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尖尖 — 第十六瓣

全场凝窒数秒。

下一刻,全部围在九班前看热闹的人一窝蜂如同受惊般的全做鸟兽散。

江玉窈:???

这个学校感觉起来也没几个正常人。

江玉窈也没多想,咬着棒棒糖进教室,也无视班上多数探究张望的眼神。

又上了一节课,接下来的两节课是体育课,下课後,九班同学先後离开教室去更衣,江玉窈慢悠悠地收拾东西,基本是最後一个换衣服的。

换完衣服,江玉窈慢吞吞地踩着上课铃的底线到操场集合。

中午已经打一架、松完筋骨的江玉窈对今天的体育课没有什麽想法。

但体育老师很有想法。

热完身後他跟七班老师决定来场网球友谊赛。

九班一阵沉默,不明白为什麽老师们在学业上对他们得过且过了,但体育课却不能用一样的标准——但想到赢了之後又是自由活动,就⋯⋯还是试试吧。

他们有江姊,不怕。

江玉窈不置可否,虽然兴致缺缺但仍是跟着转移场地,缀在大部队後面要掉队不掉队的。

上次和江玉窈一起打篮球的几个男生见状,跑到她身边,又是忐忑又是讨好地问:「⋯⋯姊啊,那个网球你会不?」

江玉窈淡淡扫去一眼。「不晓得。」

「啊?」没料到是这种回答,几个人顿时傻眼。

江玉窈却不再解释了,迳自往前走,才刚走一步,面前就出现散落的文具。

江玉窈一顿,往传来动机的右边望去——

走廊下四五个女生围成一圈,跌坐在中间的女生长发披垂,掩去大部分的容貌,她周遭的地上一片狼藉。

文具、考卷、书本、练习册、书包,没有一个不被糟蹋。

因为是上课时间,除了江玉窈和她们几人,附近没有学生经过——是说不管有没有有人,都不会有人救她。

她微拧眉,蹲下身来捡地上的笔袋和笔,讥笑声随着几人嚣张的言词断续地传来。

「⋯⋯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分,一个私生女而已,也配喜欢他?」

「就是,你妈连刘家大门都踏不进去,还敢奢望进齐家大门呢!笑死人!」

齐家?江玉窈挑眉,手上拎着收好的东西,右手拢在口袋里往前走。

九班一众小夥子:???

——不是吧,姊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吗?可是那些是女生啊,禁不起拳脚相向啊!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阻止好还是去通风报信好。

於是这一愣神,江玉窈就走到女子圈外面,正好其中领头的女同学蹲下身,一把揪住那个私生女的头发往後扯——露出她吃痛的面貌来。

清秀丽然,如同百合。

江玉窈瞧得一清二楚,眸心瞬间一缩。

⋯⋯姊姊?

不,不是她。姊姊的呼吸是她亲手测的,她的葬礼也是确实完成的——她的姊姊,已经死了,毫无疑问。

仅是几十秒的愣愕,随後拉住对方的手腕,稍一使力让对方松开。

「啊!」

「你谁啊!」

「不关你的事快滚开!」

此起彼落的声音响起,然而没人敢上前去拉江玉窈。

江玉窈也不管,蹲下身将手中的笔袋递给她。「这是你的东西吗?」

一下子从被欺凌的角色到被解救,女同学有些愣愣,眼泪凝在眼角要掉不落的,瞥了了她手中的笔袋後轻轻点头,发出如同蚊呐一般的气音:「⋯⋯嗯。」

气质婉然,泫然欲泣的柔弱,十分容易引发男子的保护慾。

江玉窈看不得她这个样子,想摸手帕给她,想起自己身上从来不带那些精致的东西——江玉窈伸手,用自己的手指去揩她眼眶角边的泪。

「⋯⋯别哭。」嗓音低低,却带着难得的温柔。

後面围观的九班小夥子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这还是他们班上又刚又A的江姊吗?居然这麽温柔!!

「你是哪班的?多管什麽闲事呢!小心我们连你一起教训!」

江玉窈按住对方打过来的巴掌,艳丽的眉眼染上狠戾之後,阴冷的让人不敢直视。

对方吓了一跳,仍不甘示弱。「你、你那什麽眼神!你是要为了这个私生女跟我作对?!」

江玉窈不发一语,反手扯过她的手腕往旁边一拽,她被甩到不远的地上,她的同夥要扶她,却因为力道太大,跟她跌成一团。

一群人低嘶,趴坐在地上一时半会起不来。

江玉窈看也不看,将梨花带泪到一半就看傻眼的女学生扶起来,还弯腰替她拍了拍裙摆。

「不哭了,谁惹你我帮你揍。」

「不、不用了,不关你的事你快走吧,我、我没事⋯⋯」

江玉窈没理,问她:「你叫什麽?」

「我、我叫刘孟梨。」

江玉窈挑眉。怎麽有点耳熟?

「刘孟宇是你的?」

刘孟梨ㄧ愣,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但随即释然。

也是,如果她知道,应该就不会救她了⋯⋯

「我、我是她的⋯⋯」显然她对自己的身分也有些为难,吞吐了半晌也不知道怎麽启口最好。

「一个私生女而已,好意思说自己是刘家人!还妄想要爬到孟宇头上?让她认你做姊姊?癞蛤蟆吃天鹅肉!想得美!」

刘孟梨咬唇,垂着头没有说话。

江玉窈淡淡瞥了一眼过去。「姊让你说话了?都半大不小的孩子了,还没点眼力,瞎嚷嚷的掉价就算了,还生怕别人不知道。」

没有半个脏字,但生生噎了这群人。

——妈的这女的谁啊!!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我——」

江玉窈嘁了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上一个问我知不知道他爸妈是谁的,已经被我打趴、还下了警告,再让我遇到一次我就扒光他示众——你是要,跟他一样?」

噫——!

一群女生顿时不敢说话。

刘孟梨没见过这样的架势,呆得都不会说话了,只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江玉窈。

「小丫头斤两不够,拿爸妈的身分来压人无可厚非,但你们怕是忘了——身分拿出来了,父母的脸面也没有了。一个一个,都这样自贱,活像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是屁孩一个呢。」

大概是第一次这样被人说教,几个人愣住後齐齐腾红了脸。

「关你什麽事!」

江玉窈将刘孟梨护在身後,双手插在外套口袋。「姊想管闲事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在场的人一顿。

——能把这句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也只有你了啊姊!

九班的同学差点没跪下来。

「既然是刘家自己的家务事,就算是姻亲也没资格管——长辈们的事情,关你们小辈什麽事儿?一个个仗着自己家世得天独厚,脑子就不用要了啊?」

全场静的落针可闻,忽然一阵轻笑从旁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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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季行衍:听老婆教训小家伙真是令人心情愉悦。

老婆说的话永远都是对的。——真·季宠妻狂魔·行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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