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晓糖被贺少云载回宿舍时,已经是睡迷糊了的状态,因为是女生宿舍,宿管阿姨不让他上去,贺少云请宿管阿姨叫她的舍友她们下来接她。
柳叶萌和齐亚很快下楼,贺少云轻声唤醒了魏晓糖,可能是感冒还没全好,刚才又因为扎针哭了很久,魏晓糖这会儿有点儿支撑不住,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她开始有点低烧,要麻烦你们多注意一点儿。」贺少云忍不住张唇,想把人直接带回自己家自己照顾,理智却让他止住了,末了忍不住看了魏晓糖一眼,又补了一句:「有什麽状况就直接上隔壁的国防学院宿舍找我,说找贺少云就行。」
男人的语气听不出喜乐,柳叶萌和齐亚脸红的快飈血,还差一点儿连路都不会走了。
毕竟贺少云这张脸杀伤力还是挺大的,一身禁慾的军服装扮,大长腿往那一站,配着後面霸气十足、回头率百分百的悍马,冲击感实在是大的。
柳叶萌和齐亚一人一边架着魏晓糖,好不容易爬上三楼把她放到床上後,大松一口气。
「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柳叶萌捶着腰,感慨,「糖糖上辈子可能拯救了一整个国家的人,所以才会跟这麽帅的军哥哥认识。」
「什麽军哥哥,那个人可是赫赫有名的贺家太子爷耶!」齐亚把之前网路上收刮来的资料给柳叶萌看。
「……」柳叶萌来回滑着手机银幕,最後晃了晃手上的手机,「就这些……没别的?」
上头只有介绍贺家几位家族成员的简介,和一些这些年贺家在两岸三地,甚至是全世界所做的善事……
没了!
就这样,没了!
「不是还有张照片嘛!」
照片明显是翻拍的,有点儿泛黄,似乎是他十八岁入伍时拍的,还是二、三十人的团体照。
一群理着小平头密密麻麻的芝麻脸中,想不到贺少云那张青涩的脸居然还是里头最抢眼的一个。
柳叶萌双眼一亮,「哇!没想到军哥哥……喔,不,该说是贺家太子爷,没想到他十几岁就帅到逆天了。」
「可不是嘛!」齐亚摇头,转身走向卫生间,「我去洗个毛巾给小糖糖抹下脸。」
齐亚说着,拿着热腾腾的毛巾走了出来,正要靠近她的时候,却发现小姑娘抱着膝盖,卷曲着身体缩在靠近墙壁的那一边。
「小糖糖怎麽这样睡?」
柳叶萌凑近一看,也觉得她这睡姿挺匪夷所思的。「……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
两人当魏晓糖是因为生病和跌下楼所以身体不舒服,替她抹乾净脸之後,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恰在此时,汪菲菲进门了。
她们宿舍一共四个人,汪菲菲总是早出晚归的那一个,同时也是脾气最怪异的那一个。
她是本地人,长的甜美可爱,一看就是家里娇养着长大的,瞧了眼已经熟睡的魏晓糖随口问了句:「今天她怎麽这麽早就睡了?」
「她生病了。」
汪菲菲啧了一声,甚至有些厌恶地摀住口鼻:「这不会传染吧?我明天还有事要忙,可不能生病呀!」
齐亚是东北姑娘,讲话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惯了,这会儿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怕就别回来睡。」
汪菲菲哼了一声,翻出了睡衣洗浴用品,直接扭头进了卫生间。
齐亚还在她後头比手划脚,柳叶萌扶着额头摇头苦笑。
另一头。
贺少云还不急着去休息,他站在国防学院宿舍门外,靠着墙抽菸。
赵超然刚带学生们去靶场训练回来,一身汗,他站在贺少云面前,敬了个军礼:「军长。」
後头跟着几十个穿着迷彩军服的国防学院学生,也依序跟贺少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少将。」
因为已经是休息时间,也不是在营区里,贺少云目光扫了一圈,点了点头就让他们赶紧去收拾乾净。
好几位国防学院学生眼中闪着明显崇拜的光芒,时不时就回头偷偷打量了几眼。
部队里能升到少将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毕竟少将这种军衔不是大白菜哪哪都有。
想要晋升为少将的军官不仅必须具备出色的军事技能,而且还必须达到某些标准,才能符合军衔评估标准。
而他们这学期新任职的训练总教官却做到了,还是史上最早晋升到少将官阶的人。
男人天生热血,想要当兵,保家卫国,如今这麽一个铁铮铮的传奇就在他们身边,各个是热血到一个不行。
还是要多训练才行。
要好好向贺少将学习。
「这里不是军营,放轻松点儿。」贺少云取了根菸递给他,两人就站在原地,烟雾缭绕。
贺少云比他小三岁,撇开官阶这层隔阂,私底下贺少云还是很敬重赵超然的。
赵超然也叼着根菸靠在墙边缓口气,瞥头看他:「军长,今天那个小姑娘是你的什麽人?」
贺少云淡淡瞥了他一眼,哼笑了声:「什麽时候你也这麽八卦?」
赵超然挠了挠脑袋,低声说:「我这不就只是关心你。」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个儿吧!都快三十二了,什麽时候才要跟女朋友去领证?」
赵超然两年前在长官介绍下认识了军区医院的一个女医生,两人的母亲又都是教授,职业跟家世背景都相当匹配,认识他们俩的人都认为这是很好很配的佳偶。
赵超然神色不变吐了口烟圈,「早分手了。」
贺少云微蹙了下眉,「……这什麽时候的事?」
「正月初一那天……」赵超然弹弹菸灰,低头笑笑:「两人都忙,这一年见不到几次面,自然而然感情就淡了,只能说两人缘分没到。」
贺少云吐了口烟圈,没说话。
「其实大部分的人不太同意女儿找个当兵的,觉得这工作危险,还总见不着。」赵超然抽了口烟缓缓,想半天,憋出一句:「军嫂不是那麽容易当的。」
贺少云瞥了他一眼,掐灭菸头,又点了一支烟。
当兵的,喜欢一个人,总要有点儿私心,也得足够强大。
每次出任务,他都把生死看得很淡,就像他爷爷所言,当了兵,他就属於国家的了。
生或死,都是其所。
只是现在不同了。
他有了牵挂,有了更多的顾虑。
赵超然拍拍贺少云的肩,「军长,问你件事,你特意揽上这学院训练官的任务,不会是为了医院里见到的那个小姑娘吧?」
贺少云看着远处墙面爬满爬墙虎的女生宿舍,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你这还敢说你不八卦?」
「都说了我是关心你。」
赵超然跟在贺少云身边很多年,就没见过贺少云跟哪个女人亲近过,之前好多长官更是冲着他贺家太子爷的身分想撮合他跟自家的闺女,他也拒绝了。
这会儿不但主动跟上头提出接了训练官的任务,刚才在医院就对人家小姑娘好得紧,最後还让她上了那辆从不让女人碰的悍马……
那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还小,似乎就是这间大学的学生……
赵超然不管怎麽想都觉得其中必有猫腻。
贺少云低头,弹了弹菸灰,「别当兵了,想像力这麽丰富,去说书吧!」
赵超然看他一眼,有些怀疑地问:「难道不是?」
贺少云抽完最後一口,也站直了,掐灭菸头,有些无奈地笑笑,转身走进宿舍,赵超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军长,你还没回答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