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说:
生日後第一个梦,玛希雅睡得非常不好——当她顶着黑眼圈下楼时,恰巧遇到刚回家的父亲。
「秧秧,昨晚生日有趣吗?」
「哼!」玛希雅故意无视刚回来的布登崁丁尔,习惯女儿脾气的他也不怒,依然笑容满面:「别生气嘛,艾瑞克有没有去找你呀?」
「有啦,还给我娃娃……爸!那个兔娃娃你动了什麽手脚?为什麽突然爆炸冒出粉红色的浓烟?」
「还真快啊……」布登崁丁尔咕哝完後说着:「那是爸爸给你的生日礼物。」
「蛤?你把给我的礼物藏在艾瑞克送的兔娃娃里面?」玛希雅忍不住飙高声音:「爸!你——」
「小公主,一大早火气不要这麽大。」布登崁丁尔笑着敷衍女儿,玛希雅气得差点原地晕过去,这时秋娜禾也从房里出来,看看这对父女的谈话气势就知道事情已经进展到哪了,她该讶异这计画真的有用而且神速吗?
「好了两位,不管你们想聊什麽,都先吃过早餐再说。」秋娜禾开口,玛希雅不敢违抗的人只剩下自己母亲,因此乖乖听话等吃完早餐,看布登崁丁尔将最後一条培根吞下去後秒开话题。
「爸,你到底做了什麽啦?」她非常在意,尤其晚上的梦折腾了自己一整晚,习惯睡起来就不躺回去的她感受到精神不济;布登崁丁尔与秋娜禾对上一眼,稍微坐正地笑着面对女儿的问题:「玛希雅,你年纪已经不小了,真的该成熟些了。」
一听到父亲说的是『玛希雅』而不是『秧秧』,玛希雅立刻拉紧神经端坐,不再像软骨头一样瘫在椅子上,摆出乖乖听话的样子:「可是爸爸,你这样做的用意我不了解呀?那团粉红色浓雾到底是什麽?」
「那是我送的生日礼物,也是出给你的最後一项功课。」
「真的是最後一项吗?」玛希雅的重点全放在後面,想到以後不用再抓破头想父亲发的功课怎麽解时快激动得跳起来欢呼,大家都只知道批判她的性格,却从未想过能年纪轻轻爬上高阶魔法师的位置得多亏眼前这位白巫师之首,玛希雅从小的训练跟功课都是其他魔法师四、五倍的量,她付出的努力时常被他人无视,直接用『因为你出生好』而敷衍过去。
想到这里内心又隐隐不爽,的确,如果双亲都是魔法师,下一代要当魔法师会比常人轻松,可是她流有丁‧尔瑞姆的古老血脉,体内的魔法通路比普通魔法师还错综复杂要花上更多心力去开发,那些人却以为她生下来就会魔法!
「秧秧,你有在听吗?」
听到母亲的呼唤,玛希雅回神抿紧嘴唇低下头,秋娜禾看一眼自己的丈夫,对方叹气:「不要分心,爸爸再重说一次。这项功课非常重要,我希望你能在二十五岁前学会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只要你能理解爱是什麽就够了。」
「我知道爱是什麽!」玛希雅听到这个一时分不出来父亲是不是在开玩笑,什麽学会爱一个人?她望着父母的脸孔,发现两人不是开玩笑的样子,玛希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爸,这太荒谬了!这功课说出去谁都会笑死,而且我早就完成了好吗?我爱艾瑞克!」
「你真的爱他吗?」布登崁丁尔不笑自威,玛希雅缩缩脖子不敢再反驳一句话。
静待五分钟,玛希雅发现自己如果不回话就无法离开餐桌,只好弱弱说着:「如果我不喜欢艾瑞克,怎麽会跟他在一起……」
「那爸爸跟我都不会阻止你。」秋娜禾这时开口:「但是秧秧,不论我们怎麽测验,你给出的反应不像是爱他而是单纯选择最好的人在一起。艾瑞克喜欢你是无庸置疑,可是你回应的方式肤浅到不像对待一个爱人,而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是用这样的心态。」
「什麽跟什麽呀?」玛希雅不开心了。
「不喜欢听也得听,你的脾气难改,我们也管不动。但是这件事情非管不可,因为爱情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是双方付出而非单方面给予,我们愿意让你自由谈恋爱就是希望能去珍惜真正的缘分。」秋娜禾说完与丈夫互望,两人眼中的爱意溢出来,玛希雅在心里恶心一下。
「可是爱情又不是只有一种形式。」她虽然气却不敢爆炸:「反正这项功课我已经完成了!」
「那你跟艾瑞克也不会分手。」布登崁丁尔用手指敲敲桌子,玛希雅只能闷闷地重新坐下,他继续说着:「不要觉得麻烦,刚刚爸爸也说了不一定要跟人在一起,而是希望你去感受爱是什麽,稍微打开心房不要只顾虑自己的感受。玛希雅,爸爸妈妈一直以来都在看着,明白你吃了多少苦才爬上至今的位阶,因为这样的关系我们才不像其他家长东管西管,可是如果继续放任你,我们也只是失败的父母。」
她听到这句沉默了。
现在外面都说布登崁丁尔与秋娜禾是完美夫妻,不只同为白巫师且实力相当,在各方面皆完美的他们却培养出骄傲自负的失败女儿……现在又因为跟艾瑞克分手的关系,那些流言蜚语更可靠了,艾瑞克虽然只是一名小小骑士,但是因为在一起的关系所以有人偷偷调查过他,都说这麽好的人跟她在一起简直是不可思议,如今想找新对象,恐怕都不是真心接触了。
玛希雅难过地吸吸鼻子。
布登崁丁尔放软态度,不舍看女儿难过:「秧秧,答应爸爸会完成这个功课吧?」
她点点头不说话。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布登崁丁尔打算一次了断,不然让玛希雅接连两次生气不如一次大爆炸还比较好:「因为我们要销毁最大的宗罪碎片了,所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但是外界那些遗失的小碎片也得清理,因此秧秧要代替我们去处理这件事情。」
「喔……」玛希雅在心里咕哝明明还有其他魔法师跟白巫师能处理,却只交给她也太强人所难。
「但不是你一个人去。」布登崁丁尔挂起笑容:「找上艾瑞克吧,你已经启动兔娃娃里的机关,他也有吸到粉末才对。」
「啊?」这下换她呆滞了,不知真相的布登崁丁尔骄傲地挺起胸膛。
「这是爸爸特制的魔法粉末,为了帮助你学习爱人,首先吸入粉末的两人会受到吸引想试着了解彼此。为此我还做了机关,考量到你脾气不好肯定会摔娃娃,我将机关设定成分别拿兔头、兔身的两人相互靠近才会启动粉末,这样秧秧要完成功课可说比较容易了!」
秋娜禾的表情不比玛希雅精彩,她知道自己丈夫说有主意,却没想到会这麽……没经过思考。
「爸!」
玛希雅再也忍不住了,将巴布登崁丁尔脑袋的冲动用来拍桌大喊。
「你——你——这个白痴!超级大笨蛋!」
「玛希雅,你怎麽可以这样骂爸爸呢?」秋娜禾无力念一句,此时只想捏丈夫的大腿肉,都忘了当时还是她主动倒追,这个木头人才有反应,早知道是这样的主意她就插手了,简直跟小孩子一样胡来。
「生气也来不及了,去找艾瑞克吧。」布登崁丁尔依然觉得这主意很棒,让女儿跟对方重新相处,在旅行过程中一起遭遇困难、解决难题、慢慢理解到过去自己的错误,最後打开真心爱上艾瑞克,真是一举两得。
「不是他啦——啊——爸,你真的是天才,天生的蠢才!」玛希雅无力趴在桌上悲鸣着:「是飒猊恩!吸到粉末的是我跟她!」
「啊,这样啊?」布登崁丁尔的语气惊讶,下秒却说着:「那也没关系呀!你们有机会化解之前的误会,而且猊耶的实力不错,你如果有哪里不清楚的地方……秧秧,为什麽要一直用头撞桌子?这样会变笨的。」
「你……你……」玛希雅无力到连白痴都说不出口,就连秋娜禾也看不下去抹脸了。
她总算明白为什麽飒猊恩会与母亲的关系弄这麽僵,就是因为这个白痴父亲完全不会看气氛!全程忽略女人的细小心思,觉得事情只要说一说就可以谈开,或是相处一段时间就能化解尴尬,完全——完全!就是个粗神经的大白痴!
玛希雅欲哭无泪,就这麽被自己的父亲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