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哭无泪的下床,让房东跟锁匠进来帮我修理锁头。我抱起天雨坐在床边等待。
房东站在一边像在监视似的盯着锁匠俐落的手法修理,不到半小时,锁头就能正常锁住跟开锁了。
我对锁匠鞠了一躬并对他道谢,他讶异的看着我,才摆摆手笑了下,向我示意不用客气。房东跟锁匠这才离开了我的房里。
这时,身穿学生制服,戴着一顶灰色鸭舌帽的雨冬穗刚好提着两袋早餐走到我的房门前,跟我对视一眼,才走进我的房里。
「锁修好了?」
「对,刚修好的。」
我关上门,就看到雨冬穗把早餐放在床头旁的小桌子,坐在床边吃着早餐。天雨一看见是雨冬穗,就呆萌的快步走到她的脚边磨蹭着她。
「你应该还没吃早餐吧,那份是你的。」
雨冬穗边吃着手中的蛋饼,一手抚摸着天雨毛茸茸的头顶。在远处都能听见天雨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你帮我买的?」
「对。」
「这样多少,我给你钱。」
「下次你请客就抵销了。」
「可是……」
「没有可是,快来吃早餐,等等还要帮你擦药。」
「呃……好吧。」
这种不容拒绝的口气,我根本无法反驳。
我无奈的走到雨冬穗旁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早餐,打开後才发现是我爱吃的台式饭团。以前在乡下的家时,爷爷常亲手做给我吃,让我很怀念。
「你怎麽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直觉。」
「直觉?」
我有点诧异,这直觉也太准。
「我想了下,竟然你家是种稻穗的,那当然就会有很多米,所以我自然而然就想到饭团了。」
「你这是推理天才了吧。」
雨冬穗侧头看向我一脸崇拜的样子,她轻笑了一声。
「因为是黄金猎犬,所以才这样想的吗?」
我这是被嘲笑了对吧?绝对是被嘲笑了!
我欲哭无泪的吃着手中的饭团。不过想起雨冬穗的那副笑容,就莫名的心情好了起来。
「你手掌心的伤口应该癒合了吧?」
「嗯,完全康复了。」
「头还会痛吗?或是头晕目眩跟想吐?」
「都没有了。除了当天昏倒,就没有这种症状过了。」
「那你的背……应该很痛吧?」
「其实还好,就只是不能碰水跟躺着而已。睡觉时趴着也不会说到不舒服,毕竟我是挺容易就睡着的类型。」
「是吗?」
「嗯,你很担心吗?」
我试探性的问她,侧头看向她,却发现她早已吃完了早餐,脸色看似有点落寞,垂眸着,不知在想些什麽。
「是挺担心的。」
「欸?是、是这样吗?那个……谢谢你的担心,冬穗。」
我慌乱的转移视线,一部分是因为讶异她说出口的话很诚实,一部分又觉得她是不是又在想些我不知道的事了而感到有点失落。因为我不管怎麽问,她不是转移话题就是散发出那股生人勿近的氛围,让我无法继续问下去。
雨冬穗把吃完的早餐丢进垃圾桶,然後走到柜子前把昨天医生给我的药拿了过来。
等等,她是怎麽知道药放在那里的?
第一天帮我的手掌心擦药时,也是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拿出医药箱的。
难道雨冬穗的观察力其实很好?
是不是连这里的蚂蚁有几只都能算的一清二楚啊?
「你在想什麽?」
还没等我回神,雨冬穗已经坐到我的身後,把我的後背衣服拉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起身,却被她按住肩膀,错过了起身的时机。
「别动,拉着。」
被她看到背部,我的心脏跳的好快,脸颊跟耳根子都滚烫了起来,说不出话。
我点点头,拉住她拉上来的衣摆,任由她帮我把绷带拆掉。因为绷带是缠绕在腰上,所以当她要解开绷带而身体向前倾的时候能够清楚感受到她的气息。我感觉全身都好烫,无法控制那种在意她的心情。
把绷带全部解开後,我听见纸袋的声响,似乎是在拿药袋里的药膏。我的後背突然一阵刺痛,瑟缩了一下。
「很痛吗?」
「没事,你继续。」
大概是因为疼痛的关系,我的那种烫的像发烧似的体温渐渐下降了。但她的指尖每碰到我的肌肤一下,心跳就会加快。
「冬穗。」
「嗯。」
「下星期周末,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什麽地方?」
「音乐祭。」
这是我前一阵子在外头的墙上看到的广告宣传,听说是在某处的广场上举办的小型音乐祭,会有许多独立乐团跟歌手去那里参赛表演。
如果不是报名日过了,我应该会去参加。但没有雨冬穗的歌声,只凭我的演奏表演就会有些单调,真是可惜。
雨冬穗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帮我擦药包紮。
直到包紮完,帮我把衣服整理好,她都没有讲过一句话。
「冬穗……」
「我不喜欢人多跟吵闹的地方。」
「啊……真的……不行吗?」
我转过身看向她,以一种请求跟诚恳的方式注视着她。
「你……」
雨冬穗轻皱眉头,立马转移视线。
果然不行吗?
正当我要放弃时,她迅速下床,戴起那顶灰色鸭舌帽,把浅麦色长卷发全藏在底下。
「我先去学校了。」
「等……冬穗!」
在我正要下床追上她时,她已经关上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离开了。
我愣了几秒,手机就传来震动声。我看向手机萤幕,是雨冬穗传来的讯息。
「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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