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方休,舒舒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她迷茫的睁开眼睛。
虞清怀呼出的气,落在她颊面,那一寸的肌肤,像是有火星落在上头一样,热热烫烫的。
虞清怀慢慢起身,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只留下浴室透出的灯光,照得整个房间晦暗不明,却又有着伸手可及的慾望。
舒舒又拿起手边的啤酒喝了好几大口,才刚刚放下,手上的酒瓶就让虞清怀拿走。
他也仰头喝了一口,舒舒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他又欺上来,吻上自己的唇。
他的唇,有点冰凉。
舒舒这麽想着的时候,刚刚让他饮下的那一口酒,慢慢渡了过来。
原本冰凉的啤酒,经过了他的口,沾染了他的体温,变得微温。
她本来应该要觉得有点恶心,可是她却觉得有股燥热从体内升起。
她咽下虞清怀渡过来的啤酒,只要一想到这些酒水是经过虞清怀的口中而来,她就浑身都热呼呼的。
当最後一滴啤酒被她咽下,紧接而来的是虞清怀的舌头。
他缠着她的舌尖,不允许她退缩。
虞清怀的手从她的衣服底下探入,沿着她的腰际而上,他的指尖轻轻的滑过她的皮肤,这种感觉让她感到陌生。
舒舒紧张的隔着衣服握住他的手。
「不愿意吗?」
他的声音有些瘖哑,听起来像是在忍耐着什麽。
舒舒透过微弱的灯光看着虞清怀的眼睛,她的脑子里火热又混乱,她不愿意吗?
她愿意,可是……
虞清怀没有催促她,只是看着她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能透过她的眼睛看见她心中的想法。
她让虞清怀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慢慢别过脸,露出了细致的颈项。
虞清怀低头轻轻的亲着她的颈侧,引起了她一阵阵的战栗。
「你慢慢想。」
他说完,含住了舒舒的耳垂,舔着她小巧的耳垂。
舒舒的脑子像是断电了一样,完全无法思考。
她下意识的抱住了虞清怀。
不管了,至少这一刻,不能错过。
「舒春安,起床了,要中午了。」
虞清怀坐在床边喊她。
舒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回忆回笼之前,第一件感觉到的是,头好痛。
「好痛啊……」舒舒捧着头。
虞清怀递了一杯温水过来,「你要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舒舒低着头,没怎麽深思的就说:「你要怎麽喂我?」
虞清怀没接话,舒舒等了半晌没等到他的回应,困惑的抬起脸的时候,虞清怀一手压着她的脑袋,就吻上了她。
清凉的水从他的嘴里,流进她的口中。
舒舒咽着水的同时,昨天晚上的记忆也一一回笼。
她脸上忽然炸红,让人完全无法忽视的迅速发红起来。
虞清怀喂完水,瞥了她一眼,「想起来了?」
她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我想,去厕所。」舒舒小声的说。
「你去啊。」
「那你,可以帮我拿浴巾过来吗?」舒舒低着头,她不用像电视剧里那样拉开被子看,也知道自己未着片缕。
「昨晚都看过了,你还害羞啊?」虞清怀故意调侃她,但同时还是把浴巾递给了舒舒。
「你不、不要说……」
舒舒抢过浴巾,围在自己身上,飞也似地跑进浴室。
虞清怀坐在一旁,惬意的滑着自己手机,等待舒舒出来。
舒舒在浴室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有些迷惘,但又有点高兴,原来是这种感觉啊,跟自己喜欢的人上床。
舒舒唇边有掩饰不了的笑意,这种感觉,她很喜欢。
她很快的梳洗好,才想到自己没有拿替换的衣服进来。
她纠结了几秒钟,但还是只能出去拿衣服。
虞清怀正等着她出来,就见舒舒从浴室冲出来,下一瞬间拉开了衣柜的门,而後又躲回浴室。
他笑了下,真像一只松鼠。
有点可爱。
没过多久,舒舒从浴室出来了。
她脸上还带着点红晕,把浴巾拿到阳台上晒。
「好了?」虞清怀起身,「那我们走吧。」
「好。」舒舒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虞清怀瞥了眼床,「吃完午餐,我们要去买电风扇跟床单。」
「床单?」舒舒有些困惑的复诵,「为什麽?」
虞清怀朝她使了个眼色,舒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床单上的一摊暗红色的血渍。
她傻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麽。
是要说这个可以洗一洗,没必要买新的。
还是应该说什麽?
她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念头,直到虞清怀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想什麽?」
大概是昨晚越过了最後一条底线,虞清怀对她的态度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但这种转变让她安心,本来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後,他们的关系也理所当然会改变才对。
她笑了下,「在想,买什麽花色好?」
「到了卖场再挑就好。」虞清怀推了推她,「走吧,饿了。」
「好。」
舒舒走到门前,穿好了鞋。
临开门的那瞬,她问:「那我们,现在算是什麽关系?」
之前她没问,是因为为了一个吻追问这种事情,好像气度很小一样。
可是现在她能问了吧?
虞清怀沉默了一会儿,舒舒转头看着他,看着他的表情,有种隐约的不妙感在心中蔓延。
「大约就是,朋友?」虞清怀说。
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舒舒心头像是被一把利刃插上心头。
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指尖在发颤。
都这样了,还是只是朋友?
舒舒害怕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他的意思,於是颤着声问:「上过床的朋友?」
「就是,你依然有你的交友空间,我也是。」
舒舒看着表情平静的虞清怀,不能明白他是怎麽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她真的很想像网路上的那张图一样,问他,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但是这一刻,她不想输,不想投降,也不想哭。
於是她夸张的笑了,「哦,开放性关系嘛,可以啊。」
真的可以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连一点点的介意都不想让虞清怀看出来。
她不想流露出自己很在乎他的样子。
「那我们走吧,吃点什麽?」舒舒木然的弯着嘴角,开了门,「我很少在这附近吃早午餐,你有推荐的吗?」
舒舒几乎能看见,躲在心脏里,那个痛哭失声的自己。
那个自己哭的多惨啊。
可是表面上,她还是得强装着笑容。
好像这些事情就是这麽理所当然,她才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受伤。
吃完了饭,两人逛了卖场,把需要的东西都买回家了之後,虞清怀就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他走的时候是傍晚时分,夕阳黄澄澄的落在窗外阳台。
舒舒转头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手中一片湿润,才察觉到自己哭了。
为什麽?
为什麽呢?
是她哪里不够好吗?
舒舒闭着眼,却止不住泪水。
那麽那麽痛,每心跳一次,她就能感觉到插在心上的那把刀,震动了一下,每震动一下,就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来。
她坐在地上,抱着双膝,任凭眼泪不停的流。
夕阳坠入地平线下了,天空再也没有一点光线。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她的啜泣,只有她陪伴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