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就在音乐学院?」
俊美容颜难掩诧异,琰玥君执着沉蕴的眼底流露十五年以来美梦成真的兴奋。
傍晚时分,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音乐学院B栋大楼广场,眺望二楼唯一亮灯的窗口。优雅动人的钢琴声似潺潺流水沁出窗外,饱满的音符随风飘扬。
「是。」景珵风走向前,在琰玥君耳边低声道:「现在二楼除了203室外,所有练琴室都已被我们的人借走。」他这位主子从小到大的贴身随扈,第一次感受到主子呼吸紊乱不已,流露紧张的心情。
「贝、襄、婷。」琰玥君口中轻轻念着那位音乐系女孩的名。
这女孩,就是找寻已久的小香?
「她十岁以前住瑞士,住处离您说的地点很近,去年曾到欧洲交换学生一年,也许就是玄看到的女孩。」景珵风说。
他们查到的这位音乐系同学是所有年龄相仿者里最符合的,最重要的是她去年参与米德「流星雨」游学计画,到欧洲姊妹校圣雅各大学当交换学生一年,这一点是他们重要的寻人条件之一。
因为去年琰玥君的手下顾影玄到英国办事时,巧遇一名女学生,对方不仅提及自己来自米德大学,身上还带有琰玥君的信物,无疑地,那位女学生就是琰玥君当年遇上的小女孩,即使不是,也与这名小女孩有关连,他们说什麽都要彻底追踪。
只可惜,当顾影玄回头找对方时,那女孩已不在校内。
线索太少,加上琰玥君还在被祖父禁足期间,无法亲自寻找,只交由手下如大海捞针般间接搜寻,因而错过找人的第一时间。
如今获得自由,对於查到可能是小香的任何一位女孩,琰玥君都要亲自确认。
──於是他踩着琴声走上二楼练琴室,步伐与音色交融,宛如王子攀上高塔,为心仪的公主而来。
贝襄婷闭眼感受曲音。
如丝绸般乌黑长发披於背,跳动的指尖敲触琴键,激昂琴声如烟弥漫练琴室,彷佛此刻演奏的是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一首曲目,她瘦削的身子倾尽全力,融入感情,琴键在她指下宛若训练有素的方格兵丁,黑与白盔甲交错,她是高贵傲骨的女王。
双手滑过琴键,白皙手臂与最後一声琴音停於半空。
随着尾音落下,练琴室的敲门声扬起。
贝襄婷美丽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很满意来者的绅士风范,耐心等待自己演奏完才敲门。她眨眨如扇睫毛,压下琴盖,翩然起身。
「你是?」她仰头看着这名容貌俊美的男子。琰玥君的本人近照在近年来从未公开过,是以即使她知道琰玥君入学米德,仍不确定面前这位男子是否就是他本人。
琰玥君低头凝视贝襄婷,她的发香对他而言浓烈扑鼻,还掺着低调而余味强烈的香水,盖过她身上其他气味,他微皱眉,一时之间难以辨别她是否就是记忆中的小女孩……
「抱歉……请问你是?」贝襄婷手放於门把,又问一次。
他将目光调回她脸上,四目相接,棕色瞳海里翻涌着对女孩的情感,深海般的爱意毫无掩饰,竟让对方红了脸。
「琰玥君。」他礼貌性自我介绍。
真的是琰玥君本人!绯红染上贝襄婷的脸颊。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练琴?」他目光柔和,嗓音浑厚充满磁性,声音好听地令人羞怯。
「没、没有,我已经练完了。」贝襄婷羞赧心慌,目光闪躲,没想到琰玥君本人会出现在练琴室,更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找她。
她是学音乐的人,心思敏感,自然能感受到男子语气里的情感。
──这份温柔,不只是礼貌而已。
「小香?」
「嗯?」贝襄婷直觉回应,小襄是她在朋友间的小名。
空气彷佛凝滞,琰玥君深深注视着她,努力将回忆里稚嫩青涩的脸蛋,与眼前这张成熟精致的脸蛋重叠,试着找出神似之处……毕竟已过十几年,或许连小香自己都忘了,与他的相遇。
「请问你找我有什麽事?」贝襄婷因对方的凝视而脸蛋微红,小声问。
「有些事想请教,能进来聊吗?」他伸手按着门边微笑。
她朝门外看一眼,点点头,往旁退开,「嗯,请进。」
练琴室里几坪空间原本就不大,高大的他一站进来,顿时充满压迫感,贝襄婷直觉又後退一步,挨近钢琴。
琰玥君从第一眼看到她,就没将目光移开过。
「现在可以说找我什麽事吗?全校的人都想见你,你却出现在我的琴室?」贝襄婷双手摆於身後,微微向前倾,「是什麽原因让我有荣幸见到你本人,琰玥君?」
近看他本人真的好像欣赏一座艺术品,难怪有人传闻琰玥君比女人还俊美,是也不是,他容貌俊美,目光却犀利霸气,俨然尊贵。
「你说呢?」他直视浓妆女孩,单手落入口袋。
美,却又不够美。
这双眼眸,太多心思。
不够纯粹。
……突然不太肯定是否找对人。
「我怎麽会知道?你觉得我能读懂你的心?这世上有这样的人?」贝襄婷唇瓣上涂着不衬大三生的赭红色,瑰丽地,宣告着唯我独尊。
「我也想知道,这世上是否有这样的人?」他朝她跨进一步。
「你、要做什麽?」她慌张问。
琰玥君的气势实在逼人,明明外表文质彬彬,俊美斯文,仅仅踏进一步,却让她顿感无力,瘫坐在琴椅,仰头怯问。
望进那片在渐层墨青色眼影下的双眼深处,琰玥君的目光如搜索的烈光,似要将她照地透明。是她吗?她就是小香?他只想知道答案,「记不记得我是谁?」
「你,不就是琰玥君?Fa’more的创办者。」贝襄婷坐直身子,不似撒谎。他的注视热烈专注,又过份温柔。
──她懂了,他是在找人。琰玥君来到米德,是要找一个特定之人!
而她,某些地方和这人有些相似,不,肯定是高度相似,才会让不喜出现在人群前的他,亲自来确认。
「至於其他身分,或许因为时间久了,我有些遗忘,你要不要……」贝襄婷鼓起勇气试探问,「提醒我?」
「你说的对。」他往她靠近一步,微俯身,双手环过她肩头搭在琴盖上,几乎将她圈在怀中。
「你……你要做什麽?」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连一个呼吸都不够,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雅的高山香味。
Fa’more的香水传闻具有魔力,每一款背後都由全球最顶尖的研发团队添加秘密配方,拥有科学无法解释的效力,她从不怀疑,因为她使用过其中一款「暧昧」系列,让她在追求者里无往不利。
连一款香水都能如此魅惑人心……更何况是琰玥君本人?
贝襄婷几乎无法思考。
「就像你说的,提醒你,唤起你的记忆。」说话的同时,他并未停止靠近,低头,几乎要贴上她的唇。
贝襄婷的心扑通扑通加速直跳。
如此高不可攀,闪亮无比的男人竟然主动要吻自己?她简直无法相信!
贝襄婷从来不是那麽容易被得到的女孩,但是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是被众星拱月的琰玥君,才相处几分钟,她整颗心便全然倾倒。
为了他,她可以破例不当女王,「……什麽回忆?」全然降服。
他的鼻尖几乎碰到她的。
「那一晚的回忆。」琰玥君一字一字清楚道,盯着她的眼,不愿错过任何细微变化。
他的回答与靠近让贝襄婷的脸,连同她的心都滚烫起来,那一晚的……回忆?她几乎是被琰玥君圈在怀里,高贵独特的男性气息让她逐渐浑身发热,娇羞难安。
面对这样直接的索吻,她无力拒绝,本能地红唇微启,「怎麽样的回忆?」如果琰玥君认错,她不介意将错就错。
琰玥君淡然一笑不予回答。
低头,冷逸薄唇贴上女孩桃艳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