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半前,在某个盛夏的夜晚里。
天空繁星点点,一闪一闪亮着,让人彷佛置身於银河。一轮明月高挂星空,柔和的月光洒在公园的长椅上,长椅上坐着一对穿着浴衣的男女,他们正等待夏日的烟火大会。
「今晚月色真美丽!」
及川红着脸搔了搔头,看着坐在身旁的少女,目光有些不自在。
她穿着一身白底青色花纹的浴衣,原本总是披肩的橙色长发,仅用一根银色发簪挽起,露出白净修长的颈子,脚下踩着木屐,看起来清新脱俗,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让路过的人忍不住侧目。
「是吗?」她仰望星空。
注视少女绝美的侧脸,及川下意识转过身,有些害羞,摀住自己滚烫的脸颊,「小晴,你不是说有什麽话要跟我说吗?」
「阿彻我跟你说,我决定中学毕业後去台湾念书……」
「什麽──」
听到突如其来的话,他不由得吓了一大跳,想要急着追问为什麽──
「咻──砰砰──」
突然间,在他的耳边传来烟火绽放的声音,还有众人此起彼落的尖叫声。五颜六色的烟火在空中快速上升,一朵接着一朵绽放,绚烂夺目的烟火照亮了夏日的夜晚。
然而他却毫无心思去欣赏,对着她大声说的话,完全被周遭的声音所掩盖住,他只能看着她一脸哀伤的神情。
为什麽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铃铃铃──」
及川起身按掉闹钟,伸了伸懒腰,「最近好像很常梦到有关她的梦……」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来,上面满满二十几通未接来电,有女友、教练、还有……岩泉的……
「死定了……等等会被小岩杀掉吧……」
他一想到後果,突然觉得大事不妙,急忙收拾,准备冲向学校,今天是他们跟乌野排球社的友谊赛。
*
为了跟『他』见面,晴比集合时间还提早三十分钟出门,她来到集合地点,一眼望去,就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
站在咖啡厅前低头滑手机的男人,一头浅茶绿色的头发,高大的身材,在人群中特别显眼。他衣着轻便,一身蓝色运动外套,配上黑色休闲长裤,既阳光又帅气,吸引路过的女生们频频注目。
晴笑着走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莞尔一笑:「好久不见,阿若!」
他抬起头,看到她的出现,嘴角微微上扬,「好久不见了,晴。」
她上下打量许久未见的竹马,五官如雕刻般深邃立体,目光沉稳冷静,有着与年龄不符合的成熟。
「阿若你好像变得更有气势了……」
「有吗?」牛岛疑惑道。
不过,天然呆的个性倒是没变就是了……
「我们先进去吧!」
他们并肩走进咖啡厅内,找到座位点完餐後,开始聊起彼此的近况。
「学校如何啊?」牛岛率先发问。
原以为她高中不是读青城就是白鸟泽,没想到她中学毕业後,竟然跑去台湾念了两年高中,然後又回日本念书。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但是身为她的竹马,对於她的每项决定,他会选择理解并支持。
「很好啊,班上每个人都挺好,课业上因为在台湾提早读过,所以对我来说还满轻松。」
牛岛专心听她说话同时,他也认真注视她的模样,橘色的长发绑成马尾,她身穿浅蓝色T裇,纯白色半身长裙,背着深绿色的小斜包。跟中学比起,她的相貌没什麽太大改变,还是一样可爱。
「晴,为什麽中学毕业後要去台湾念书?」他问出他最想问的问题。
她沉吟一会儿,才开口道:「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我不想再做选择,二是我想离开日本,去我爸爸的家乡看看。」
「选择?」
「大家都觉得我高中不是读青城,就是白鸟泽吧……」她笑了笑,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情,「但是,比起在两者之中做出选择,我更喜欢创造选项。」
「是吗……」
「我其实很开心你问了有关这个问题,对了,今天乌野排球社跟青城有场友谊赛,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啊!」
老实说,晴有点担心翔阳的表现,最近他因为担心在练习赛表现不好,都处於很紧张的状况下,饭吃不下,觉也没睡好,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早上他还穿错鞋子就准备出门,真令人放心不下啊……
「可以啊,青城是及川就读的学校吧。」
「是啊,那家伙不知道过得如何……」
自从她中学毕业後去了台湾,就几乎没和他联络,甚至连通电话也没有。不过,她还是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他有了女朋友,看样子即使没有了她,他还是可以过得不错啊……
「阿若!吃完饭後,我们就去逛街吧,逛完再去看比赛吧!」晴紧握双拳,一副热血少女的样子。
「好啊。」牛岛有些不明白她一下失落,一下又精神百倍,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啊……
两小时後,两人来到青城体育馆的二楼,晴看了青城对乌野目前的比数,24比13,再一分青城就拿下第一局,下一球挺关键……
她望向球场,现在轮到乌野这边发球,偏偏这时候,要发球的人是翔阳,她在心里为他捏一把冷汗,希望他能成功将这球发过去。
下一秒,哨声响起,翔阳像是被哨声吓到,一个失手把球打了出去,球以完美的抛物线,飞向站在前排位置,影山的後!脑!杓!「砰」的好大一声,红白绿三色的排球掉落地面。
在大家目瞪口呆之下,第一局以25比13的比分,青城赢了第一局比赛。
影山沉着脸,怒气冲冲大步走向翔阳,而翔阳则是一脸生无可恋站在发球线,看上去他的灵魂已经出窍了……
「这就是你要我来看的比赛?」牛岛手指着球场,开口问道。
「呃……下一局,我想乌野会越来越好吧……」
晴有些心虚,在脑中疯狂刷屏,飞雄的後脑勺应该没事吧,会不会留下後遗症啊,不对不对,现在应该担心翔阳会不会被飞雄给宰了……
没想到,飞雄一面凶狠地拍着後脑勺,一面跟翔阳说话,不知道说了什麽,翔阳的脸色竟比刚才好很多,有种终於融入球队的感觉。
第二局开始,金田一看向影山的方向,「影山会把球传给谁呢,右边和中间的人动起来了。」忽然,一道快似流星的身影,从後排的位置猛然冲出来,他纵身一跳,闭着双眼右手猛力一挥,眨眼间球落入青城场内,他们尚未回神下,就被乌野夺走一分。
在二楼观战的青城学生们,看到这个景象,忍不住惊讶出声。
「刚才那是什麽,球超快的!」
「快到没看到什麽时候扣球的!」
晴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自家竹马,他紧盯着球场上的橘发少年,像是产生极大的兴趣,他扬起嘴角,「看来今年乌野不一样呢……」
果然带他来看排球比赛,是非常正确的选择。跟他一起逛街买衣服,问他说哪一件比较好看,没想到……他竟然说每一件都很好看,算了,总不能要求一个满脑子都是排球的排球痴,突然变成时尚专家吧……
因为这一球的关系,青城的拦网从现在开始,特别注意翔阳的一举一动,这也让乌野其他人更有机会出手。影山想着同时,将球托给了田中,田中咧嘴一笑接过他的托球,立刻把球大力打出去。
在两支队伍激烈的攻防下,比数来到了22比25,乌野成功拿下第二局,就在此时──
一身青城运动服,长相英俊的少年,站在青城休息区的场边,吸引大众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