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keOne──
ThreeTwoOne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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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大家好。我是郑聿泯,原荷大学,广播与电视学系大二生。」
树叶伴随风的吹佛发出沙沙的声响,男孩高亢愉悦的声音在寂静的校园里,显得格外突兀。
「今天是开学日,身为系学会会长早到是应该的吧?」
郑聿泯手中持着GoPro,滔滔不绝的讲了好多话,即使面对的是一台冷冰冰的相机,也丝毫不减他的热情。
走到阴凉处,他抹去额上的汗珠,「或许是因为读传播学院的关系,我特别热衷於拍影片记录生活,透过相机把一切的美好与不美好拍下,今天就带大家来看看我的大学生活是怎麽样的多采多姿。」
语落。郑聿泯开心的露出完美的八颗牙齿,周遭的氛围似乎因为他的朝气,而活络起来,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充满欢乐。
他领着相机往後头的教学大楼走去,期间也没闲着,开始说起大一时的回忆,包括着另他永生难忘的宿营,还有结交了一群自称好友的损友们。
「啊!忘记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郑聿泯猛然停下脚步,将相机镜头拉近至眼睛附近,「我今天特意带了变色片,让瞳孔变回黑色。」
阳光恰巧从落地窗洒落,衬托出他瞳孔中的不自然的花色。
郑聿泯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接续着说道:「就让我们来看看,我那些所谓的真心好友们,会不会发现我的不一样。」
他手抚着下巴,在心中盘算着一百种的可能性。
思考的同时,本该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却传来脚步声,虽说现在太阳高挂,还是让郑聿泯吓得差点把相机摔出去。
「谁?谁在後面?」郑聿泯连忙转身,印入眼帘的是张熟悉的大脸。
闷热的夏天,他还是被眼前的小子搞的冷汗直流。
「薛楟枵你有病啊?为什麽不出声?」郑聿泯退了一大步,魂差点被他吓没了。
「我有出声阿!脚步声。」薛楟枵对郑聿泯做了个鬼脸,便绕过他身旁,推开褐色大门,上头清楚写了"广电系学会办公室"八个大字。
「先生。」郑聿泯跟着薛楟枵身後进入,「你一个不是系学会的,把这当你家一样进进出出的成何体统?」念归念,他还是放任他自由进出。
薛楟枵不以为意的耸肩,「我以为系办是任何人都可以来的。」说完他手还不安分的到处乱翻,像是在找些什麽。
「各位。」郑聿泯无奈地对着相机抱怨,「看看这人要有多没礼貌,侵门踏户也就算,竟然还给我乱翻?」他特意将镜头运到薛楟枵面前,想好好拍清他罪恶的脸。
薛楟枵听见有人在说他坏话,连忙抬头,「你怎麽又拿着这台GoPro在录影?」他伸手遮住镜头,「不要拍我。我有肖像权。」
「认识你八年,拍了几千万张照片,你现在跟我谈论肖像权,会不会显得太多余?」句末,郑聿泯拨开薛楟枵的手,把他眼上的睫毛拍的根根分明。
两人的孽缘是从国中开始的。
不打不相识一词,能完美衬托出他俩的故事。
为了争球场吵的不可开交,甚至在大庭广众下打架,被叫去学务处被训话。
这样的结果应该会让两人怨恨彼此,老死不相往来,却在事情过後的没几天,薛楟枵意外撞见正在被欺负的郑聿泯,他一点犹豫也没有的出手相救,最後两人脸上又都挂彩的被叫去学务处。
说来也奇怪,明明故事的起头的是不欢而散,但为什麽结局却又让人出乎意料,现在的他只希望薛楟枵能幸福,不再受任何的委屈。
「你真的很烦。」薛楟枵一把抢过郑聿泯的相机,「我当你的摄影师,你不要再拍我了。」他乔好角度,让郑聿泯在镜头里看起来上相。
透过萤幕,薛楟校才发现今天的郑聿泯有些不一样,但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知道不像平常的他,那样引人注目。
「正合我意!」郑聿泯整理了服装仪容,走来办公桌前,才要拿起放在上头的零食,就被放在一旁的牛皮纸带给抓住目光。
他皱眉,心想:「前几天来明明没有。」
瞧郑聿泯一脸疑惑,不免勾起薛楟枵的好奇心,「那是什麽?」他探头探脑。
不理会薛楟枵的发问,郑聿泯自个儿拿起牛皮纸袋拿出放在里头的几张纸。
上头还贴着张便利贴,简单地写道:「聿泯。这是今年会转来的新生,开学第一天帮我带他认识校园,顺便陪他上几堂课(我特地让他的课跟你选得一模一样),大概早上八点他会到系办跟你会合。先谢谢我们的会长,等我女儿在美国安顿好,我就会回去,到时候带好吃的给你吃。」
读完。郑聿泯抽了嘴角,总感觉自己被推入火坑,还要笑着和犯人说谢谢。
他叹了口气,把文件大略读了一遍,他细声喃道:「尹谦旭。观冬大学。」
观冬大学?印象中这所大学离原荷不远,风评也比这好上太多,尹谦旭怎麽就丢下好文凭,跑来原荷这没什麽名气的学校。
郑聿泯越想越奇怪。
「尹谦旭。观冬大学。」薛楟枵一字不漏地把郑聿泯方才说的话,复诵一遍。
郑聿泯以为薛楟枵趁他不注意时,跑来他身边偷看文件,不料他却依旧站在原地,眼睛还带笑,沾沾自喜的看着郑聿泯。
见他这模样,郑聿泯想起他的秘密,嘴角也跟着上扬。
「林韫恩呢?我要跟他告状。」
「不知道。」听见这名字,薛楟枵的笑意消失,「我最近很讨厌他。」
「你每天都这样跟我说,但你没有一次是真的讨厌他。」语落,郑聿泯将文件放回牛皮纸袋,视线对上薛楟枵手中的镜头。
「跟大家说,今年我们班要多了个新生,尹谦旭。」郑聿泯晃了手中的纸带,脑中回忆起刚贴在文件上的证件照,还有关於他的资料,「他虽然是单眼皮,但眼睛却不小,长相清秀,右眼下还有颗痣,曾经是数理资优班的学生,参加过全国数理大赛,获得第一名,不知道为什麽,我明明只是看见他的照片,却觉得自己好像认识他很久很久,那种感觉很特别。」
「你的表情,还有话中的寓意──」薛楟枵露出暧昧的笑容,「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有点像是欣赏,却参有爱慕,但更多的应该是崇拜吧?」他似乎在无意间挖到了一个八卦。
郑聿泯手指底上唇,要薛楟枵适可而止的闭嘴。
霎时。远方传来一震急躁的脚步声,随後大门被「碰」的一声推开。
「薛楟枵。你怎麽自己跑来学校?不是说好要一起来吗?」门口的男孩,一手搭着门,另一手指着薛楟枵的鼻子骂。
「怎样?不行吗?你管那麽多干嘛?你是我的监护人吗?」薛楟枵相机转向那男孩,「让大家来看看林韫恩大坏蛋的真面目!就他惹我生气的!」
他朝他走近,相机几乎贴上他的脸还不肯罢休。
摆明就是在报仇。
「你不要这样。」林韫恩无奈地拉开薛楟枵的手,却不打算对他生气,「我已经跟你说过,我和那女生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只是我高中排球队的学妹。」
喜好八卦的郑聿泯,一听见林韫恩口中提起「学妹」二字,健步如飞的跑去凑热闹,「林韫恩又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说来给我听听。」
「你去旁边玩沙,不要来搅和。」林韫恩嫌弃的朝他摆手,每次事情只要跟郑聿泯扯上就不会有好事。
郑聿泯自讨没趣的「啧」了声,正准备提脚离去,却被林韫恩给唤回。
「郑聿泯。」听见自己的名字,他反射性转头,「你眼睛怎麽变成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