的挂机。
可周齐泽根本什麽也没听进去,只是不停往坐在化妆桌前的人那里一瞥一瞥。
一直到往脸上涂了一堆东西的人受不了转过来,「干嘛呢?」
她看着周齐泽深吸了口气,「你还是把裤子穿上吧。」
「虽然说我是正人君子,也绝对不会对你做什麽,但还是穿上吧——」
「这样我会比较好受点。」
「……!」一把扯了衣柜里的一件长裤就跑出了房间,「你难受什麽啊!」
气急败坏,她都已经把事情做得如此正向了,他怎麽老是引导她往那什麽的地方想呢?
耳机内的人也炸了,「你在哪?」
「周齐泽你不在基地吗?」
「不,」他重新操作起自己的英雄,「在柔伊家。」
「大晚上在柔伊家你玩电脑?」
「你只玩电脑?」
「不是——那穿裤子又是怎麽回事?」
「周齐泽你好样的啊!哥哥我都还没交女朋友呢,你进度那麽快。」
罗宇翔听起来像是真的很惊讶,也真的很不满,说出口的话都气到结巴了。
「快什麽,」周齐泽打断他的支支吾吾,「抱都不敢抱呢。」
他才觉得沮丧呢,明明都在彼此家里过过夜了,怎麽肢体上的接触迟迟没有进展,除了牵手、摸头,揽肩以外,他根本什麽也不敢做,更别说是亲吻。
「神经病吧?」罗宇翔不屑的回了一句,「那天抱着人不撒手,还一个劲乱蹭,又啃又咬的,不是你是谁?」
「什麽时候?」周齐泽像被雷打到一样,手里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啧!你很不能一心二用,」罗宇翔又朝他点了个标记,「你喝醉的那天啊。」
「一整个晚上人被你缠得脸就没白过。」
坏了,难怪她隔天早上会这麽问,他这麽一忘,实在很像不负责任的男人。
该死啊,他那天到底都做了什麽。
张若宜回房间时放弃了仙草蜜,直接把老张放在冰箱里,根本没人愿意喝的青草茶给拿上来了。
结果周齐泽也没喝,一脸怅然若失的,她把杯子放下靠过去看了眼电脑,输得凄惨,「没事,打个排位而已,又不是你自己的号。」
看他还是没有反应,张若宜把手提到他面前挥了挥,「你干嘛?」
「没事,」周齐泽像颗泄了气的皮球,沮丧的摇摇头,「我只是困了。」
张若宜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针连十一的边都还没有碰上,熬夜上瘾的人也会有撑不住的一天啊,「困了就睡吧,我再画会图。」
说罢她把床上的衣服山分了次揽了起来,塞进衣柜里,多出来的便放在床上靠墙边排好,「你睡外面,床应该还算乾净。」
「如果你洁癖又犯了就给我睡地板。」
「反正上次你也让我睡地板。」
张若宜一边手忙脚乱的替他收拾,一边自言自语的抱怨,根本也没期待周齐泽会理她,所以得到他的回应让她着实吓了一跳。
「我应该要记得的,」他的语气听起来特别自责,「对你做了一堆不好的事吧?」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在床上看着周齐泽,「什麽不好的事?」
要不是他一直吐又眼神迷茫,张若宜或许会认为周齐泽在装醉,毕竟才一杯,而且确实有先例,她创造的,所以他这个道歉让张若宜觉得他记得了什麽。
不过周齐泽摇摇头,「翔哥说我对你又抱又蹭的,我都忘了,就觉得有点对不起你……」他将一半的身子上了床,真挚的面对她,「我会努力想起来的,先和你道歉──」
张若宜对他伸出穿上了长裤的腿,白嫩的脚掌点在他上了床的肩膀,打断了他的道歉。
「觉得抱歉就睡地板吧。」嘴上这麽说,但他觉得张若宜看起来高兴了很多。
张若宜下床把电脑关了,又爬回床上,在靠墙的那边直直的躺好就位,「赶紧的,你关灯吧,我也决定睡了。」
其实张若宜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件事,可看周齐泽为了抱她感到这麽自责,她的心理似乎莫名的好过了一点,先前若有似无的失落也一扫而空了。
周齐泽听话的关了灯,对张若宜突如其来的开朗有点手足无措,在全暗的灯光下想了会,然後坐在地毯上。
他听见张若宜浅浅的笑声。
「过来吧,我原谅你了。」
感觉到那人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爬上床,张若宜把平躺的身体往他那边侧。
「你可能忘了,我就再说一遍。」
「嗯?」
「我很喜欢你啊周齐泽,」她打了一个呵欠,将头埋进棉被里,不去正视他,「不要对我、对你自己没有信心,我只喜欢你,还有——」
「别再喝酒了。」
张若宜的声音在他旁边甜甜的、小小的,满满的花香味随着她说话的气息飘向他,周齐泽有点头昏眼花,「我向你保证。」
他看见张若宜把头给伸了出来,脸颊因为说话鼓鼓的,也红红的,趋於安静後留下一个用力而漾起的酒窝。
现在这气氛……碰一下应该可以被原谅吧。
心里还在衡量,身体却先动了,嘴巴在她的苹果肌上啄了一口,然後紧张的看了她的反应,结果张若宜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最後爆笑了出来。
「这个偷袭你做过了。」
「什麽?」他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一脸不敢相信的盯着那人笑到流泪的脸,「我做了?」这麽大的事他竟然完全不记得!
张若宜笑得开心,激烈的点点头,为了降低笑的音量紧抿的嘴唇一震一震的。
像是鬼迷心窍一般,他把身子正面撑在她上方,在她的嘴唇上轻碰了一秒,成功止住所有笑意。
「那这个我做过了吗?」
别提笑了,那人连话都不敢说,在黑暗里的红润的脸颊像夜里的火光,像路上的枫叶,轻轻的左右摇了头。
「那行,这次我记得了,不过谨慎起见──」
在她身体两侧撑着的手,重新向下折了起来,加长、加深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