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羽婕又受了重伤,才经过多久时间而已,竟让一个弱女子伤的这般严重,一股怒意急欲宣泄,见她这般伤痕累累的模样,他更是无法原谅雪竹的粗心大意,而她这些伤痕,分明就是人为所伤,撇除掉天族人的可能,就仅能是魔族人所为,让他无法厘清的是……连羽婕并没有死亡,也没有被魔族带走,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不明白。
此刻,雪竹正愧疚地跪在地上,望向躺在一旁已被圣天界的神官们急救完毕的连羽婕,等着站立在她面前的南克斯将军对她的惩处。
她万万没想到,才离开连羽婕没多久时间,竟让她遭受到攻击,当她发现连羽婕时,她早已奄奄一息,全身上下多处骨折,颈子也有着明显的勒痕,嘴角泛着血丝,而听闻她与连羽婕来采小萝卜的南克斯因担忧而找了过来,正巧看见了昏厥的连羽婕,面对连羽婕的惨状,她几乎惊吓到无法言语,她只知道,南将军抱起连羽婕後,便对她大发雷霆,接着立刻赶往圣天界。
事情是如何发生到这个地步的……她完全无法理解,现下,她只知晓,等待她的正是南克斯最严厉的惩处。
「即刻起,命你到贤者书库,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离开半步。」
「是……」雪竹站起身,走出屋外,前往贤者书库。
南将军已经善待许多了,贤者书库是位在圣天界的北方,里头的神官饱读诗书,还有成千上万本书籍,一般守护者几乎不会到此处,这里除了桌椅外,就只有书籍,而天族有着相同的共通点,那便是不喜爱看书,所有知识都是向神官们询问而来。
这样的惩处,总比在竞技场地下来的好,竞技场地下相当黑暗,没有任何物品,就仅是一条条的通道,若进到里面,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呆呆的面对四面墙。
南将军这番意义,便是让雪竹反省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让她在书堆中找到自己该有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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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羽婕缓缓地张开眼,环视四周,这里是她先前遭到黑豹攻击後所疗伤的房间,坐在床边旁的是南克斯,他正闭目养神,双手交叉怀胸,虽然倚靠着墙壁,却也坐的直挺挺的。
这是她首次张眼看见的不是雪竹,而是南克斯,她缓缓地转向其他地方,确实不见雪竹,看来自己真的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连雪竹都照顾到需要休息的地步了。
视线又转回了南克斯身上,只见他早已睁开眼看着她,连羽婕轻轻微笑,表示自己目前并没有疼痛感,仔细一瞧,南克斯现在身穿棉质布衣,即使没有厚重的盔甲在身上,他仍是有着魁梧壮硕的身形。
「饿了吧!我去让人弄些粥来。」语毕,南克斯起身走出屋外。
「呃……」连羽婕呆愣了半刻,怎麽也不给人拒绝的时间呀?才刚醒来怎麽会饿呢!
连羽婕稍稍踢开了被子,抬起双手,手腕上包紮的的纱布延伸到手肘,几乎已经不能在活动关节了,看来这双手真的差点废了,在抬起双脚,脚踝及小腿也包裹着纱布,想必连行走都有困难了。
莫约一会儿,南克斯走进屋内,依旧不发一语地坐在床边,没有关心的言语,没有嘘寒问暖,但他却拉起了弄乱的薄被,将它盖好在连羽婕的身上,这举动,着实让连羽婕有些错愕。
「我昏睡了多久?」
「两天。」
有进步了呢!想当初第一次受伤可是昏睡了三天呐!看来越发习惯这样的伤势了,连羽婕不禁有些自嘲。
「将军,您的希拉图粥。」索军走进屋内,将南克斯吩咐的粥端了进来。
「放着吧!」
索军将粥放在床沿後,便退了出去,只见南克斯起身,一手端着粥,一手向她靠近,轻柔地伸过她的背,将连羽婕扶起。
南克斯这举动可把连羽婕吓的不轻,她连忙开口:「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但南克斯却没打算放开她,只是瞄了一眼她的双手,在抬眼看着她,好似在对她说:「手都这样了,怎麽自己来?」随後,南克斯轻轻按住连羽婕的肩膀,让她靠在身後的墙壁,开始一口一口的喂着她吃。
「这是什麽呀!」味道挺怪的。
「希拉图粥。」
此时,一名女子突然闯入,她的穿着与雪竹极为相似,怒意尽显於脸上,正当连羽婕不明所以之际,女子已冲上前来,欲抢夺南克斯手中的那碗粥,只见南克斯迅速地擒住那女子的手,神色颇为难看。
随後,索军也冲进屋内,对着南克斯道:「对不起,南将军,我阻止过海艳,但是……」
海艳?不就是海琳的姐姐吗?那位疑似南克斯妻子的人!他们姐妹俩生的一点也不相像,难怪她认不出来了!
「谁让你闯进来的!」南克斯眯起眼,放开了海艳的手腕,低沉的嗓声透漏着不悦。
「南将军,您怎麽能照顾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这有损您的军威啊!」海艳不满地道出话语。
「我说过,除了索军,谁都不能进这间房。」南克斯的语气越来越沉重。
「即使这样,大夥儿也都看在眼里,您日後怎麽带领大队?」
「出去!」
「南将军……」
「索军!」南克斯不等她说完便怒喝一声!
索军不得已,硬是将海艳拉了出去,阻止了海艳继续在屋内咆哮,倘若在这麽闹下去,说不定连他也会被惩罚。
连羽婕在一旁没敢答上话,这里头,最无辜的就属她了,连发生了什麽事都得靠自己拼拼凑凑才能大概理解,海艳离开後,南克斯依旧继续喂她吃粥,好似方才没有人进来大闹般,看来南克斯的心思才是最难以捉摸的。
「那个……她没事吧!」连羽婕终究还是提出了疑问。
南克斯盯了她一眼,挑起眉回道:「你是吃饱了吗?」
连羽婕突然意会到他的表情,似乎不是这麽单纯是询问她吃饱了没,而是在对她说吃饱了就能管闲事了吗!她识相地闭上嘴不再多话,省的扫到方才的台风尾。
南克斯仍旧耐心地一匙一匙喂着她,连羽婕得好好养伤,在这期间,他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她的静养,而他这等行为举止,究竟是为了天族的存亡,还是单纯想要照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