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回避的疼痛,从膝盖、手掌蔓延开来,彷若是刀在我的身体上狠狠地割了两道伤口,滚滚血液在身体里流窜,痛得我几乎无法忍受,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要继续跑......」脑中闪过了这一个念头。
我还真是可笑阿....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奋力地爬起身,全身的骨头就像散架般,几乎无法再站直身子,我没有去看左脚的膝盖,而是深吸一口气,抬起脚,卖力地往前跑。
重心几乎都压在右脚,跑没几步冷汗就开始狂流。
当我冲过终点线的时候,才认真地看向我的伤口。
膝盖、手掌,皮都掉了,或许是因为刚刚的奔跑,膝盖血流不止,滴滴红血,沿着脚滑落。
「你还好吗?」那位跟我一起跑步的女孩,走到我身边轻轻扶着我。
有了支撑,双脚比较轻松了。
「OK的」从她眼底的倒影,我看到已无力站直身子的我。
「要去保健室吗?」老师走近说。
「需要吗?好像也还好呢!」也不知道自己在逞强甚麽,明明就已经痛到快哭了,也不太想去保健室。
「还是去一下吧,血...一直在流」那位女同学撇着头问。
我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要说甚麽,最後也只是点点头。
我悄悄的把搭在她肩上的手放下,尽量让自己走起路来跟平常没两样,尽管感觉的到血在流着,我依旧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
这里不是我一个我可以示弱的地方。
所以撑下去啊....温恩曦。
「刚刚我就在想,要不要停下来扶你,结果,我看你能自己站起来,我就继续跑了」她说。
「我可以的」我不怨她,她本来就没有理由要停下来等我。
更何况,她来扶我,似乎...会显得我很弱。
「刚刚看到你跌倒我一整个吓到了,虽然茗尹的操场真的是年久失修,有人跌倒也不怎麽奇怪」她自顾自地说着。
「恩」跌倒、受伤,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
痛,也是我一个人的事。
我没资格哭。
从操场到保健室的路上会经过篮球场,我们从外面绕过去,可以看到我们班的男生在球场上洋溢的笑容、奔驰的身影。
我一眼,就看到了齐廷桓。
在球场上跟着同伴一起奔跑着,但仔细一看,他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就像是在负责捡球的。
「怎麽这麽严重?在哪里跌的?」一走进保健室就引来护士阿姨的关心。
「她在跑100公尺的时候跌倒了」她代替我回答。
我慢慢地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护士阿姨用一个小凳子把我受伤的做脚垫高。
「阿姨先帮你简单的消毒喔!可能会有点痛」护士阿姨有手拿着棉花棒,提醒地说。
「没事的」其实根本不用以对待幼稚园小孩的态度对我说话。
会痛,我也不会哭出来。
掉眼泪,不会让自己更好过。
而且那是种,示弱的表现。
我看着护士阿姨按照步骤慢慢地清理我的伤口,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数根的棉花棒,受伤的面积很大,必须用最大的棉布才能将之完全覆盖住。
「回去要记得每天换药,洗澡的时候小心一点」处理完脚後,开始处理手。
「手也蛮严重的,整个皮都掉了,等等消毒的时候会比刚刚还要痛喔!忍耐点」
「恩」我云淡风轻地说着。
但再怎麽平静我依旧在棉花棒碰到伤口的时候,紧皱了我的眉头,另一支没受伤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三分钟过後,伤口都已包紮完毕,我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脚可以走吗?保健事可以借轮椅喔!」护士阿姨贴心地说道。
我站起身子,动了动脚,走一小步试试看。
终究是低估了这次的伤口,每走一步疼痛就从膝盖蔓延的全身,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以的」我没那麽弱。
「要我扶你吗?」
「不用啦!我Hold的住」我撑起笑容对她比了一个手势。
「那你们慢慢走回去上课吧!伤口注意不要感染」
「好,谢谢护士阿姨」
我们走出了健康中心。
奇怪了,刚刚走路完全不会痛啊,怎麽包紮完後,每走一步就像在刀上行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