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四人开始用餐,气氛恢复如常。
饭吃了一半,上一个关於妇产科日常的话题才刚结束,姚子倩忽而想起了摆在心中好一阵子的事,抬眼看向对座的男人。
「喔对了,周奂,上次落在你那的耳环找到了吗?」
话音刚落,顾信之一呛,把喝进口里的汤咳了出来,於此同时,顾怀之手里的筷子也掉了。
这又什麽跟什麽?
两姊弟纷纷转头看向身旁的人,眼里同是讶然。
顾信之率先找回声音,「不是,你们俩又什麽关系?」这女人有没有搞错?耳环这种东西是能随便掉在男人那的吗?
「哪有什麽关系?就是酒吧老板跟常客的关系,外加他是我哥的朋友,我哥是他酒吧的出资人,所以我去他店里都能免费畅饮的这种关系。」
姚子倩怪异地皱着眉,完全不明白这有什麽好问的。
她跟周奂哪能有什麽关系?
就一座没情没调的冰雕,讲个话像是碰上-200℃的液态氮,既冷漠又死板还没幽默感,重点是身材练得太好的,随便一件衬衫都穿得那麽好看,让人有距离感,完全不是她的菜。
「你什麽时候又有哥哥了?」他怎麽不知道?
不对,他知道要干嘛?关他什麽事?
「你别回答,当我没问。」顾信之快口收回前言,继续喝他的汤。
姚子倩好笑地瞥了一眼那分明就对她的事情好奇还总是装得一副无所谓的男人,继续问:「所以,我的耳环找到了吗?」
「扔了。」周奂冷冷一应,连眼也没抬。
听见这回答,姚子倩立刻垮下脸,气得拍桌大吼:「周奂!」
这一拍一吼,吓得顾怀之重新拿起的筷子又掉了,喝汤喝到一半的顾信之也被呛了一口,差点被海带噎死。
周奂没理会她,继续吃他的饭。
「周奂,那耳环是我妈送我二十岁的生日礼物。」姚子倩瞪着他,嗓音有些哽咽了。
闻声,顾信之略微侧过头,就瞥见她红了的眼眶。
「……」该死,他最怕看见她这样。
顾信之闭了下眼,放下手里的汤匙,缓缓直起身看向对面的男人,不大自在地清了清喉咙,立场薄弱地道:「那个……我说周奂,你做得有点过分了……怎麽能随便把别人的东西丢了?」
「上星期拿给姜哲了。」周奂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冷着声换了句回答。
「真的?真的没丢?我现在传讯息问我哥,你要是骗我,我真的让他把钱都撤掉,让你的酒吧永久停业……」姚子倩不大相信,连声确认後又紧接着威胁,作势把手机拿了出来。
「随便你。」
周奂还是那副冷然,看也没看她一眼,说完话就转过头看向身旁还发愣着怀疑两人关系不单纯的小姑娘,低说了句「吃饭」,然後把筷子放回了她手里,再把自己盘里的红萝卜夹到她的碗中。
「……」好个差别待遇。
就周奂这个性再加上一张死人脸,顾信之还真搞不懂他姊姊到底看上了他什麽?
「周奂,你又挑食了。」顾怀之皱眉睨了他一眼,语声无奈。
男人充耳不闻,又往她碗里夹了第二块红萝卜。
顾怀之被他气笑。
「……」顾信之这汤简直是要喝不下去了。
敢情这两位现在是乾脆目中无人,自己两人世界了是吧?
拜托谁行行好,把他姊姊还来啊。
顾信之不忍卒睹地扶着额,气闷地夹了块肉吞进口中,吃得是特别无奈。
怎料东西吃着吃着,忽然又有他的事了。
「对了,顾信之,你和姚小姐……」哄完了挑食的男人,顾怀之回过头,却是问得语带保留。
闻言,姚子倩看向眼身旁的男人,他却故作充耳不闻,继续啃他的糖醋排骨。她没好气睨了他一眼,回眸温婉道:「怀之姊,我跟顾信之目前正在交往。」
闻言,顾怀之一怔,耳边立刻传来另一句话。
「暂时假装交往。」顾信之严正补充,嘴里还一边嚼着肉,整个人看上去万分无奈。
姚子倩横了他一眼,噙着笑娓娓解释:「是因为家里一直逼我去相亲,我实在觉得太烦了,所以请顾信之假装是我男朋友,好让休假日的时候能清闲一点。」
顾怀之理解地点点头,笑容揉进了几分抱歉,「不好意思,姚小姐,顾信之这个人个性不大好,说话也不是很好听,给你添麻烦了。」
「姊,添麻烦的一直都是她好吗?」顾信之撇着嘴抗议。
是当他耳朵不好吗?到底是不是他亲姊?怎麽每个场合胳臂都向外弯?
「顾信之,别忘了我手机里有什麽。」一直被拆台拆得有些愠,姚子倩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扬了扬手机,笑里藏刀地怼了回去。
一个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竟然被一只不到两公分的小蟑螂吓得跳到办公桌上不断尖叫,甚是歇斯底里地哭着求她救救他,这影片要是流出去,不晓得要跌破多少人的眼镜,可精彩了。
「……」
顾信之被怼得哑口无言,想到自己把柄还没拿回来,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忍下,朝她微微一笑,举白旗投降。
这女人他真的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