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说:
「玛希雅,你先回房去吧。」此时此刻只有布登崁丁尔不受影响能自然笑着,一声响指他与飒猊恩瞬间传送,刚落地飒猊恩一眼判断出来这是哪时,布登崁丁尔伸出手指压她的额头抽走全部的怒气。
飒猊恩一时无力跄踉後退,布登崁丁尔用魔法勾来一张椅子让她避免屁股着地,仰头看挂在梁柱上一整排的小麻布袋,好奇布凯丁尔又再干嘛。
这是很久以前布登崁丁尔的小木屋,这间屋子只住过四个人,丁・尔瑞姆兄弟、飒猊恩还有後来新加入的秋娜禾,从布登崁丁尔与秋娜禾搬出去到镇上住後,飒猊恩也接受国王的邀请住入城堡,就只剩下布凯丁尔仍然待在这里。
「猊耶,听我说吧。」布登崁丁尔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从窗户照进来的光喷洒在他头上,晶莹剔透的白发犹如星光般耀眼,飒猊恩移开目光,不想被人提醒自己算不上白巫师。
「你应该注意到了,自己正在恶化。」
飒猊恩抿紧嘴唇不语,布登崁丁尔继续说着:「你有非常容易吸引恶意的体质,一旦内心压抑太多的负面情绪就会像刚才一样暴走,如果再不处理非常有可能堕落成黑巫师,就像凯特当年差一点拉不回来。所以我跟小娜才决定提前消灭最大块的宗罪碎片,这能帮助你舒缓恶化的速度。」
「您都知道我的情绪刺激来源在哪,为何还把她推过来?」
「你还记得我会占卜吗?」提到这个时他笑得很灿烂;飒猊恩有种血卡在喉咙的感受:「您是说,那个根本不知道准不准一百年只能算一次的占卜?」
「嗯嗯。」布登崁丁尔自动忽略学生的不信任,只高兴她还记得:「一百年前我算过一次,那次无解;然後这次有了回应,所以我希望你尝试跟玛希雅相处看看。」
「您算了什麽?」
「一百年前是能够引导你之人。」
飒猊恩皱皱眉头:「那现在?」
「能够引导玛希雅之人,浮出来的人名是你。」
她一身疙瘩冒出来,说不清是恶心还是感动?老师居然舍得将一百年一次的名额用在自己身上?这该心存感激,可是想到玛希雅那张年纪轻轻却十足嚣张的面孔顿时又难以言行,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的名字别跟小公主挂在一起。
布登崁丁尔没注意学生的内心活跃,而是缓慢说着:「这占卜得用正规精灵语,精灵语的『引导』发音有两种,带有卷舌噔噔音是负面、但是如丝绒滑顺般拉长是正面,我用後者的发音询问,所以能肯定是有益的,这也说明了为何一百年前算不出来,是因为玛希雅还没出生。」
「老师,您的思考太跳跃了。」
「可是我知道你能跟上。」
师徒间的对话停止了,飒猊恩紧闭双眼半晌才开口:「我还是不想,跟她出去一趟别说一个月,只要一天我就会被气得少半条命。」
「或许能换个方向想?将这当作锻链的时机。你正是因为什麽心事都往内心吞,那些负面情绪累积过多已经与恶意融合实体化,妨碍魔法核心吸收自然之力,如果再不将其清出来,最好的结果是堕落成黑巫师,最坏则是自暴身亡。」
「我知道……只是为什麽只有我是这样的体质?」飒猊恩喃喃自语,这个问题就连眼前的伟大白巫师也无法解答。
布登崁丁尔知道飒猊恩依旧有些秘密藏在心里,她不愿意说出来就没办法……好的情况是她知道但是不想说,坏的是自己受伤了却不知道,还问别人为什麽这麽痛。
「试试看吧,这是你们互相学习的机会。就算到时无法达到预期的结果,但是我仍有一个方法可以帮助你,或者说是件礼物,谢谢你陪伴玛希雅完成她的修行。」
「我可不期待您会送什麽。」飒猊恩回忆当时升上高阶魔法师时,对方送了一袋花的种子,还是纯观赏用的花种,她种下去之後除了看花一天天枯萎变成肥料也不知道能干嘛。
「对你绝对有益的东西——我的魔法核心。」
「您……别开玩笑了!」飒猊恩一听把花的种子丢到脑後,压抑着情绪低吼:「那可不是能送人的东西!」
「没有骗你,我是认真的,而且也有办法拿出来。」布登崁丁尔的语气轻松得像是魔法师失去魔法核心不会死一样,持续进行这个令人震惊的话题:「我会将自己的魔法核心一分为二,让你吞下一半。这样不但能避免走向坏的将来,甚至能一次提升不少魔力喔!到时猊耶毫无疑虑是白巫师了。」
「不……我心领了。」飒猊恩烦躁地按压太阳穴:「老师,如果您太累的话要不要去歇息?我没有让您牺牲到这地步的价值。」
「别这样说自己,你可是我第一个学生,而且老师当初说过『不论如何都会让你远离黑暗』这句话,给出的承诺说到做到,这就是当时的约定不是吗?」
那句话让她语塞,几百年前布登崁丁尔的确说过,当时她当成哄小孩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现在却再次听见同样的话,甚至还变成约定。
飒猊恩摇头再摇头,无法接受布登崁丁尔的慷慨。
魔法核心是从生命凝聚出来的心力,如果失去了就会死亡。虽然传闻吞噬他人的魔法核心可以增强自己的力量,但是这样往往没有好下场,因为魔法师只要魔法核心没有毁灭就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他的意识会被保存於魔法核心中,如果在散去前被他人吞下肚,可以从对方的意识空间攻击取代其身进而复活。
而史上最强的魔法师没必要阉割自己换取新容器,他已是顶端,却将魔法核心一分为二分给自己……等於将灵魂分裂成两半,不但削弱实力也会遭遇常人无法想像的痛苦。飒猊恩不懂老师为何要替自己承受这样的折磨,而且大多时候她对他其实是有怨言,当流言满天飞的时候这个人从未安慰过自己,反倒跟秋娜禾一样都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不在意谣传、不在意八卦只做自己的事情。
「猊耶,你知道该选哪个回答才是正确的。」
「嗯……我知道了……」她不愿再想下去了,今天的情绪太两极,刚刚被抽走生气後现在精神不济。
「谢谢你。」布登崁丁尔慎重道谢着,飒猊恩想了一下呼唤住他:「老师,那您可以再给我一样东西吗?是用在旅途上的。」
「你需要什麽呢?」
「禁言术,用在玛希雅身上的。由您亲自设定她会比较安分点,可以有效延长我在旅途中的耐性与安全。」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