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庭宇和刺猬头明明被逮个正着,却不需要被记过,只罚了他们周末回来学校进行爱校服务两小时,并给予口头上的警告。我实在很好奇他们到底是怎麽说服教务主任的。
也太幸运了吧。
班上的同学比我还更好奇,得知了颜庭宇的惩罚後,他们直接就把他围成一圈不停地逼供。
「所以说,话术很重要啊。」颜庭宇什麽也不说,只是笑了一笑。
这句话似乎没解答到什麽,班上的同学反应更加剧烈,还是不肯放过他。
看着颜庭宇被掐着脖子,双手双脚还被大家用手捆绑着,他大喊救命。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我不禁失笑。
我真的好喜欢这一班。
就算到了现在,因为跟大家的交情变得更要好了,因此他们总是会揶揄我、跟我开开玩笑,虽然我嘴巴很嫌弃、总说他们很烦,有时还直接飙粗口大骂他们,然而他们却很清楚,其实我特别喜欢这样自在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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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段章俊在慈善晚宴碰面後的隔天,我依然觉得难以置信。当天回到家躺在床上时,我还伸手捏了自己的手臂。
感受到了上面传来的痛楚之後,我才相信我们真的说上话了。
要我怎麽相信自己默默暗恋的人,会突然找我搭话?这样的情节也只会出现在电视剧中吧。
而偏偏就让我遇上了。
周日待在家的一整天,我的脑袋不断回想与他共处时的情景。当时候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特别是站在我身旁抬头望月的那张侧脸,也已经深刻地烙印在我的心里。
这一天里,每当我回过神来,就会发现自己的嘴角是上扬的。次数也早已经数不清了。
而我的心也始终在意着他说的一句话。
「可是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说话了啊。」
他为什麽会这麽说?
虽然我在脑海里曾经拟出不少我们相遇後说话的情景,甚至也幻想过他见到我後会说些什麽话,然而我的脑袋还是非常清晰,除了在保健室的那一次,我们从来就没说过话。
那麽,他会这麽说,不就表示……他知道那天在保健室跟我说话的人,其实就是我吗?
如果、假设、要是他真的知道我是谁,那如果我在脱单二选一时选择他,他会不会……也有可能会接受我?
我实在太在意这件事,所以其实在慈善晚宴的那一晚,我们在道别之前,我还是忍不住向他求证这件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笑了笑,只说了这一句话。
如果是班上的同学这麽说,我铁定会不屑地白眼道:「你在说什麽干话?有答等於没答。」
然而此刻的对象是段章俊,是我喜欢的人,我也只是害羞地微微一笑,接着跟他说再见。
结果报应就来了。这一整天下来,我的胸口犹如一群蚂蚁在上头爬行,心痒难挠。
我应该继续追问下去才是。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忍不住就想伸手扇自己一巴掌。
终於,时间来到了周一。
距离本月的十四日,也只剩下一天的时间。
「冼觉苡。」
我在座位上发呆,满脑子想着段章俊,却忽然被一把声音打断。
我微微抬眸,发现我的位子前站着好几个班上的男生。
「干嘛?」我狐疑地问道。
他们的表情有些古怪,是那种好像有点害怕,又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
酝酿了许久,其中一个男同学才问道:「你……没有生气吧?」
我感到不解,「生气什麽?」
「就班导离开的那天啊,我们……」几个大男生在我眼前来回巡视对方,扭扭捏捏的。
我皱着眉,试图在脑海里搜寻那天的记忆。
「喔,你们说的是因为我没哭,所以故意闹我,说我是男生的事吗?」我板起了脸,「我以为你们说过就忘了啊。」我用讽刺的语气说。
他们虽然没有吓得脸青唇白的,但还是满脸慌张,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我本来打算继续忍着笑,故意闹一闹他们,谁知道才过了数秒,我就禁不住破功,直接爆笑出来。
他们怔怔然的,似乎不知道我的转变是怎麽一回事。
「靠,你们真的那麽怕喔?我知道你们只是开玩笑啦。我那天的心情很糟,所以才会那样。」看着他们依然皱着眉头,我又笑说:「我说真的啦。我真的不在意。」
他们打量着我的笑脸,随即才松了一口气。
「害我们还担心了好几天!」这次说话的是颜庭宇,那一个在好几个月前差点跟刺猬头打架的男生。他也是平时很爱闹我的男生之一。
「对啊!吓死我们了!」
听见我们说话的佩璇也走了过来,笑说:「觉苡我告诉你,他们真的超担心的,这几天一直问我和凯芹该怎麽办。」
「不过凯芹最近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啊,我们也不敢太打扰她。」其中一位男生道。
「嗯,不过我相信她很快就没事。」我瞄向凯芹的座位。此时那里空无一人,她还未抵达学校。
「佩璇,你男朋友来找你了!」
大家好奇地转头望向站在教室外的萧文扬。他对上了佩璇的视线,立即就绽放出笑容,对她招了招手。
佩璇甜甜一笑,就丢下我们,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好甜蜜啊……」颜庭宇一脸羡慕的,接着就伸手抱起身边的男同学,嘟起嘴道:「我们也要!」
见状,我们忍不住大笑。
「欸话说,你们也太胆小了吧?以为我生气的话,干嘛担心那麽多天?隔天就来求证不就不需要烦恼这麽久了?」我笑说。
他们尴尬地呵呵笑,却谁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大部分的人,似乎都有爱逃避的天性吧。遇到了难以解决、非常烦恼的事情,我们总是不愿意直接正面面对、设法解决,心里的某一处似乎也天真地希望会不会等时间过了,问题就会自动解决。
而这个时候的我们却没想过,一直不愿意正面面对问题的我们,才是最痛苦的。
要不是段章俊,我或许都不会发觉这个真理吧。
他说过,遇到了问题,能越快解决就越好。拖得太久,痛苦的是自己。
我一直记得他说的话,所以对於慈济晚宴当晚不断针对着自己的队友,我很快就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再找她们一谈。
但其实我也在检讨着自己,怎麽那天就这麽玻璃心,被说了几句就直接离开。
我似乎,比自己想像的还更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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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回忆篇结束後,现在要回来故事了。
觉苡的这一天很漫长,好像还有五、六小章才会到脱单二选一(被拍飞ag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