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靠港 在那歸屬停留 — 第一章 01

放学後的学校,太阳斜斜的挂在天边,天空一片淡蓝。颜哲宇被一个女孩子约到五楼一个较少人经过的教室,当他到达时,女孩早已等在那里。

她是颜哲宇的国中同学,上了同一所高中但不同班,虽然如此但至今依然有在用讯息聊天。紧张羞涩的样子在她脸上表露无遗,随後便鼓起勇气告白。

女孩说她从国中便一直喜欢他,从今以後也想继续和他相处,希望颜哲宇愿意和她交往试试看。

但颜哲宇拒绝了。

看着女孩快哭了似的奔跑离开,颜哲宇搔了搔头,内心有些歉疚,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每次都辜负对方的心意。

想走个人少的路离开学校稍微转换一下心情,走到半路却远远听到一个小小的歌声伴着吉他,声音是男生,不是粗犷也并不低沉,是一个温柔好听的嗓音,唱着一首有些难过的歌曲,也能够从歌声中听出这个人悲伤的情绪。

颜哲宇凭藉好奇心循着声音走过去,路过许多不曾看过的教室,随着距离越近歌声也越来越清晰,近到连Pick掉到地上的清脆声都能听见时,他在左转弯之後的一小排供学生坐的水泥制长椅处,看到一位十分俊美的少年抱着吉他坐在上面。

他眼角余光瞄到有人,抬起头看到人之後,两人四目相对,一瞬间空气像是凝结了。

似乎是对於自己做的事被人发现而有些害臊,他一句话也没说,气氛尴尬的安静了下来,而颜哲宇为了化解尴尬,急忙却真诚地说了一句话:「你唱得很好听耶。」

正午太阳从头顶俯瞰着人,吃饭时间颜哲宇一边和一群朋友一起打手机游戏,一边随意吃饭。教室几乎没别人,整个空间只有打赢游戏时的欢呼声。过了一会儿之後颜哲宇收起手机,把饭三两口扒完,离开教室,往四楼的某个人烟稀少的一隅走去。

那个地方有间女厕,厕所里有架弃置的钢琴,颜哲宇最好的朋友——徐怡茜每天午休和放学都会在那里练琴。

虽然是弃置但整体性能并不差,徐怡茜稍微保养一下之後,便焕然一新。

因地处偏僻少人路过,厕所十分乾燥通风,看到弹琴的徐怡茜,颜哲宇没有开口,坐上厕所里的洗手台便开始看自己的英文单字卡。

两人高一时虽然同班,但在成为朋友之前几乎没讲过话,会成为朋友是因为颜哲宇在某次和她搭话聊天後发现很合得来,便老爱缠着徐怡茜机哩瓜拉说个不停。

徐怡茜对所有人都保持不冷不热的态度,包括颜哲宇也一样,但就是这一点让他开始喜欢与她相处,很轻松自在。

因为她完全不缠人,所以颜哲宇便开始缠着她。

两人就这样热络、熟稔了起来。

升上高二之後很幸运的再次同班,於是更常聊在一起。

自从徐怡茜发现这架钢琴之後每天都会来。颜哲宇也会来听她弹琴。

她弹奏出的琴声非常俐落,如同本人,毫不拖泥带水,也不曾听过出错的地方,即使是极富技巧性的曲子她也能驾驭。

但她却不满意自己的演奏。

颜哲宇并不是很懂音乐,曾经夸赞过她弹得非常好听,很厉害。

徐怡茜却摇摇头,表情没有任何的喜悦。

「为什麽摇头?你觉得自己弹的不好听吗?」当时颜哲宇如此问道。

「我觉得我弹奏出的琴声……没有灵魂。」

那时她脸上的迷茫是颜哲宇无法想像到的。

而今天她似乎也是这麽觉得,面无表情的演奏着在颜哲宇听来非常厉害的曲子。

她甚至没带谱,却能连一个音都不差的完整弹出来。

直到钟声响起,学生们准备回到教室午休,这时徐怡茜才停止弹奏,和颜哲宇一起离开。

「下节生物课要考试欸,你有看书吗?」颜哲宇问徐怡茜。

「干嘛读?反正以後也不会用到,上课随便听听就好。」徐怡茜满不在乎的回答。

徐怡茜上高中之前在美国的音乐学院留学,颜哲宇没听她说过为什麽会回来台湾,只知道她想要成为钢琴家,所以对课业漠不关心。

除此之外徐怡茜还有一项原则,就是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还在美国时,每天都必须花费数小时练习钢琴,时间因此对她而言十分宝贵,所以她不做对事情没有帮助——也就是没有意义的事。

如果读书没有用,她就绝对不会读;同样的如果练琴不会进步就乾脆不练。

两人走在还有学生来回的走廊上聊着天,徐怡茜有时会偷偷看一眼颜哲宇的侧颜,这是与他长久相处以来使她养成的习惯,除了心底不能说出口的情愫外,就是因为他是学生间公认的校草,精致的面容连高三学长姊都会想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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