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说:
「有话快说。」飒猊恩不管布凯丁尔有没有看到刚才的画面,独留玛希雅一人在紧张兮兮。
「你刚睡醒是不是?」布凯丁尔进来帐棚里,这里空间本来就不大,瞬间变得拥挤。他坐在门口的地方背对她们说着:「碎片毁灭完成,我哥前往前线支援了,小娜在过程中有受伤但是已无大碍,负责留守城里。我调动到中後段支援,你这趟任务如果有哪地方还没完成可以交给我处理,但是不可能对吧?呵呵。」
「呵。」飒猊恩也回冷哼,玛希雅心里不是滋味,这两个可不可以不要呵来呵去?像是有默契一样!
「谢谢叔叔通知,我跟飒猊恩就一起去抓弗兰克了。」玛希雅不甘示弱说着,提醒一下自己也有用处。
「你不用去,乖乖回家里待着,这件事情让她自己处理就好。」
布凯丁尔这句话让她鼓起脸颊,但是不敢出声反抗,当玛希雅开始思考怎麽继续纠缠飒猊恩来躲避回家时,布凯丁尔迸出一句:「你是不是受伤啦?血的味道很重,要不要帮你梳理体内的魔力啊?」
「蛤?」
「如果你很闲的话。」飒猊恩自动接话,玛希雅瞬间觉得自己像笨蛋。
「那我转身罗。」布凯丁尔正面看过来,立刻嫌弃帐棚的主人:「你到旁边去,阿飒过来这,背对我。」
玛希雅看着他们,飒猊恩真的坐起来背过布凯丁尔,让他把手贴到背上——突然一股魔力像是团温火在酝酿流动,玛希雅轻咬嘴唇才发现有条小伤口,舌尖嚐到鲜血与疼痛,在沉默之後选择出去帐棚,不然三个人待着太挤了,以为单人帐棚有多大吗?
那两人感情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玛希雅深呼吸,既然他们要忙她就自己去找地方待……慢悠悠走向骑士帐棚想看艾瑞克现在的情况,基本上不会有人拦魔法师靠近,玛希雅在帐棚门口看见里头的艾瑞克已经清醒,却是对着一名侧坐的人微笑,手轻轻摸抚对方微凸的小腹。
那身影一看就是女性,两眼瞬间像是沾到辣水,玛希雅回头往其它地方前进。
她搞不懂自己这些心情到底从何而来,昨晚没睡多少,在脑里仔细分析艾瑞克的总总好坏,每一条都排列的清清楚楚,她也准备好告别过去那段日子,为什麽在看见的当下还是会觉得难过?
而且飒猊恩与布凯丁尔的互动她很羡慕,虽然也想吐槽,那家伙一直不认为她跟艾瑞克能退回朋友关系,却又跟某位异性有过多的暧昧互动,玛希雅超想跟对方说有多少女魔法师在暗恋布凯丁尔,却为了『先後顺序』的礼貌只敢在心里想,不敢出来抢。
「那两个讨厌鬼……啊。」玛希雅回神,注意到这里快离开安全范围,回头打算继续从头走到尾,如果路上遇到需要帮忙再伸出援手,她还想透透气让心情好点,把飒猊恩跟艾瑞克赶出自己的脑中,清出乾净的空间。
唰——
玛希雅注意到旁边有道黑影经过,她提高警觉没有贸然靠近,放出感知试探发现是野生动物,放松的瞬间眼前一片黑,一双手遮住她的双眼切断五官,在玛希雅用魔力炸开堵住的感应时,她碰触到纯粹的恶意,就像一个人奋力翻身才看清旁边是根尖锐的石柱闪避不及,圣光尚未建立防护,赤裸的恶意向她冲击。
与此同时,飒猊恩猛然睁眼,一阵特殊的嗡鸣在四周响起;布凯丁尔啧了一声,这是有敌方来袭的警示,他放出感知後扯动嘴角:「玛希雅跑哪去了?真是……我去看怎麽了,你随後跟上。」
「嗯。」飒猊恩迅速将魔力收尾,如果是别人可能就『反正都有布凯丁尔了,我不过去没关系吧?』的想法,这心态不论在何世代都很常见。
布凯丁尔找到玛希雅在哪瞬间移动过去、一脚把企图绑走她的人踹翻,拉住玛希雅时注意到人昏过去,回头一看绑架者竟是一直寻不着的弗兰克,情绪立刻亢奋起来在她身旁建立防护罩就往前冲,掌心已经凝聚大量的蓝火夹杂烈风朝弗兰克劈过去。
飒猊恩远远听到某处传来爆炸声,在心里想着『凯特又玩过头』时赶去,让总指挥把附近的人全调走,避免某个看似黑巫师但实际是白巫师的人打过头灭了同伴。
「你疯了是不是?」
飒猊恩那句是说给布凯丁尔听,结果发现在场的另个人也适合。
弗兰克的整张脸像是泼到黑色染料,双眼鲜红、眼白发黑,已经看不出过往的容貌,这是人类受感染後的典型姿态,除非像她一样能分辨弗兰克的魔力,不然谁都认不出这个异样是恩瑞迪姆耶的当家。
「呵,看看你变成怎麽样子。」飒猊恩嘲讽着,当她认不出弗兰克的魔力之时,代表他已被宗罪碎片完全吞噬意识,成为一具行屍走肉的傀儡。
「姐——姐——」弗兰克往後退,不再跟布凯丁尔纠缠。
「你来太快了啦!」布凯丁尔百般痛心说着,处理弗兰克是对方的任务,他此刻只能收手:「你们姐弟好好谈,要相亲相爱不要打架,我先带玛希雅回去了,等等再过来,需要支援千万别客气赶快说一声!」
「你只是纯粹没打过瘾吧?」飒猊恩翻白眼,布凯丁尔留下简便的符号後抱着玛希雅踏入直达传送阵,阵法的光芒一消失,飒猊恩也开始移动往其它地方跑,频频回头确定弗兰克有追上来。
他一路上没有攻击,像具丧失意识的傀儡尾随在後;飒猊恩小心注意後方的动静,将人拉到前线的一处平原,这里的树随着战线推前全被砍除,她停下脚步就召唤出一把长枪,弗兰克上下打量,说着:「好东西。」
「嗯,但我不会给你。」飒猊恩把玩手上的长枪,弗兰克发呆两秒後眉头深皱,她有想笑的冲动,现在才发现人偶契约的主权转移已经太迟了,飒猊恩甩动武器附加魔力攻击,将弗兰克往後打出一大段距离,趁他想动作时追加攻势,就是不一枪毙命。
失去人偶契约的束缚,不论弗兰克吃了多少碎片,当她亮出这张王牌时注定赢得胜利。
「你真狼狈啊,没有爸爸的人偶术就赢不了吗?这几年做什麽去了?怎麽废物成这样子?」
飒猊恩享受此时单方凌虐的快感,不顾频繁动作会扯开伤口,拼命把过去恩瑞迪姆耶家族压在身上的痛苦丢给弗兰克;弗兰克发现伤口没有癒合才意识不妙,他敢跟布凯丁尔打是因为肉体的恢复速度能跟上受损速度,然而飒猊恩的攻击却没办法。
他瞄准长枪出手——
「想都别想。」飒猊恩侧过弗兰克的攻击,继续把他压在地上凌虐。
大多数魔法师是用钝器作为法杖;极少数才拿武器代替法杖,但是更多人会因为嫌弃麻烦所以不用,飒猊恩长期被当成後者,没人知道她学过枪术,甚至拥有传说中由精灵王亲手打造的永夜长枪——这是飒猊恩一直压抑在心中的秘密之一,这把枪是她父亲梦寐以求的宝物,原先想在杀对方时亮出来,让他带着悔恨与嫉妒死去,谁知道人就忽然死了,满腔的愠怒无处发泄。
一开始狂揍弗兰克还有爽度,可是到後头只剩空虚,除了那一次想偷袭长枪以外,他就没动作了。
飒猊恩渐渐冷静下来,终於停手看着奄奄一息的弗兰克,即使对方咳血了也无感。她叹口气,长枪瞄准他的心脏捅下去。
「结果你大闹一场有什麽用?」她冷冷说着,鄙视对方:「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恶心的模样,有没有稍微动过脑?那男人死了没人能管你啊,就各过各的不好吗?根本没必要选择这条道路。」
「姐姐……」弗兰克持续咳出血,原本受到感染而黑化的眼白恢复正常颜色,飒猊恩知道弗兰克必死无疑所以拔枪,永夜长枪没有浓郁的圣光却拥有相对强大的祝福之力,宗罪碎片这类的东西碰到不会有好下场。
「想说什麽快讲,免得我听不下去再补一枪。」飒猊恩冷笑,她已经将弗兰克全身的筋肉、骨头都挑断,只想早点送去给父亲看看弟弟多狼狈多可怜,一生细心呵护的小花朵被摧残成这样。
「我才是……弗兰克。」他咳着血:「之前是,父亲。」
「什麽?」飒猊恩意识到有隐情,立刻蹲下在指尖凝聚魔力压着弗兰克的胸口控制血量,避免人说到一半挂掉,弗兰克又吐出一口血,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双眼再次有了焦聚。
「我跟你一样,都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