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盼你一生湛藍 — Chapte12 心之所向 (6)

徐若天说早餐店在市场附近,两人并肩往市场方向走,途中畅谈,仍是吕问徐答的模式,可谈得愉快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你六岁就搬去台北了,有很常回来这里吗?」

「高中以前很常回来,父母都要工作,不放心我一人在家,每年暑假都会把我送回来爷爷奶奶家住。」

「原来……难怪你和奶奶看起来感情很好。」

「她算是我第二个妈妈了,我爸过世後,爷爷也算是代替父职,不过他很严厉,我从小就怕他。」

她不好意思说,其实这段已在他和奶奶的对话中听过了,想办法转移话题。

「阿姨去过美国吗?是什麽因缘际会下认识你爸爸的?」

他仰首回忆许久未提起的父亲,「我记得……我爸是传教士,来这个穷乡僻壤的村子传教,要去教会时脚踏车突然落链,我妈正好经过,熟练又快速替他修好了车子,我爸就开始想尽办法追求她了。」

首次听到别人父母的爱情故事,相当新鲜,就连她自己也不曾问父母如何认识。

徐若天轻笑,「感觉是很普通无聊的故事。」

「我倒觉得很浪漫。」她双手交叉在背後,垂头盯着自己迈开的脚步,「与其轰轰烈烈,不如平淡稳定。」

他若有所思吟了声,「我都不知道,你是这麽罗曼蒂克的人吗?」

「我可是少女啊。」她得瑟,一脚踢开小石子。

两人聊得忘我,聊着聊着便来到豆浆店。

身为当地人的阿姨和徐若天说此店不得了真是没错,清晨生意就相当兴隆,人满为患,就连出入都有困难。

店面不小,用餐区在外头,还有屋檐可遮挡阳光。

饮料和餐点在不同区块,在收银台点好餐付完款後,循着路线领取餐点。

徐若天和吕善之分工合作,一个点餐一个寻找空位,好不容易等到一对情侣离开,她以狩猎般速度冲上前占位。

客人太多不得不并桌,她面对一对夫妻和两位孩子,目光始终不敢望向对方。

「你是这里人吗?」没想到女子主动向她搭话,她愣了几秒,摇头否认。

「我是从台北来的。」

「难怪,我就觉得是生面孔,怎麽会想来这玩呀?有认识的人在这吗?」

男子也跟着热络起来,这里人即使不认识也能相谈甚欢,她很喜欢这种氛围。

「有,我就是和他一起来的,他是本地人。」

语刚落,徐若天手拿餐点来到桌前,吕善之见状立刻帮他接下盘子,他正准备拉开椅子,对面男人提高声调道:「若天?」

见夫妻俩满脸惊讶,徐若天定睛一瞧,待思绪清晰後跟着讶异,「彦宇、嘉琪……」

男人愣愣起身,不敢置信眼前所见,伸手与他一握。

「你什麽时候回来的?我真没想到还能再看见你!」

「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回来,你们才是,好久不见了。」

待二人拉开椅子坐下谈,徐若天才向一头雾水的吕善之说明。

这对夫妻是青梅竹马,也是他年少时的好友,每年暑假他们都会玩在一起,说到这个,两人的友谊是不打不相识。

吕善之这才想起,奶奶说他常和邻居孩子打架,眼前的男子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徐若天上了大学便鲜少回来,夫妻俩又去中部读大学,交往数年,大学毕业便结婚定居在台中。

然而生活忙碌,日子没有交集,他们自然也就没有联络了。

「我们回来偶尔还会去你们家作客,但就是没碰见你过,因为许久未见也不好意思问你的事,就怕你没有很想见我们。」女子掩饰不了感动和喜悦。

「我也是同样想法,看来我们都一样自作多情。」

女子忍不住破颜而笑。

徐若天见她一手来回推动着婴儿车,哄睡里头的宝宝,而另一位男孩子在旁蹦蹦跳跳,不时将玩具车放到男子身上,想要引起爸爸注意,他内心感触万分。

「你们的孩子都这麽大了啊。」

「是啊,皮得很,跟我们小时候很像。」男子将孩子抱到膝上,「你呢?都二十七了还没打算吗?我很期待看见你带着妻小的模样啊。」

「人家看上去年纪还很小,你急什麽呢。」女子说。

「什麽?」男子慢了一拍才意会过来,望着吕善之,愣愣道:「不……不是表妹之类的吗?」

徐若天一时语塞,深怕斩钉截铁地否定会使吕善之伤心,不知如何回答。

吕善之反倒相当镇定,受到误会是正常的,毕竟两人年龄差距大,外人看以为是兄妹都是人之常情,她也不会因此灰心丧气。

「是的,他不是我哥哥。」她语气柔和,抬头挺胸散发坚定。

说的是事实,言语间却蕴藏着满满情意。如同当初她对苏老师所言,她从未将他视为家人,就算他视她为妹妹。

可她却想当他的家人,共组一个家庭,相互扶持白头到老,那种家人。

徐若天愣愣望向她,她理直气壮瞅回去。

男子闻言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误会了,因为你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而且我一直以为徐若天喜欢姊姊型的……」

「喜欢姊姊的是你吧。」女子吐槽解围,逗得大家笑。

「我还想说你们一家子脸都这麽漂亮太惹人厌了,幸好不是妹妹。」男子赞叹,见吕善之端庄有礼貌,他还忍不住问了她是不是大户人家小姐。

一阵谈天说笑後,结束了愉快的早餐时间。

他们还要赶着搭火车回台中,答应各自回去後要保持联络,道别後就此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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