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云市靠海,给人的感觉和拥挤喧嚣的T市不同。
冬季的海风里充满海港的咸味,是蓝蓝的,自由的大海味。
裴乐乐喜欢大海。
她低调迅速地从T市搬进东云市的新租屋。方云义说,等她到了东云市,会有一位当地警官前来说明後续计画。她没想到竟是一位旧识。
「云淇?」裴乐乐一打开租屋大门,便看见一身便衣的女警。
「好久不见,乐乐。」云淇帅气地靠在门边,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一头俐落的黑色短发,衬出她小巧的尖下巴。
「好久不见,哇……从国中以後,有几年了呀?都没见面了,没想到表哥说的熟人竟然是你!」
裴乐乐165公分的身高,在女生里算是高的了,云淇却又比她高了一截。看来国中毕业以後,云淇又长高不少。
「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在暗恋他吧?」裴乐乐窃笑。
云淇嘴角的弧度微僵,压低音量轻瞪她一眼:「是你才该不会还活在国中时期吧?幼稚。」
说完轻咳一声,用一般音量继续说:「方队长交代事前不能走漏风声,要我等你通过面试进入力驰後再跟你联系。」
云淇边说边走进屋内,後面跟了一位身材清瘦一般身高的便衣男警。
「这位是小詹。」云淇说。
小詹点点头:「接下来的行动里,我会负责通讯安全。」
方云义事先告知裴乐乐,她的租屋是一位民众的自宅出租,而非租屋公寓或大楼,这是避免裴乐乐与太多邻居接触,容易被发现她和警方频繁接触,未来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当然这位民众非一般民众,是警方的人。并且在裴乐乐搬进前,小詹等人已经在里面架设好软硬体安全网。
云淇还带来几件给乐乐上班穿的衣服,当然都是经过挑选,适合安装窃听器,且每一件都时尚大方又好看。
「这东西要每天戴着,我能知道你的动静,以後上班时间里,都由我在线上与你通讯,我们会做录音。你记得将耳机塞进耳朵,我示范给你看,戴好後不能乱动,这东西很轻巧,容易掉,研发科还在作改良。」云淇边说,边将小巧的窃听器像别针那样,别在乐乐的领口皱褶。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窃听器上套上装饰的银边棉布,看起来就像钮扣。云淇准备了数十套,让裴乐乐根据每天的装扮换上。
「每天都要戴?」裴乐乐偏头看着沙发上一堆衣服和配备,「每天要穿戴这些也麻烦了……」
看来警方高层很重视这场行动……她心想。
她以为暗中主导这行动的是政府警方单位。
「我会在你後方支援你,这是长期蒐证行动,要有心理准备。」云淇双手按住裴乐乐肩头,神情严肃。
「等,耐心等,想办法融入他们,力驰背後的白氏是家族企业,向来不轻易让外人进到高层,你这个位置是非常好的机会,能接触到他们高层主管,甚至是……白靳沉。」
裴乐乐蹙眉点点头,似乎想到什麽,盯着眼前这位国中好友好一会儿才说:「云淇,我觉得你变不少。」
「是变好,还是不好?」云淇双臂环胸,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以前你老说以後要读警校,看见班上有人打架,或者有人被欺负,你总是先跳出来介入,甚至跟着打架,年少轻狂下手都不知轻重,看你那时候多常被广播叫到学务处啊!结果现在,」裴乐乐夸张地将她从头顶打量到脚底,频频点头道:「整个人变得很稳重,还叫我耐心等?以前的你根本不可能!」
「哈哈哈!这是因为被警队操过了,都几岁了,还怎麽年少轻狂?耐心都是被磨出来的!我现在工作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在等待,不骗你。」云淇伸出食指,擦擦鼻子俏皮道。
「好啦,总之我很为你感到开心,我记得你爸一直超想你去当警察的。」裴乐乐绽放笑容。
有国中好友当後盾,裴乐乐对自己的决定和行动增加不少信心。
她坚信自己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打击犯罪,人人有责,她不能置身事外。
「裴小姐。」小詹递给乐乐一份厚厚的档案,「这是力驰高层的资料,分部门与主管,你最好熟读,会帮助你更快融入,特别是你未来的老板。」
云淇和小詹警官将裴乐乐的租屋环顾一圈,做最後确认後便离开了。
裴乐乐这才瘫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回拨给好友于小酣。
「嘟嘟嘟……」
「喂?裴乐乐!」手机那头传来于小酣的怒骂声,「你到底在做什麽呀!我打给你好几通,都连络不上你,你……你怎麽说搬就搬呀?东云市比T市好吗?」虽说是怒骂,于小酣天生娇小甜美,就算是盛怒,仍毫无气势。
「小酣,对不起啦!这几天一直忙,打电话给你都刚好没接,就没跟你详细说明。我还是会回去的呀!周末或放假都会。」她像被抓包一样紧张心虚。
于小酣气结,「你这没良心的……连个送别聚餐也没约,限你十分钟立刻出来跟我见面吃饭!地址我赖给你了。」
「吃什麽饭,我现在不在T市耶,」她恍然大悟,「你也来东云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