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霸·海格有些厌烦的走在斜角巷中,身上披着的巨大雨衣不断淌泄而出雨水,不时溅到身旁的巫师,让他们发出惊呼声。
大多数的时刻有着一个巨大身躯不是好事,除了打架之外,他边走边想着。要不是身为霍格华兹猎场看守员照顾奇兽所用到的饲料,有些得在斜角向巷才买得到,不然他不是很喜欢这种人挤人的环境。
突然,他吓了一跳,在华丽与污痕书店,屋檐的阴影处有声音传来
「先生,我们这里有有趣的杂志,来买一本嘛」那是一个金发小女孩的声音。
「梅林的胡子啊,这种雨天,你一个孩子在这里干什麽」看到金发小女孩的身影,做为一个教育机构人员的鲁霸·海格惊诧说着
海格那巨大的身躯常让第一次看到的人惊惧,但金发小女孩没有。反而用认真的表情回复到:「要卖书赚钱,不然家会不见」
「等等,什麽跟什麽?」海格被这样的回复弄得一头雾水
「你好,这位先生,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说明。」旁边陪同的黑发小男孩开始替女孩解释到。
黑发男孩一脸苍白,人似乎非常不舒服,在这样的阴雨天里,可以看到他额角有一滴滴汗水。仅管如此他握着怀里的东西仍和海格解释到他们在此的原因。
这两位在贩售杂志的小孩,正是露娜与司麦尔。
自从潘朵拉拒绝向马尔福家族道歉後,情况逐渐变坏,首先斜角巷中杂志社的东西通通都被丢出来,所以才有两位原员工带着许大木箱来到罗古德家族那一幕。而後,仅有两位的职员也辞职,整个杂志社短期内是无法运作了。
最後在昨日,鲁休思带着魔法部官员来访,告诉他们要在一个月内付清房租欠款10万金加隆,否则连他们的住家将会被拿去抵债。还有一纸巫审加码公文,对於赞诺的伤害罪刑,要择日出庭。
为此潘朵拉和赞诺,开始四处奔走借款来解决这些问题。而露娜、司麦尔在什麽忙也帮不上情况下,出此下策。拿着最後一期谬论家偷跑来斜角巷兜售,希望能分担家中经济些。
可惜这几天,不管他们在怎麽热情叫卖,巫师们对於这杂志兴趣缺缺,这些天只卖出二份。
其中一份是个穿着黑色巫师袍,有着油腻长发、大鹰勾鼻、腊黄皮肤的巫师买走。注释①
这位巫师经过书店时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手里魔杖控制着木箱飘浮着前进,木箱上黄色的斗大标语鲜明写着,「柠檬雪宝,让你爱不释手」。
被受托运送这箱无关紧要的东西,已经让他心情不是很好,再见到拦住他试图兜售东西的露娜,脸色更加阴沉。
那打扮活像个蝙蝠的巫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便试图绕过露娜。
露娜不死心,挡在他前面,硬生生把杂志递到他眼皮下。阴沉巫师似乎要被露娜的强力推销激怒了,司麦尔见状,立刻跑出去准备打圆场。
岂料,阴沉巫师动作停止了,他盯着杂志的封面看了许久。这期杂志的封面照赞诺的「只出版他认为公众需要知道的重要的事」理论,把一位深红亮发,绿色眼眸的女巫师刊在上面,下面斗大的标题写者「是天赋或是命运,救世主的神秘血统」
「我买了」阴沉巫师发出嘶哑的声音说着,然後缓缓的把青铜纳特一个个放到露娜手上。
直到阴沉巫师走後,司麦尔还是搞不懂这位巫师怎麽会回心转意。虽然不知怎麽回事,但不妨碍露娜开心的哼着古怪的歌曲庆祝。
另一份是之前曾经在宠物店偶遇的圆脸男孩奈威买下。
他刚好跟一位面容严肃的老夫人在斜角巷逛街,看到司麦尔他们在路上兜售。
他先表情扭捏的向着严肃的老夫人说些什麽,然後只见老夫人点了点头,他才冲忙跑过来,塞了个银币,拿着杂志慌忙跑走。
露娜看到是认识的人还蛮开心的,还对着他喊道:「奈威,下次要挑蟾蜍宠物时,记得找我们喔!」
奈威原本正在奔跑,听到後一阵踉跄。转过身点了点头,然後随着老夫人消失在逛街人海中。
听完上述的故事,只见海格硕大的身躯突然一阵抖动,原来他正在哭泣,这位有着柔软心肠的巨人,被这两位孩子为了拯救家中的行为给打动。
「喔,怎麽会有这麽不幸的事,喔」这位司麦尔他们才刚得知他姓名的巨人,一边拿出巨大手帕擤着鼻涕,一边要拿好几本谬论家支持。
付完银西可後,海格突然想起来「你们说这几天只卖出一份,这可不行,让我带你们到更容易卖出的地方」
说完,也不等他们同意,拿起巨大雨衣披在司麦尔和露娜身上,推着他们往前走。
或许担心雨淋得太久,走了段时间,海格乾脆一手一个抱着司麦尔和露娜大步向前走,很快来到一座砖墙前,只见海格拿起手上得雨伞尖敲了敲砖墙三下。
只见他开始敲的砖块开始蠕动,砖墙开始出现个小洞,随之越变越大,变成可供一人穿行的拱道。
海格毫不迟疑的带着两位孩子穿过拱道。拱道後,是一间狭窄而脏乱的酒吧。
看到这酒吧,海格咧了咧嘴说道「欢迎来到破釜酒吧」
进入酒把後,里面带着巫师帽的巫师都转过身看看是谁进来了。
「嘿,看看是谁来了啊,这不是我们霍格华兹的看守大个嘛,什麽风把你吹来啦,要来喝一杯吗?」破釜酒吧的众人看到海格纷纷举起杯子和这位常客打招呼。
这位被众人热情招呼的大个子,露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之盛,连那满嘴大胡子都无法掩盖「呵呵,我是来帮这几位孩子推销东西的。」
说着话同时把司麦尔他们推到台前,众人见状不由露出打量的眼神看着这两位年幼的孩子。
「这年纪,不该在这种地方卖东西吧,他们爸妈呢」有人以疑惑口气问道
正当司麦尔想回应时,突然有个吵闹声音传出
「海格,知道为什麽我们大白天聚到这里喝酒吗」发出声音的是一个戴着紫罗兰高顶丝质礼帽的男子。
海格耸了耸肩「迪歌,就我所知,你什麽喝酒的理由都有,连今天是个大晴天都能来上一杯,要我猜真有点困难。」
众人听完海格的回答哄然大笑,被叫做迪歌的男子,胀红着脸回道:「我今天可不是为了这种小事,特地花二个银西可来喝一杯破釜的酒」
迪歌一脸骄傲的说「因为,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你们绝对料想不到的人物,哼哼」
「你是遇到丑老巫婆嘛,还是遇到汤姆他老妈嘛」有人戏谑回应。
破釜酒吧酒保汤姆听到有人连他妈都调侃进去,生气回道:「史坦·桑派你在这样说话,这辈子休想在踏进我的酒吧喝酒」
在众人调笑之际,迪歌接着说道:「好啦,好啦,当然不是这种可笑的东西,我遇到….遇到…..」
「好了,别卖关子快说吧」众人起哄
「是哈利波特,哈….利….波….特,那个活下来的男孩」迪歌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仅管如此,这四字还是清楚传到众人耳里,随後一片沉默,接着众人爆发出惊人声量「梅林的胡子啊,我没听错吧,哈利波特,那个奇蹟般的男孩」
众人异论纷纷,司麦尔这时注意到海格整个人都在颤抖,显然是过於激动
而他这样的大块头颤抖搞得附近像是地震般。
甚至不久前才哭红双眼的海格,黑甲虫般的小眼睛又开始溢满泪水
「哈利波特,好耳熟的名字啊,怎麽似曾听过」司麦尔喃喃自语
旁边的巫师听到後好心的回道:「你当然听过他,这可是打倒『那个人』的最大功臣,整个魔法界最知名的人物,近十年来还超过阿不思.邓不利多,成为预言家日报评选最受欢迎巫师第一名。」
「梅林的胡子阿,他甚至都还没入学霍格华兹,连个魔咒都不会施放呢!」
喔,没错,哈利波特,那个活下来的男孩,那个让「那个人」败亡之人。近代魔法史必定会提到之人,司麦尔觉得这名字异常亲切,好像….好像….在更久远的记忆中,自己就认识到他。
随後,听到哈利波特之名而兴奋的破釜酒吧众人,展开了场狂欢,连孩童的司麦尔和露那娜都被灌了好几杯姜汁汽水,没办法年龄太小,连奶油啤酒都不让喝。
至於他们的兜售计画,虽然有几位好心的巫师买了几本,但破釜酒吧的巫师和斜角巷的巫师都是类似的态度,对谬论家兴趣缺缺。
「喔,抱歉孩子们,我想我暂时不需要这份杂志,你何不找找旁边的阿尼问问,没准他的骑士公车上需要摆上一份这麽疯癫的刊物,才能搭配他那疯子般的开车技巧,哈哈哈」
这类的回答,整个下午不断重复着。
随着时间流逝,狂欢也接近尾声,破釜酒吧的巫师纷纷离开此处。
人潮逐渐散去,司麦尔眼看再兜售下去也没什麽好结果,拉着露娜向满脸愧疚的海格道别。
这位大个子的脸庞虽然被毛糟糟的长发和杂乱纠结的胡须掩盖,但透露出的那愧疚的神情非常明显。
「孩子们,抱歉…没能帮上你们的忙,不然…」
「这样好了,剩下的我全数买下。」
突然,海格话语一转,以一种坚定语气对司麦尔说到,然後就要去掏口袋的银西可来付款。
「嗯…嗯…该死的…」
没想到海格死命的往口袋里捞,却只捞出几个青铜纳特。毕竟霍格华兹的猎场看守员,薪水没到非常优渥,而出门在外所带的那点钱,也在刚刚狂欢时用得差不多了。
这下子,连总是神游在外的露娜也清楚看到海格的脸色胀成酒红色。
巨人猎场看守员,只能承诺着下次来斜角巷会再来买杂志。
司麦尔见此,要海格不要那麽放在心上,他能掏钱买个一两本,还带他们来破釜酒吧,司麦尔和露娜已经很感激了。
露娜虽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也说着:「海格,谢谢你。相信你会得到犄角兽的祝福。」
海格有点困惑但还是回道:「呃…抱歉虽然不懂你的意思,但谢谢你们这两个孩子,明明最该安慰的是你们,还要来安慰我这大人。相信我,我会再带更多人来买。不该让这麽小年纪的你们来承担这一切」
说着这外表粗旷却内心细腻的大个子,想到司麦尔露娜的处境,又有点泛泪。司麦尔赶紧又上前一阵安抚,然後跟海格挥手道别。
送走海格後,露娜和司麦尔走在夜晚的斜角巷的石砖道路,路旁已点起街灯。
街灯和店家的灯火在黑暗中透出丝丝温暖,司麦尔的内心却是冰冷的。
看着数量仍颇多的杂志,司麦尔心想:「照这样的卖出速度根本无法赚到钱,但身为小孩的他们又能做到什麽呢?连大人的潘朵拉和赞诺都只能到处求援了。」
恒艮在8岁的司麦尔面前,是残酷的现实。
除了那些,还有不断传入他脑海的声音,那些声音让他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他握了握怀中的东西
就这样,司麦尔怀着对未来的不安闷头前行,直到一道声音唤醒了他。
「司麦尔!」
女孩转过身来对他微笑。
此时,雨已停,月光从云隙间透下。
女孩伸出手来,白皙手掌上有几个银西可,那是今日出售杂志所得到的。
银色光辉落入手掌间和银西可相辉映。
「爹地说,如果月光照在银西可上,银西可会自己唱歌喔!」
注意到司麦尔的沉默,她把手掌往他耳朵靠近。「你听看看,听到银币唱歌的人会获得好运喔,这样司麦尔就不用愁眉苦脸啦!」
总是思考和大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的女孩,此刻,她的言语却如此的抚慰人心。
看着女孩微笑的表情,男孩恍忽间,那久远已前的某段话语流泄出来。
「要记得在庸常的物质生活之上,还有更为迷人的精神世界,这个世界就像头顶上夜空中的月亮,它不耀眼,散发着宁静又平和的光芒。」注释①
是啊,追逐梦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运,在满地都是银西可的街上,抬起头所看到的月光。月亮是那崇高而不可企及的梦想,银西可是为了生存不得不赚取的卑微收入。多少人只是胆怯地抬头看一眼月亮,又继续低头追逐赖以温饱的银西可?
就算此刻深处阴沟中,也要昂首挺胸,追逐着月光,仰望着星空。女孩的笑颜,让他有了继续往前的勇气。
注释②:开放此位巫师姓名猜谜(笑)
注释①:出自毛姆「月亮与六便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