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说:
当另个人得知消息时,已经有弑师的冲动。
「我……身为一名白巫师,居然要保护一个乳臭未乾的小鬼?」
飒儿朵‧猊耶‧恩瑞迪姆耶——简称飒猊恩,收到老师久违的传递术是要她跟玛希雅一起外出郊游时气到差点没形象地咆哮,结果後方的友人只顾着放声大笑,飒猊恩硬是把心里的怒气压下来,尽可能让自己维持理性。
「不是要进行封印仪式了?国家的防御力降低,他更不该把我外派去当小鬼的保母。」
「对啊,但是你第一天认识我哥吗?小公主需要人保护就去嘛——哈哈哈!」
「凯特!」
「嘿?我在这啊有事吗?等我笑完再说哈哈哈哈——」
飒猊恩深吸口气,看着布雷尔‧凯特‧丁‧尔瑞姆那张跟老师相似的面孔内心大火燃烧,却只能自行消化,最终恢复冷静将收到的信丢回他面前:「帮我拒绝,理由说没时间陪一个孩子扮家家酒,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这项『重责大任』交给别人吧。」
「好啊,但是你知道没用吧?小公主肯定早已知道这决定却无法阻止,就证明我哥已经下定决心了。」布凯丁尔悠悠说着:「人们太敬畏他了,不管说什麽都会照做,导致那笨蛋以为有什麽误会只要好好聊就可以化解,所以能不能成功——你得有心理准备,跟小公主闹这麽多年就一次见真章吧,要是出事怎样的,我哥再迟钝也知道要把你们分开了,以後就不用再被逼着去跟小公主相处啦,不错吧!」
飒猊恩知道这位朋友就只是想看戏,努力压抑曝露出来的杀气。
心里委屈又苦。
她认识布登嵌丁尔的时间比秋娜禾久,这得多亏成为魔法师後寿命会拉长,低阶还没有感觉,中阶却可以比普通人多活五十到两百年左右,高阶至少三百年有,最高等级的白巫师就直接跳出死亡的架框与时间共活,长相与身体状况甚至能回到最强盛的年轻时期;因此人们想当魔法师就是为了成为白巫师,但是这条道路太艰难,许多人即使从低阶拼到中阶再到高阶,也跨不过最後的槛,经历漫长的生命一天天老去,最终面临死亡。
所以变成白巫师是件不得了的事情,飒猊恩快要学成时以为自己能轻松了,结果这不是终点,甚至可以说是起点。
一切的起因在於,布登嵌丁尔某天心血来潮又收了新学生——秋娜禾。
飒猊恩不反感,只觉得这个学妹不错有天赋,但是多了人就有比对,飒猊恩过去被夸赞的成就全部成为秋娜禾的衬托,每每提到一个就会提起另一个,然後放在一起较量次次都是秋娜禾获胜,飒猊恩从此成为苦命的万年第二名……
她在自己的家族中因为出生原因备受父亲排斥,本来成为布登崁丁尔的学生外加快学成白巫师而有好转,结果秋娜禾却轻而易举跨过所有障碍,摘下了那顶皇冠。
好不容易能在家里抬头挺胸的她又只能低着头,看看自己的白发,依然在白巫师与高阶魔法师之间不上不下。魔法师有个古板的观念是白巫师得有一头晶莹剔透的白发才合格,像她这样混有杂质半透半白不算数,表面上别人仍会客气称呼白巫师,私下常常嘲讽灌水。
这些比较没有停歇的一天,在秋娜禾忽然结婚时升到最高点,她与布登嵌丁尔成为人人羡慕的白巫师夫妻,这不关飒猊恩的事情,却偏偏少不了闲语。
之前是某部分嫉妒她的魔法师在酸言酸语,这次多了普通人参一咖,飒猊恩觉得自己的运气肯定在遇到布登崁丁尔时用光了。
大家常说如果秋娜禾与飒猊恩是一面镜子,一样都是美人却有动态与静态之别,当两名姿色不相上下的女性都是同位优秀男性的学生,明明相处多年的是飒猊恩却败阵下来,虽然她本来就对自己老师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凡人最重视的繁衍不适用於魔法师身上,一致认为飒猊恩有什麽问题才让布登崁丁尔选择秋娜禾……她听那些流言气到想把全世界炸了。
秋娜禾本身不怎麽听八卦活在自己的小世界,直到女儿出生才打开较多的窗,一听到那些传言後极力挽救飒猊恩的声望,在一切事物快好转之时,年纪轻轻的玛希雅看不惯母亲被人称赞却说自己不厉害还把功劳推到飒猊恩身上的言行……来来往往,习惯父母被捧在最高处的孩子越看飒猊恩越不顺眼,在一次聚会上,玛希雅出言讽刺飒猊恩明明不算白巫师却穿白袍,还形容她这样就像站街女郎需要他人施舍,那句话出来惊天动地,布登嵌丁尔当下狠狠抽了玛希雅一巴掌要求她道歉,飒猊恩差点理性断裂杀人,还是布凯丁尔拉住手。
从此飒猊恩不再穿白巫师代表性的白袍,在那之後玛希雅的进步飞越,除了个性实在令人不敢恭敬,现在人们谈起魔法都是拿飒猊恩跟玛希雅比较,因为秋娜禾已经完胜再比下去也没有新鲜感……搞得飒猊恩成为衬托她们母女的绿叶,加上她多次主动退让当玛希雅年轻不懂事也没有得到因有的尊重,这道隔阂就越裂越大了,闹到现在仍不停消。
「回信了。」布凯丁尔抓住凭空出现的信封一看,在她面前挥挥:「他不同意,你自己想办法吧!」
不意外的答覆,飒猊恩深呼吸拉过外袍穿上,脚踏出去开启传送阵。
玛希雅听到敲门声时不动,依旧用脑袋顶着桌面。仆人不慌不忙地开门通报是飒猊恩来访,她的肩膀立刻僵硬,感觉到对方的魔力时牙痒痒,恨不得把人赶出去。
「猊耶!」布登嵌丁尔高兴地欢迎学生来访,飒猊恩没有好心情,但是保持表面上的平静点头问好:「老师,好久不见。」
「关於玛希雅的事情——」
「恕我拒绝,近日不是时候,我手中尚有工作,而您与小娜封印期间国内的防御会大幅降低,虽然以天下太平,尚且不该忽略防卫。」
「唉呀又不是只有我们,国内也有其他的魔法师跟战士,如果不放心还有凯特顶着呢,有他在就够了,没什麽好担心的!」
飒猊恩知道布凯丁尔的实力,但是最主要的——她不想当小鬼的保姆!
瞥一眼探头看自己的小公主,那表情是以为她乐意吗?飒猊恩默默念着,看回布登嵌丁尔:「我还有其它工作。」
「那些凯特也能帮忙,魔药本来就是他的强项了。」布登嵌丁尔认真说着,没发现自己伤了学生的自尊心,熬煮药水由於需要大量时间来累积经验,是她目前唯一被人提出来,外人也不敢百分百断言自己实力的一项,却在布凯丁尔面前又是不值一提的万年次席。
「那我直说了,如果对象是别人,随便!但是她,我不要。」
「你以为我就想要你喔!」玛希雅跳出来一副要咬飒猊恩的气势,生气地指着她:「而且那是我的生日晚宴耶!明明没有邀请你却不请自来,要不是兔头飞下去,我还不会发现你偷偷摸摸的想干嘛呢!」
「干嘛?我本来就有权利自由进出那里。」
「什麽权利?那地方包括房子都是我爸买的!」
「玛希雅——」布登崁丁尔苦恼了。
「然後呢?老师说过只要是『他的学生』都可以自由使用那地方,因此我每晚去探望自己种在那里的月光草有什麽错?」
「月光草?」
玛希雅两眼一亮发出崇拜的惊叹,然後恼羞自己的反应;飒猊恩没有理她而是回应布登崁丁尔的惊讶:「是,您也知道月光草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精致药材需要细心呵护,因此我无法陪您的小公主外出旅行,就这样,抱歉。」
「那你告诉凯特照顾的方法吧。」
飒猊恩本来转身要走了,听到这个一愣停下脚步。
「那个呀……」布登崁丁尔无奈笑着:「其实我有设定一个惩罚,如果没在一年内解决五处的碎片,会受到诅咒变成青蛙三年喔。」
玛希雅跟飒猊恩的表情顿时精彩,前者一想到青蛙的样子快昏过去、後者则是怒气升到最高点,却还是压抑着,不让魔力爆发。
「老师・您・宁愿・月光草・枯死?也要我・陪・她?」
玛希雅受到严重的精神冲击浑身汗毛竖起,她从未感觉到如此强大的愤怒,被震得双腿隐隐颤抖,那股压抑的魔力十分骇人,像是一只温驯弱小的龙忽然膨胀成遮天蔽日的末日巨龙,嘴里咬着浓缩的火球只要张口就能将大地焚烧的一乾二净。
这瞬间她知道了彼此间实力的差距,进而产生疑惑——飒猊恩明明有白巫师的实力了,为何是真假白发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