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孩,跩哥·马份原本已褪下红晕的苍白脸庞,红晕又再次浮现了。这次红晕不同已往,而是布满整个脸颊,甚至连耳根都红通通的,活像熟透的龙虾。
被人当面驳斥,对於尊贵的马份少爷来说是生平头一遭,况且出口的人是比他年纪大上许多的成年巫师。
正因为小孩与成年人的鸿沟是如此巨大,使得原本牙尖嘴利的马份家族少爷只敢唯唯诺诺的回应道:「我…我…知道了,我…会跟我爸爸说你们罗古德家的答覆。」然後一个字都不再多说,就这样灰溜溜的跑掉。
「妈咪!」看到那令人讨厌的金发男孩跑掉後,原本神情黯淡的女孩又回复精神,立刻扑到潘朵拉身上撒娇。
「妈咪,刚刚他讲了我们家很多坏话,说我们是神经病,还把我送给他的石头丢回来。」露娜气呼呼地抱怨着。
女孩仍介意着刚刚发生的事,最近这段时间和卫斯理家族相处久了,让她遗忘早年那些巫师家庭小孩对她的举动。
但那些恶意一直存在着,而且随时都会迎面扑来,这次只是言语,那下次呢?。
潘朵拉轻抚露娜的头发,笑着说道「好啦,露娜,女生眉头总是皱在一起,久了会连成一片,变成像山怪的眉毛一样喔!」
露娜听到潘朵拉的话,吓得把手伸向眉毛用力抚平,不要让它们连在一起,她可不想长着像山怪般的眉毛,丑死了。
看着母女温馨的对话,司麦尔露出笑意,心里却嘀咕着:「山怪似乎没有眉毛吧?潘朵拉也和赞诺一样老是教给露娜一些奇怪的知识。」
「阿,司麦尔的眉毛也分开了」露娜发现司麦尔的表情也变了,开心指着说道。
听到露娜的声音,潘朵拉也转头望向司麦尔说道「好啦,看来你们两位得好好解释下,是怎麽跑来这里,然後脚边的杂志又是怎麽回事。」
虽然潘朵拉讲出这番话时,脸上笑颜比起刚才更是灿烂,司麦尔却感觉得出那隐藏在其中的些许怒气。
「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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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这两位私自从家中溜出来的罗古德家的孩子被当场人赃俱获抓个正着,然後带回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
一座歪歪斜斜活像胡乱加盖的大型砖造房子中,一位身高矮小,体型微胖的妇人正在狭小的厨房来活走动,那步伐显得有点焦虑。她的眼光不时瞄向火炉,带着担忧的表情。
过了一会,只见壁炉绿色火光一闪,三个人影瞬间出现。看到人影後,妇人立刻冲向前抱住其中两位娇小的身影。
「可把我担心坏了,你们这两个调皮的孩子。」这位妇人正是卫斯理家的大家长,茉莉·卫斯理。而被她抱住的正是司麦尔和露娜。
司麦尔一脸纳闷,潘朵拉通过呼噜粉传送怎麽不是回到罗古德家中,而是跑到卫斯理家中。
而卫斯理太太对他们的关心程度比某些时候对家中那对双胞胎还要上心,这是怎麽回事?
正当司麦尔处於茫然状态中,潘朵拉边掏出魔杖边开口说道:「我今天提前回到家中,就看到整个屋子都没人,附近的空地也没看到你们两个,就想说你们两个一定没有乖乖听我话,偷跑去哪了」
说着话同时,魔杖也没闲着,她挥舞着魔杖喊道:「灭灭净」让司麦尔他们头发上、衣服上的壁炉灰渣瞬间不见。
「於是我想了想,就来卫斯理家问问状况,幸运的是,你们的好朋友荣恩,正好知道你们跑哪去了。」潘朵拉此时仍是脸带微笑说着话,但司麦尔心想不妙,这位聪明却如同露娜般古灵精怪的女巫,通常外表越平静,越隐藏着巨大暴风雨。
不过露娜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妈咪语气中蕴含的即将到来的雷霆,一脸埋怨地开口指着躲在卫斯理夫人後面,连耳根都红透的红发雀班男孩说道:「啊!荣恩,你怎麽可以出卖我们,不是说好不说出去的,我们还特地带一包最新出产的柏蒂全口味豆子要给你呢,你却把我们的秘密告诉别人…」
「好了,露娜,打住。」潘朵拉突然严肃的发话,只见她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庞,嘴角逐渐下沉
露娜原本还想要再抱怨一两句,不过这时脱线如她,终於也发现情况不对劲。
她低声喊着,拉着潘朵拉手臂摇着:「妈咪,不要生气啦」
潘朵拉这时用很严肃的口气说道:「生气,有一点吧!更多的是担心,你们两个一声不响地就跑去斜角巷,这里的大人没半个知道,要是出了意外怎麽办!!」
「看看你们,弄到连卫斯理太太都很担心,大家都怕万一你们有个万一,比方说被斜角巷里某些素行不良的巫师拐走,就此下落不明,要我们这些关心你们的家人朋友该如何是好!」潘朵拉语气越来越大声,露娜何时见过母亲这麽生气,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好啦,好啦,潘朵拉也不用这麽严厉责骂他们啦!最重要人有找回来就好。」此时见气氛越来越糟,卫斯理夫人难得出来打圆场,或许是不忍见露娜哭吧,不然以潘朵拉的语气来说,比起平常卫斯理夫人怒骂双胞胎,是小巫见大巫了。
至於这种凑热闹的事,从来不缺席的双胞胎,可能早就察觉气氛不对,一早就溜得没踪影,只剩下瑟瑟发抖的荣恩和金妮在现场,而比尔、查理和派西因为霍格华兹开学早已回学校,所以场面一时有点僵住。
见到卫斯理夫人都出来说话了,也不好在人家家中继续骂人,潘朵拉语气一缓说道:「好了,司麦尔、露娜跟荣恩和卫斯理夫人道个歉吧,给他们添麻烦了。」
既然潘朵拉都发话了司麦尔和露娜,当然乖乖地一人一口:「对不起,让卫斯理太太担心,给荣恩添麻烦了。」
卫斯理太太笑着摇了摇手,连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荣恩则仍是满脸通红的,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见到事情告一段落,卫斯理太太连忙催促潘朵拉他们赶紧回家。在她看来这段时间罗古德家发生这麽多事,而潘朵拉和赞诺奔波於筹钱,想必都还没好好和孩子们谈过,才会发生今天这桩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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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入家门後,连门都还没关紧,潘朵拉就蹲下来紧紧的抱住他们两人,紧到两人都有喘不过气来,但感觉却很好,很温暖。露娜和司麦尔也伸出双手拥抱着潘朵拉
虽然外面仍持续飘着小雨,他们仍拥有着彼此。
抱了一会後,潘朵看着他们说道:「答应我,司麦尔、露娜,下次做任何事要先跟我说,我们是一家人,是一起分享快乐、悲伤,一起面对这一切的羁绊。」
这位在罗古德本家回话丝毫不胆怯,在刚才斜角巷拒绝马份家族提议果决的女子,此刻眼眶却有些微泛红。
司麦尔沉默了一会,说道:「可是潘朵拉,这些压力都由你和赞诺来扛,这不太对,我们也想分担这一切。你刚刚也有说到家人就是要一起面对这一切。」
露娜在旁边猛点着头,晃动的小脑袋使得金色长发如波浪般上下摇曳着。
听到司麦尔这样的话语,潘朵拉有些惊讶。盯着司麦尔看了好一会,像是重新认识这位他们从小收养的,如今已经亲如骨肉的孩子。
「看来我们家的男孩已经长大了呢,那就一起来帮忙吧!你们是在斜角巷帮忙卖谬论家嘛,那大家一起去卖。」潘朵拉终於又露出笑颜,那如同雨後初阳的笑容,深深印刻在司麦尔心上。
「那我呢,那我呢,妈咪,我也要一起。」露娜也再旁边嚷嚷着。
「好好,露娜也一起来帮忙。」潘朵拉笑着回道。
於是事情就发展成潘朵拉明天陪同司麦尔和露娜一同前往斜角巷卖杂志,夜晚当赞诺回到家中,潘朵拉提到此事,赞诺也欣然同意,他也刚好要跑斜角巷办些事情。
只是看来筹钱的事不是很顺利,吃饭时,赞诺脸上带着倦色和一抹忧愁,仅管露娜拚命在餐桌上说一些好笑的事情,赞诺始终眉头深锁。
就这样带着各自的思绪,罗古德家族迎接着明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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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飘雨的日子,潘朵拉带着司麦尔看着被丢在路边淋雨的小书摊,司麦尔脸色铁青,才一天而已,怎麽事情又发生变化了。
「不好意思,我们店长说你们不能继续在这边摆摊了,说会妨碍店内生意,请今天把东西收拾乾净。」一位头发微卷的男巫师面带歉意的看着司麦尔他们。
当初就是这位店员容许他们在这边摆摊卖杂志,没想到今日却通知他们店内不允许他们继续下去。
「为什麽?」司麦尔有些愤怒的质问到。
店员可能也是略带愧疚,特别是对这样的孩子质问,更显心虚,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应。
「是马份家族吧!」默默看着这一切的潘朵拉发话了。
「因为我们昨天拒绝他们的要求,所以这就是他们的回应,我印象中『华丽与污痕书店』马份家族的出资额也是颇多吧。」
店员尴尬的笑了笑:「既然夫人都清楚了,那也请不要让我们为难,我们也只是一个小职员而已。」
看到店员这样的神情,潘朵拉抚顺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一脸轻松说道:「放心,今天内会收拾乾净。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那态度,像是摊子不是罗古德家的,那四面逼来的压力也不是针对他们的。
这样子的潘朵拉让这店员些许愣住。
随後潘朵拉打开了一把镶嵌古怪花纹的银白色雨伞,准备带着司麦尔他们离去。
「等等!」
看到三人的萧瑟的背影,店员回过神来,不知从何涌出的勇气让他朝着潘朵拉他们喊道:「夫人,何必这麽倔强,就道个歉,把文章移除就好了,反正那也赚不了多少钱,不要为了守着一个银西可却丢了一大把金加隆阿。」看来这位店员也是知晓来龙去脉的。
自从预言家日报刊登那则丽塔·史讥的报导後,马份家族和谬论家主编的过节也算人尽皆知,
只是对事实理解的程度到哪就看得个人。
有人从报导中只能得出谬论家主编失心疯攻击的这样简单的答案,有些人能敏感的察觉到更深一层的事件真相,这波行动所折射出是这几年对麻瓜议题的纷争。
潘朵拉回过头深深看店员一眼,微启双唇,用空灵的声音吟诵起一首古怪的诗词:
「金色的树林里有两条路岔路,可惜我不能沿着两条路行走;我久久地站在那分岔的地方,极目眺望其中一条路的尽头;直到它转弯,消失在树林深处。
然後我毅然踏上了另一条路,这条路也许更值得我向往,因为它荒草丛生,人迹罕至;
不过说到其冷清与荒凉,两条路几乎是一模一样。
那天早晨两条路都铺满落叶,落叶上都没有被踩踏的痕迹。
唉,我把第一条路留给未来!
但我知道人世间阡陌纵横,我不知未来能否再回到那里。
我将会一边叹息一边叙说,在某个地方,在很久很久以後;
曾有两条小路在树林中分手,我选了一条人迹稀少的行走,
结果後来的一切都截然不同。」注释①
随後她带着两位孩子钻入秋雨绵绵,街景被染成一片朦胧的街道里,留下一脸无奈的店员,叹了口气:「罗古德家的从没正常过…」
注释①:出自美国麻瓜作家佛罗斯特(RobertFrost)「未竟之路TheRoadNotTak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