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云,我决定要偷看阿和的手机。」坐在教室的最後排,于轩忽然这麽说。
「到底怎麽了?」谭云就觉得怪怪的,担心的握住于轩的手腕,她说阿和不只不肯主动解释,还打算隐瞒什麽。
「等、等,你们最近不是好好的吗?要隐瞒什麽?」前头的表演组组长宣布开始,她们弯低身体小小声的讨论。
「我也不知道⋯⋯我怀疑,除了古庭,他还有跟别的女生聊天。」于轩声音颤抖,她听了心疼,甚至有点生气,可她不想就此失去思考能力。
「你别着急,还不能确定。难道没有除了偷看讯息可以解决的方式?」她见于轩咬着下嘴唇,前头传来熟悉的四拍,陈业池他们开始了!
「对不起⋯⋯我今天就不回家了,我要趁他洗澡的时候看。」她从没见过于轩这般,急迫又痛苦,尽管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却找不到理由劝退她。
一整场验收下来,她们俩沈默不语,看似专心,实则心不在焉。谭云一直在想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思绪绕了几圈却没有结论。忽然想起,她们一起吃泰式料理那天,于轩问她。
「如果他都只想到他自己,那我怎麽办?」
她看着坐在位置上的阿和,他真的有这麽蠢吗?
台上唱着high歌,她却觉得难受,拍拍于轩的手,她朝她靠近,「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
「就算我这麽做是错的?」于轩眉毛下垂。
「对,因为你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她朝她感激地点点头。
做完验收统整,表演组组长让潘翎光提醒大家第三筹会的时间地点,他简短预告了一下在筹会会讨论彩排和成发的细流,希望每个人都能够参加。他又补了一句:「每个人务必参加。」底下的人马上喊着遵命!总召大大!
古庭和其他主唱在讨论,她想着待会去跟她说声再见就好,给于轩一抹打气的微笑,她们俩朝着阿和那团前进。
「喏,表演组的手绳。」谭云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他,阿和再次道谢,他们便⋯⋯无话可说。
「阿和,今晚我跟你回去吧。」于轩此话一说,阿民和阿乔马上嚷嚷着不要在单身狗面前说这样的话啊啊啊,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阿和不好意思地搔搔短发,说了个喔。
「你们⋯⋯不要太累喔。」阿民搓着手。
「嗯⋯⋯阿和应该不错吧。」阿乔上下看着他的身材。
「你们!欠揍吗!」阿和咬着牙,涨红着脸,「好,阿和就送给你们。」她开玩笑地甩甩手表示无所谓。
「不能这样把我卖掉啊——」阿和讨好地将于轩拥入怀中,阿民和阿乔又再次崩溃。
「呜呜呜谭云,你是不是没男友,要不要考虑我,我虽然没房没钱没车,但是有脸蛋有身材有机车。」阿民哭丧着脸,竟然开始觊觎谭云。
「不,要选也是选我,我比阿民聪明。」阿乔抬头挺胸,一只手挡在阿民面前。
她无言地看着两个大男生,只能摇头加叹气,「你们知道吗?越想交就越是交不到。」一个字一个字彻底击碎他们的希望。
他们跟于轩和阿和道别,她走到教室前头,有些团员见到她马上晃晃古庭的肩膀,古庭转过来,笑得开心。
「辛苦了。」她揉揉她的头发,古庭嘿嘿笑说不会啦她很开心验收终於结束了。
「你今天有人载回宿舍齁。」她这麽一问,古庭犹豫了下,最後点点头。
「那就好。」不再多问,她没忽略她脸上的惊讶,离去之前她的手被拉住。
「学姊,潘翎光要载我回去。」点点头谭云表示知道了。
「你还是要注意安全,掰掰啦。」古庭松手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好像也随之松开了什麽,她听到背後传来其他人的耳语。
「你学姊终於不再像褓母了欸。」
「古庭,你自由了。」
可谭云不知道为什麽,却没有感到特别开心,她看见陈业池在整理器材,便走过去。
「需要帮忙吗?」听见她的声音,陈业池抬眼看她。
「你为什麽看起来这麽累。」她疑惑地啊一声,右手抚上脸颊,想说是不是自己的脸看起来很臭。
「喔⋯⋯你不知道大三很命苦吗?」她打算就这麽蒙混过去,乾笑几声,她就坐在第一排看他把椅子靠墙摆好、线卷好、麦风架降到一样的高度。
「欸业池⋯⋯」她喊他。
「嗯?」他的手不知道摸到什麽,黑黑的,他嫌恶的皱起眉。
「哈哈哈哈你先去洗手吧。」被她发现了。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我们一起走吧。」他抬抬下巴,她便跟着他回到位置拿背包。
走出教室,夜晚的风好像吹散了一些焦躁,校园橘黄的路灯照亮了磁砖纹路,灯光照不到的树顶在黑暗中向右摆,隐隐约约能看见枝叶。
他们一起走到位於活动中心角落的厕所,她替陈业池顾着包,就趴在栏杆上俯瞰校园。
「哎,我觉得我学姊怪怪的。」这是,古庭的声音。谭云慌张地转过身,明白声音是从女厕传来的。
「你不觉得她管太多?」有人回覆。
「你好不容易有机会给潘载欸。」另一人回覆。
「她的确太敏感了,有时候让我蛮尴尬的哈哈。」她的呼吸急促,知道不能再听下去了,双脚却无法移动。
「对呀,你确定她不是恐怖情人哈哈哈。」女孩开玩笑地说。
「你要小心,搞不好被她跟踪喔。」她们清脆的笑声,听在她耳里尖锐无比,她怀中抱着陈业池的包,直到脚步声四起,那几个女生随时会转出来,她反射性地冲进男厕。
「你⋯⋯」还好陈业池还再洗手,他一脸惊吓。
谭云伸出食指要他安静,明明知道外面的人不会进来,她还是绕到陈业池的另一边,远离门口。
外头女孩们依旧笑闹着,直到听不见任何人类的声音,她才松一口气,她整张脸几乎埋进他的包,两只手把包抱得都变形了,他的包有一种香香的味道。
「怎麽了?」水哗啦哗啦地流,等陈业池关掉後,整间厕所安静得不得了。
「你洗手为什麽洗这麽久?」她声音沙哑。
「我先洗一次,上完厕所,刚刚在洗第二次。」他这麽认真的跟她解释。
谭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