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手,不是独奏者,而是管弦乐队的一员。『我是特别的』,只要有一个人这麽想,就离失败不远了。」──男子排球世界排名第一名,巴西代表队教练雷赞德。
乌野高中第二体育馆内,正在进行一场三对三的排球比赛,这场比赛将决定翔阳能否进入排球社。
「你知道为什麽这家伙被叫国王吗?」
翔阳对面的球网,身高快一百九十公分的高个子眼镜仔,一脸灿笑看着影山,突然问翔阳这个问题。
「因为他的球技太厉害,其他学校怕他才这样叫的吧!」
对於他的提问,翔阳则是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
眼镜仔脸上浮现讥讽的笑容,缓缓说道:「估计有不少人是这麽想的吧!『球场上的国王』这个绰号,好像是国王的队友们起的,意思是蛮横霸道的独裁者。虽然只是听说而已,可是看过那场比赛就明白,因为过於蛮横,在那场决赛中,可是被赶下场了呢。」
影山低着头一言不语,没有反驳眼镜仔的话,让他当着大家的面前,血淋淋地撕开他的伤口,那个还隐隐作痛的伤口──
一年前的决赛里。
「再跑快一点!再跳高一点!想赢的话就跟上我的托球!」
对方的拦网太高了,速度要再快点,快到让他们的拦网跟不上。当影山一面想着,一面加快托球的速度。
可是,影山并没有注意到他的队友们,对他的托球已经相当不满,忍耐也累积到一个最高点,准备要爆发了。
「啧!这家伙,干嘛托这种打不到的球!」
「是故意的吧……」
「还真是独裁的国王啊……」
然後,他托球的前方,却连一个人也没有,一转身,球掉落地面,随即他也被教练换下场。那一天,他们有几次配合失误,但最後一球不是失误,那是拒绝,他们用那一球跟他说「我们不会再跟随你了」。
眼镜仔继续说下去:「你现在不用快攻,也是因为那场决赛而心有余悸吧!难得托球上去,却没有一个人起跳的话──」
「所以,眼镜仔你说的这些,跟这场比赛有什麽关系吗?」
一道温柔如同清风的声音传来,打断眼镜仔接下来的话,门也被打开来,众人抬头望去,他们的目光顿时为之一亮。
那里站着一名橘发少女,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如同人偶,一双灿如繁星的橙色双眼,更令人移不开视线。她身穿纯白色衬衫,搭配淡蓝色的短裙,还有一双小白鞋,一身简单的装扮,显得气质出众。
田中呆呆地注视眼前的美女,不自觉脸红了起来,心脏忽然漏了一拍。可恶!我已经有清水学姐了,怎麽还可以对其他女生动心呢……
她踩着自信的步伐走向影山,来到了他的身旁,目光平静地望着眼镜仔,语气坚定地道:「现在是现在,过去就是过去,你怎麽知道飞雄没有改变呢!」
影山微微睁大眼,看着她面带微笑,一步步迈向自己,心跳变得急促,耳边一直回放她的那句话。
「现在是现在,过去是过去,你怎麽知道飞雄没有改变呢!」
她的一句话,带走他所有伤心、愤怒、纠结的情绪,全部一扫而空,就像温暖阳光吹散了满天的乌云,眼前豁然开朗,天空一片晴朗。
为什麽他要这麽纠结过去,明明比起过去现在不是更重要吗……
「晴说得没有错,比起过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打倒眼前这家伙!」翔阳毫无客气指向月岛,「然後加入社团,除此之外你还需要担心什麽吗?」
翔阳话说完,蹦蹦跳跳来到她的面前。「晴──晴──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的比赛呢!」
他亲昵呼唤她的名字,这种撒娇的口气让众人顿时看傻了。原来翔阳你的属性是属狗啊!在场的众人同时想着。
她摸了摸翔阳的头,动作看起来十分熟练,接着拉着翔阳九十度大鞠躬,「大家好,初次见面你们好,我是翔阳的表妹,日向晴,如果翔阳有什麽失礼之处,请大家多多包涵。」
「不不,我们也是……」大地连忙说。
眼镜仔推了推眼镜,「比赛可以继续了吧!还有我不叫眼镜仔,我叫月岛萤。」
晴淡然一笑,「月岛同学,你等着看吧!不过,在比赛开始前,飞雄和翔阳可以过来一下吗?」她朝他们招手。
菅原眨眨眼,看着她把他们叫来,在他们耳边不知说了什麽,感到好奇,他们要怎麽做才能扳回一城,目前他们比数可是落後呢……
哨声响起,比赛再度开始。
影山站在球场上,闭着眼睛想着球场上的一切,拦网球员的位置、球的位置、主攻手的位置,接下来会怎麽行动,往哪里跳,翔阳跳跃的最高点是哪里。
他猛地睁开眼,眼神变得锐利,就是这个位置!这个时间!这个角度。他接到球後一跃而起,将球传给已经跳起来的翔阳,接着翔阳用力一挥,球划破空气,打在大地身旁。
「打到了!打到了!」翔阳开心呼喊着。
「真是小题大作……」月岛冷不防吐槽。
「刚才……翔阳的眼睛是闭着的啊……」大地脸上有些不可思议。
「什麽意思?」月岛忽然傻住了。
大地解释道:「从跳起的瞬间,到挥动手臂的这段时间,日向是闭着眼的,也就是影山配合着闭着眼睛的日向,准确传给他。」
「什麽?」这下,月岛彻底呆住了,这种事有可能吗?
「你、你为什麽闭着眼睛啊?」影山惊讶地问翔阳。
「刚才晴不是说要我用最快速度跳起,然後用力打出去,不用管球的方向,相信你一定会传球给我!」
晴不禁笑出来,要你相信飞雄的托球,可不是要你闭着眼打球啊!翔阳的头脑到底都装了什麽……
之後,翔阳他们藉着快攻,加上影山出其不意的托球,突破对方的拦网,成功赢了这场比赛。
赢了比赛後,门口被人打开,「成了!谈成了!明天我们可以和青叶城西来场友谊赛只是……青城要我们全场都要让影山担任二传手!」一头黑色卷发,戴着眼镜的小武老师赶紧说明。
话语一落,众人目光望向影山和菅原。「这样好吗?」身为队长的大地不禁开口,现在乌野的二传手可是三年级的菅原啊……
没想到菅原让大家不要浪费这个机会,去和青城比赛,他也想看看翔阳和影山的攻击,对青城有什麽影响。
听到这里,翔阳期待问晴:「那、晴要来帮我们加油吗?」
「呃……不好意思,明天我已经跟人有约。」
她感到抱歉,可是一想到要跟『他』见面,就觉得十分期待,毕竟已经有阵子没见到他了。
影山插入他们的话题:「学姐可以指导我发球吗?」抱着排球站在她身旁,有些忐忑地问道。
「飞雄的发球不是已经比我还厉害吗?」晴转过头看着这个熟悉的景象,又好像回到北川中学的时光,那个黑发少年站在自己的身後,要她教他跳发球。
「我也要!我也要!」翔阳急忙道。
「你还是先把接球练好,刚才有好几球你都是接球失误吧!」影山冷冷瞥了他一眼。可恶!不要妨碍我跟学姐啊!
「呜……」翔阳很想反驳他的话,可是,他说的是实话啊……
「无论是发球还是接球,我们都可以一起练习啊!对吧,飞雄?」晴赶紧打圆场。
影山啧了一声,面露不爽,瞪了翔阳两眼,勉强同意。
不远处,菅原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摸着下巴,奸诈笑着,「我好像发现什麽有趣的东西了……」
*
位於青叶城西的排球场。
大家在休息区休息时,岩泉拿着毛巾擦了擦汗,瞄了在旁喝水的及川一眼,「听说明天练习赛是跟乌野。」
「是吗……」
看他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岩泉撇了撇嘴,「乌野不是你竹马去的学校吗!」
「好像是吧……自从小晴中学毕业後,就没有在跟我联络过了……」
「你一定是做了什麽被她讨厌的事情吧!」
「有吗?我觉得我没做什麽让她讨厌的事情啊……」
「你──」
正当岩泉要继续吐槽及川,教练喊出了集合,一脸严肃道:「我们明天要跟乌野打练习赛,虽然只是练习赛,但是我们……」
岩泉看着站在前方及川帅气的侧脸,暗叹一口气,这家伙完全不知道她喜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