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不会吧?不对吧?这其中一定有什麽误会啊——
小雪没想过自己这般炙手可热——自打来到湘朝,又被小男生撩了!
小儿科,分明是小儿科,跟她上辈子的经历一比着实不算什麽,热气却「嗖」的冲上脑门,着实不争气。
她眯起眸,冷冷质问:「季灿然,你有调戏良家妇女的习惯?本姑娘好歹也是个小门小户的当家!」
被指谪的男人严肃凝眉:「官姑娘,很多事,季某也方才才弄明白,我心悦的女子已非伊绣……」
「停停停!你别说了,闭嘴!」小雪再次跳脚,不想再听後续。
明明应该是要和伊绣花圆月下、好事玉成的男人,怎麽变成向她诉情衷?还有真那麽点情意绵绵的调调!这画风剧变,小雪理解不能!
「我是认真的,我对你有那麽点情意。我所做的一切,小雪姑娘难道一丝半点也未能察觉?」
小雪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麽,又发现自己什麽也无法说。
是啊,从季灿然冒雨策马去翠峰镇救她,使她免遭冉崎毒手之那时,那已非纯粹的商业利益夥伴可言,谁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女子冒死相救?
谁会管不管灵魂出窍的她是否回归肉体?
只有季灿然。
满帝京都知道他重利,商人重利无可厚非,凡事将季氏利益摆在前,毕竟他掌握季氏一族的前途。他从不做不利於己之事。
会这麽反常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不是季当家脑袋被门板夹了、就是他对她有情意在。
白话点称之为「恋爱使人昏头」,利啊、益的都要闪边让让。
良久,夜渐渐深了,小雪无语地与他巡视完生产线,共商壮大产业的计画後,季灿然在树影轻摇的月夜之下开口:
「你没话同我说麽?」
小雪被他深深注视得头皮发麻,真佩服方才还镇定与他商议公事的自己,她瞅着满地被摇碎了的银色月华,粉唇微颤:
「我从未想过这些事……」
他不紧不慢地打断:「你可以现在开始想,不急的。」
意外来到这陌生的朝代,她想的,从来只有自己。
如何三餐温饱?如何不被人陷害?如何活下去?本来想撒手不管官氏,现在却渐渐认清自己该走的路,将官氏名下产业好好经营,在帝京有一小小立足之地,方为正道。
风花雪月这种不确实际的事,对现在的她而言犹如天边的星月,是遥远的奢望。
脑中闪过许多画面。
初来乍到,旁徨的自己。
与冉崎谍对谍,想着如何保命的自己……
还有总是适时解救自己的季灿然。
他好像一直都在,她却从未好好地看过他。
忽然有点对这迳自付出不求回报的蠢蛋,有了点怜惜的心意。
「唐小雪,你听好,我既然认清了自己,定然不会轻言放弃,我季某人的人生没有『放弃』二字,即便你心里住了别人也是一样。」
小雪抽抽嘴角:「我心里哪来什麽人?」
「车毅。」
小雪险些喷了,急急澄清:「我也不过对他觉得可惜罢了!」
「车毅离开那阵子,你失魂落魄好一段时间。」
小雪想起那段日子的低迷,没好气道:「车毅离开,紧接着对我爱护有加的管家爷爷骤然辞世,我当然失落了!」
「那便好。」季灿然一扬嘴角,「我朝民风开放,允许一妻多夫,如果你心里有其他人,我可以不做你的唯一,但必须是第一。」
小雪白眼翻到顶:「你想太远了!别忘了我还有那个什麽鬼捞子的未婚夫!在没清除障碍之前,我是不能别做他想的。」
想起和他势均力敌的四大当家之一的玉无疆,季灿然内心微沉。
玉无疆心里无官衡雪,又不愿主动解除婚约,显然这桩婚姻眼下对他还是有利的。
要如何解决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
我说玄韬,你这麽个精明的大男人,在爱情方面怎麽这麽……笨拙呀!难怪你之前苦恋伊绣,人家却不把你当回事。现在好了,教我拒绝你也不是——这对你太残忍,接受你也不是,我毕竟眼下心思容不下爱情。
倒把我逼得进退两难了(乾笑ing)。
好你个季灿然,奸商,奸商,不奸不成商!
——好久不见之唐小雪《穿越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