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犬夜叉-殺籬】西界戀曲 — 第五章.執子之手(三)

突然一席白色从天飞下挡在阿篱面前,银色长发随风飞舞飘然,袖上的红色六角梅煞是耀眼。杀生丸手持爆碎牙以剑压压制住龙卷风风刃,瞬间使得风刃全数消散。

「啧!杀生丸,你鼻子还真是灵呐!」神乐无视於眼前男子那想杀人的可怕眼神,依然悠然自傲地笑着,她伸长脖子想瞧瞧被那高大身影藏於後方的阿篱,笑道:「你什麽时候变得如此慈悲,连弟弟的女人都想去保护了呢?」

弟弟的女人?这称谓听了让杀生丸浑身不舒服,他轻蹙眉,「不关你的事。」

「看来奈落说得没错……你的确爱上这个女孩了。」

阿篱随即从杀生丸背後探出头来反驳,「不是的!神乐,你回去告诉奈落,杀生丸不可能爱上我……」

话还没说完,杀生丸一口就将阿篱的话给驳回,「是又如何?」

阿篱生气地瞪向杀生丸,觉得他是笨蛋,若这是奈落想确认的把柄该怎麽办?她才不想成为杀生丸的累赘。话是这麽说,但杀生丸在敌人面前乾脆坦承的模样也让阿篱不自觉有些害臊。

「没什麽,只是觉得你竟然会爱上最讨厌的人类觉得很神奇罢了。啊……我今天不是来跟你闲聊的,我还有事要干呢。」

「我也不想浪费时间跟你闲聊,快回答我你来这儿要做什麽?」

「你可别坏了我好事。」神乐以扇指向阿篱,「我要她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

杀生丸侧头看了眼阿篱。阿篱从和服的隐藏袖口中拿出了五片四魂之玉碎片,就算只有少许,但那散发出的圣灵光芒依旧光彩耀眼,「这是之前我还在与犬夜叉他们旅行时收集到的。」

「你要碎片做什麽?」杀生丸边问着,边将爆碎牙入鞘,他不认为神乐的攻击能伤他一分一毫。

「问那麽多做什麽?交出来就对了!风刃!」神乐再次挥动扇子,好几道风刃又往两人袭去。而杀生丸当然是对这点程度的攻击不为所动,他长袖一挥,画出了好看的弧度,风刃随之消失。他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来到神乐面前,掐紧她的脖子。

「不想回答问题的话,便死吧。」杀生丸动了动利爪,看得神乐有些畏惧,被掐紧脖子的她脸蛋开始涨红、呼吸困难,只得支支吾吾勉强吐出几个字。

「我……背叛了……奈落……」

「背叛奈落?」疑惑之余,看到就要晕乎过去的神乐,阿篱连忙上前拉住杀生丸,要他放开她。「等等!杀生丸!」

杀生丸淡淡瞥了阿篱一眼後便将神乐放开,她身上的奈落气味让他感到不悦。

阿篱扶起瘫在地上还不停喘着气的神乐,顺了顺她的背。「神乐,你刚刚说要背叛奈落,是怎麽回事?」

神乐的红眸依然带着防备,沉默片刻,便缓缓道来:「奈落的四魂之玉再差几片便能完整,他说只要将你身上的碎片拿回来,就会把心脏还给我。不过,我打算在他将心脏还给我的那一瞬间杀了他!只要我身上还藏有这三片碎片的话。」

神乐拿出了藏於衣领内的三片四魂之玉碎片,像是看着救命之绳般,她又将碎片握在手里,紧了紧:「他最近因为又在重新组装身体因而变得相当虚弱,所以我只要拥有更多力量,绝对能除掉他……唔!」

她突然感觉到强烈痛楚,脸部表情逐渐狰狞,全身就像是被火焚烧般,剧烈的疼痛让她倒在地上不断扭动身躯抽蓄着。神乐以手揪紧左胸口,不住嘶吼,「好痛!我的胸口!呃啊啊──」

「怎麽会这样?」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阿篱看傻了眼,有些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猛胜。」淡然声音响起,无任何情绪。

阿篱顺着杀生丸的视线望去,看见在他们上方盘旋的最猛胜,那是奈落派来的毒虫,只见杀生丸利爪一挥,最猛胜们便全化为屍块落於尘中。莫非奈落知道了神乐要背叛她的事情,所以现在在另一边控制她那根本没有心脏的胸口使她感到屈辱及痛苦吗?阿篱柳眉紧蹙,她实在无法忍受奈落玩弄他人生命的无耻行为,她想试着救她。

阿篱拉开神乐衣领,只见她左边浑圆此刻布满血红丝线,如火灼烧,那是从神乐背後的鬼蜘蛛烙印所延伸过来的。她以手去碰触神乐胸口开始释放着灵力,想要以灵力去抵挡奈落的力量,但没想到奈落力量如此强大,阿篱的手逐渐出现了烧伤痕迹,她疼得咬住唇。

杀生丸看见阿篱痛苦的模样,本想上前阻止阿篱继续,但阿篱彷佛像是知道他会来阻止般,以眼神示意他不用再上前,她能处理好。杀生丸觉得有些无奈,阿篱的心地是如此善良,就算对方是敌人也要拼命去救,真搞不懂这种天性是好是坏。

神乐逐渐停止了挣扎,胸口处已不再疼痛,她喘着气吃力地坐了起来,看见阿篱为了要救她而让手受了伤,倔强的红眸子多了一些柔软。「你……」

「没事了吧?」阿篱她先关心的并不是手上的烧伤,而是问着神乐的身体是否不再感到痛楚。

「……嗯。」神乐点点头。

「太好了……」阿篱温婉一笑,接着感到全身气力全被抽走,因灵力耗损过多而突然昏厥过去,倒进神乐怀里。

杀生丸上前将已失去意识的阿篱打横抱起,没对还坐於地上的神乐多说一句话便要离开,神乐连忙唤住了他,他只是神情漠然地瞥了神乐一眼。

「杀生丸!我……可以留下来吗?否则……我会被杀的。」

沉默半响,杀生丸才淡淡回应,「……随便你。」他知道就算他不留下神乐,醒来後的阿篱仍会要求他让已不被奈落信任的神乐留下来。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神乐是向往自由的风之使者,会背叛奈落并不意外,但一切真有那样顺利?他对神乐还是抱持着迟疑态度。

×××

见杀生丸走远,神乐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并随意拨弄了下头发,红眸中闪过一道白影,对着某处唤道:「神无,你可以出来了。」

一身素白的女孩从空气中逐渐显现,女孩外观年龄只有七岁,除了那双了无生气的黑眸子外,其余处皆是纯白,薄透到似能穿透的肌肤、净白如雪的头发都显得她彷若不存在这世上之物一般。

神无无色无味无妖气,无情无心无表情,就是杀生丸也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神无将手上的镜子对向神乐,神乐身上开始流窜出淡蓝色的光芒之流,那是方才阿篱为了救神乐而给予的灵力,如今全数被神无之镜给汲取。

「真是,拿个女人的灵力也这麽麻烦,奈落那家伙也真是胆小,不敢直接跟阿篱对峙就是了!」

神无声音飘渺朦胧,「神乐……奈落他说……」

「知道了,不就是要我继续待在他们身边观察他们吗?拿完灵力就快走吧,我可不知道杀生丸什麽时候还会折回来,被撞见就糟了!」

「嗯……要记得……要一天一天的……将阿篱身上的灵力给吸取殆尽。」神无说完话後便消失不见。

原来是奈落故意派神乐来当间谍,并且要神乐用方法吸取阿篱的灵力,直到阿篱将灵力消耗到无,没了灵力的阿篱不过就是个普通人类,奈落也无须再害怕她。

神乐取出插於发髻上的羽毛发饰,轻扬一瞬,那羽毛便瞬间放大成了乘载工具。她乘上羽毛飞於天际,浏览着这硕大的西国王宫,这里虽然戒备森严,宫殿一切也井然有序,不过却给人一种不被束缚的感觉。她轻闭上眼,开始享受着微风的亲吻,多麽的舒服惬意啊……她张开双臂感觉着这美妙的奇幻感受,在风中沉醉。

「真是悲哀。」神乐自嘲一笑,这种追随自由的享受对她来说是多麽奢侈。微张红眸,手捂上了左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就算奈落已经把心脏还给我了,为什麽还是如此不真实呢?」

×××

几天前,於布满黑暗的奈落城内。

神乐走於长廊上,周遭污秽的瘴气让她觉得恶心,脚上木板难听的嘎吱声让她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沾黏着污浊。她来到奈落厢房门前,拉开纸门,只见奈落一腿屈膝坐於塌塌米上,邪魅表情无半点情绪,「神乐。」

「找我有什麽事?」突然被叫进来的神乐有些困惑。

奈落那充满算计的细长红眸看向神乐,让神乐感到浑身不舒服,明明神无跟她都是奈落的分身,为何就她与奈落有相同的红眸、为何就她总是被奈落所操控?她轻蹙眉头,等待着奈落的动作。

奈落看着神乐的表情,轻笑。他优雅地抬起手张开了掌,一颗不断扑通跳动的血红色物体由掌上生出──那是神乐的心脏。神乐瞪大双眼,不明白奈落拿出她的心脏究竟想做些什麽。

「这是你的心脏,现在我将它还给你。」

「什麽?」神乐眯起眸子,直盯着奈落手上的心脏。她的心脏一直是奈落的把柄,他怎麽会突然想要将心脏还给她?心中疑惑不断增多,而奈落却一副看戏态度。

「怎麽?不想要吗?」

「为什麽会突然要把心脏还给我?你不怕从此之後掌控不了我吗?」

「我怕掌控不了你?」奈落薄唇扬起嘲弄的弧度,「呵,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

「……」神乐实在无法猜透奈落的心思。是啊,他可是奈落,就算没有她的心脏,也是能够以其他方式追杀她到天涯海角的吧?那麽心脏取回或不取回,又有何差别?奈落真有如此好心直接放她自由?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低沉且神秘的男声,说着交易二字却是让人一点议价的空间也没有,而是强势的、霸道的就要对方接下这场局。

「我就想你没那麽好心,看来要拿回心脏还是得付出代价啊。」神乐瞪着似笑非笑的奈落,声音不悦,「说吧!你的交易为何?」

「我要你除掉阿篱那女人的灵力。」

神乐一听,忍不住大笑,这根本是无稽之谈,「哈!我说奈落,你以为那巫女的灵力是说除就能除?」

面对神乐的笑,奈落并没有改变脸上那冷漠的神情,他继续淡然说道。

「你的身体便是容器,我会用方法让阿篱将灵力注入你体内,那善良到近乎愚蠢的巫女也并不是那样难以掌控。我会不定时派神无去要回你体内的灵力,直到灵力蒐集完成的那一天……便是你的自由之日。」

赎回自由的代价是伤害他人──听起来并不难?阿篱失去灵力与她无关,因为失去灵力而也许会使得犬夜叉一行人战斗失败也与她无关,只要能获得自由,何须去管他人死活?

只是现在在阿篱身边的可是那强大到俾倪天下的大妖怪──杀生丸。若是被他给发现这个计谋,不知道自己会是如何惨死的?神乐略略垂眸,然後坦然一笑,嘛!也罢!只要能拿回心脏,冒这场险又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奈落。」神乐从奈落手中拿走心脏,将其放回原来属於它的位置。

──怦通、怦通。

这便是心脏在身体里跳动的声音呐……她将手轻掩上胸口,能微微感觉到心脏所在位置那肌肤的跳动,而不再是空无一物的虚有。那充满活力的强烈跳动感几乎淹上她的喉,她几乎想要快乐地大吼。掩不住愉悦的心情,拔下髻上羽毛便要离开奈落城,可就在此刻,她的心脏却突然抽痛了瞬,使她跪坐在地。

她猛然回头瞪向奈落,心脏明明已经在她体内了,为什麽奈落却依然能掐着她的心脏!

「呵呵……」奈落用食指在空中划了个弧度,食指肌肤瞬间被割裂,随着血液的滴落,他手上显现出一条被血染上的细线,那细线连接着神乐的左胸口,穿透了肌肤直穿心脏,若没有血液的衬托,还真看不出来这条见不着、触摸不着、感受不着的线居然控制着神乐心脏。「看着你开心的样子,我还是会担心你拿走心脏後就一去不回了呢。」

「……奈落!」神乐声音气得颤抖,艳丽面容扭曲地难看。

「待阿篱灵力全数送入神无镜子後,神无镜子便会碎裂,唯一能割断这条细线的,便只有镜子碎片。所以在你完成任务之前,你别想逃跑。」

「可恶……」紧咬唇瓣,她再次一扬羽毛,乘风而去。

神乐乘着羽毛飞於高空中,那白色羽毛并没随着气流变化任意飘然,稳稳地在空中飞翔。羽上主人柳眉紧蹙,心底不断咒骂那个随意就将她诞生出来的浑蛋。她依然将掌覆於左胸口前感受着跳动,明明对於一般人是那样稀松平常的事情,可她覆盖处的怦通心跳声却令她格外珍惜。

「终究……还是脱离不了奈落吗?」

她红眸低垂,神情染上哀伤。她此刻就像是奈落的魁儡,那条看不见的细线便是操纵着她的线,魁儡虽能拥有生命力般华丽上场做出各式动作,可终究是被操纵的,只能依着主人手指的操控来延续舞动,当表演一落幕,魁儡便再无用处、弃如敝履,她最终……也会落得这下场吧?卑鄙如奈落,他真会放过她吗?

浑沌脑海中乍现那总是冷漠如冰的白色身影,傲然神情仿若这世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可这世上的一切却愿意追随着他一同行於天下霸道之路。如果是他、如果是那个大妖怪、那个杀生丸!──或许能救她。

这想法才刚冒出,就马上被自己驳回。她哑然失笑,那对任何事物都显得不屑一顾的杀生丸怎麽可能帮助她?何况他身旁现在可是有着阿篱,那淡漠的金眸如今紧抓着阿篱的一颦一笑,没可能容得下任何一人的存在。

神乐紧了紧胸口和服,只要将阿篱的灵力取走,无需杀生丸也能有自由的机会。她是风,自由的风,只要能重获自由,要她付出什麽代价都愿意。可她万万没想到在她见到他的那一刻,心底那份倔强近乎崩裂,她居然渴望着他的拯救。呐,她这个风之使者还真是懦弱啊……亦或是眼前的他太过耀眼强大,让人不禁渴望着宛若上帝的救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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