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要这麽做吗?」尹晨恩很认真地问我。
「确定!非常确定!」我语气非常坚定地说。
「那你可以不要一脸准备要去战场赴死的样子吗?你看起来很害怕。」尹晨恩有些无奈地说。
「我、我才没有呢!」我想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害怕,但口吃出卖了我。
「其实也戴耳环也不一定要穿耳洞啊,现在有很多夹式的耳环,选择性也满多的。」他指了指店里的夹式耳环,选择真的很多,琳琅满目。
「可是,我就想跟你一样穿耳洞,戴耳环嘛!」比起跟他戴情侣项链、手环、戒指、脚环那些,我更想穿耳洞,跟他戴一对的情侣耳环,这样比较有我们是情侣的感觉。
「那你就别露出那麽害怕的样子。」他叹了口气,知道他是无法改变我的决定,只好叫我别那麽害怕。
但是,这哪是叫我不害怕就能不害怕的啊?
当初去刺微刺青的时候,是一时冲动,没想那麽多就跑去刺,一切都在我来不及反应、感到痛的时候完成,所以我才没觉得很痛吧。而且那时候我很想念尹晨恩,想念他的心情盖过了微刺青的痛楚。
但其实,我非常害怕在自己的身体上做任何的事,我已经很害怕打针了,更何况是穿耳洞。
可是,我还是好想跟尹晨恩一样穿耳洞、戴耳环,让我们更有情侣的感觉。
「我可以的!我准备好了!」这次我的声音不再像刚才一样颤抖,我告诉他,以及告诉自己,我可以、我做得到、我行的。
「好,那我叫老板来了。」他无奈地摸了我的头,稍微揉乱了我的头发,然後叫老板过来。
这间店是尹晨恩的爱店,他也是这间店的老顾客,他说他从第一次穿耳洞就来这家店,对老板的技术很放心,所以当我说我要穿耳洞时,他就带我来这家店。
这家店的生意真的很好,有各式各样的耳环,适合男生女生的都有,不怕找不到自己想要、适合的耳环。
不知道是不是我没见过世面的关系,这间店客群分布的年龄层差满多的,从国中生到我这种年纪的大人都有,不过女生偏多。
而且,站在我身边的尹晨恩,虽然目光都在我身上,可是店里很多女生都在看他,让我有点小小吃醋,也让我想打耳洞的决心更坚定了。
我想让她们知道,我身旁的男生是属於我的,属、於、我、的!
「嗨,晨恩,今天怎麽有空来?」老板很热情的跟尹晨恩打招呼,他们看起来认识好几年了。
「她说想穿耳洞,今天想麻烦你帮她穿,我只放心把她交给你。」尹晨恩把我轻推到老板面前,看起来他真的跟老板很熟,也对老板的技术很放心。
「哎唷,跟你认识那麽多年今天第一次看你带人来,而且还是带女生来。」老板一脸暧昧、看八卦的表情,「你女朋友?」
「对。」尹晨恩想都没想地说,然後露出「怎样」跩到不行的脸,我不知道他是对於老板那麽多废话感到不耐烦,还是带有点炫耀的意味。
「认识你这麽久,终於交到女朋友了啊,恭喜。」老板笑脸盈盈地看着我,「小姐,那你今天耳洞想打哪里呢?」
「就最基本的耳垂就好了。」才第一次新手上路,我也不敢打耳骨这种难保养的地方,我看尹晨恩也有打耳骨,他也未免穿太多耳洞了吧?
不过,他也不是每天每个耳洞都会戴上耳环或耳链,没有戴到的耳洞就会戴上透明的耳棒。
「好,那我准备一下工具,那小姐你先决定一下你想要什麽耳针吧。」老板指了指我後方的耳扣区,我点点头,走向那里。
「这是穿完耳洞後你必须戴一个月,让伤口固定的耳针,选一个你喜欢的吧。」他说。
「你当初第一次穿耳洞是选哪个啊?」看着眼前许多的耳针,我有点眼花撩乱,不知道该怎麽选择。
「这个。」他指了指一个黑色的耳针,是一个看似不起眼,却有微微光泽的耳针,就像在黑夜里默默绽放星光的星星一样。
「那我就选这个。」我想都没想,就决定是这个耳针了。
「你确定?不选女性化一点的吗?我觉得这个比较适合你。」他指了指一个粉红色,可爱但又不会让我这个年纪太装可爱的耳针。
「不要。就要这个,我想要跟你用一样的。」我坚持。虽然他选的耳针真的满适合我的,我也一直相信他的眼光,可是还是想跟他用同样的耳针,这样就好像,参与了他我没有参与过的过去一样。
「好,真是说不了你,就这个吧。」他语气虽然有点无奈,却还是带着宠溺。
「选好了吗?」老板拿出工具後对我们说。
「嗯,选好了。」我说了那个耳针的编号,老板又露出暧昧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看着尹晨恩,但尹晨恩不理他。
「麻烦你把两边的头发放到耳後。」
我听话的把两边的头发拨到耳後,老板拿出酒精棉片,帮我的左耳消毒,同时也把我的耳朵搓热,接着拿出笔在我的耳朵上做了记号,然後拿镜子让我确认位子。
我确认完位子之後,老板拿出了耳枪,放在我的耳朵上,然後对我说:「放轻松,深呼吸。」
经过刚才被老板一直用八卦的眼神看之後,我突然觉得没那麽紧张了,然後我吸了一口气,耳枪也同时打在我耳朵上,一瞬间完成了穿耳洞的动作。
而我的眼泪也在瞬间掉下来,快到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像它早就准备好要在耳枪打下去的同时一起掉下来一样。
尹晨恩被我的反应吓到了,连忙从我包包里翻出我的面纸替我擦眼泪。
「很痛吗?如果很痛的话就别打了。」他柔声说。
「她应该算耳朵很敏感的类型,所以才会这样。」老板补充。
「我、我还要打另外一边。」我声音哽咽,边哭边对尹晨恩说,他皱起了眉头,似乎不想让我继续打了。
「我可以的,我都穿了一耳,哪有另外一耳不穿的道理?而且我刚刚应该是吓到了而已,第二次我肯定不会再哭了!」我信誓旦旦地说。
他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叹气了。他没说话,但他准许了我继续穿另外一边。
老板在我准备好了之後,拿起耳枪帮我打了另一边的耳洞。
这次我没哭了,虽然我还是觉得有点痛,但我忍住不哭,不想让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