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现在对他做了什麽,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兄长。”说完,他便低下身子要吻我的脖子。
我想躲开,然後暴揍他一顿,却因为被他那强大的perception压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点都无法动弹,硬生生的,被他弄出了一抹红印。
“嫂子是第一次吧?”我脏了。
我心下恶心,拿常䨏这张这麽好看的脸来做这种人渣行为,只能说,你完了。
常䨏满身是伤,即使因为身上疼痛的关系,带来的感觉掩盖了他的所有表情,但我可以隐约看见,他现在非常的不爽,脸很黑。
“这样你都没反应?还是不是男人?”他说着便要解我的扣子,事实上,他已经开始解了。
我他妈的也是男的,你现在把我压在这墙壁上,没来由的动我身体,你也不是男人。
这件衬衫不能穿了。
几乎是瞬间,常䨏消失在了原地,到了那个复制人的身後。满是鲜血的手掌上,有着一层强大的风的力量,力量似乎是已经渗透到了复制人的体内。
“谁他妈说过你可以动他的?!”那个声音,颤抖带着怒气,手中的perception好像带了点电光?
复制人立马转身打了一掌,在常䨏的身上。常䨏吐了一口鲜血,仍是不放手,看得出来,他手中的perception还在输出中。
那吐血的样子,在我面前,一刀将我的心划出了一道伤。随後我便不知怎的,突然可以说话了。我颤抖着说道:“你他妈的......”复制人愣了下,随後嗤笑:“那......那又怎样?你能奈我何?”他的声音听得出来已是处於受伤状态了。
“嫂子,我跟兄长说下话,您先去您心里的世界玩玩吧。”他话音未落,我的头发就像是被人纠住了一般,往下拉了去。
我真的是很讨厌这种感觉,上一个对我这麽做的人,已经面目全非了。
“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这场生命,留下你错愕哭泣,我冰冷身体,拥抱不了你......”这道声音,是我印象中一直很模糊的,母亲的声音。
她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唱着这首歌。
“妈妈,这首歌是在唱什麽啊?”我尙显稚嫩的声音这麽向母亲问了句。
她笑了笑,温柔道:“这个啊,是有关於...以後才会明白的一种特殊情感,叫作‘爱’。”
那是什麽东西呢?我至今仍未明白。
“我知道啊,我爱妈妈,爱凉凉的风,这些我都懂了呀。”不,我根本不懂。
母亲愣了一下,然後才又说:“那是不同的爱,这种爱是,对另一个从广漠人海中走出的一个人产生的情感。”我努力的想要看清母亲的神情,却还是一样,模糊不清。
床头边温暖的黄灯在一瞬间化作了熊熊的烈火,吞噬了一切。
母亲将我死死的护在了怀中,然後,我奇迹似的活了下来。
我被人从母亲的怀中救下,带离了一片焦黑的房子,大概是上了救护车吧?我这麽想着。
她也跟我一起走了吗?
不待我接着想下去,我便发现自己身处那冰冷又熟悉的工厂。
这次,不同往常被带去进行一些非人的“实验”,我是被拖去排队的。
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们整齐的排在了一起,看来是在点名,我站在最前方,指尖流出的,是电光。
孩子们有一大半不在此处,只有约莫十几人在队列上。
画面一转,我的手脚被桎梏在了墙上,无法动弹,我挣扎着,却被以严刑拷打。
“让你不听话!都...还不安分些!”那大概是鞭子吧,打一下,我便皮开肉绽。
好痛。
有个人扑到了我前方,护住了我的身子,他跟我是差不多的身型,只不过比我高出了那麽一点点。他咬着唇,像是在忍受着痛苦刺激出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挨了多少次鞭子的打,有位拿着书的黑衣男孩走了过来,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了,而我却又想不起来。
那个打人的家伙对那孩子恭敬的问好:“主神。”不知“主神”说了些什麽,我跟护着我的那孩子不再被鞭打。
主神握住了我的手,将我带离这间处刑室。
我看着护住我身子的人,模糊不清,只那白色的衣服,令我眼熟。
我浑身是血,在变化成下一场景後,仍不见好。
又是这种。
我被那黄不黄、白不白的灯光照着,坐在熟悉的房间中的破烂椅子上,帮着一个黑衣孩子排解他体内的什麽东西。
似乎是电?
他转过身来,握着我的手,用那稚嫩的嗓音许下了一个承诺:“以後,伤天害理,都不伤你。”
一阵黑暗过後,疼痛吞噬了我。
不同於上次,我手脚被钉在了一块硌人的石头上示众,惨不忍睹的,我的手脚。
铁钉深深的埋在了我的血肉里,冰冷的感觉,我忍不住又想起了上次那位将我拖入梦里的,那位把刀子刺进我肚子里并搅来搅去的人。
我这辈子最讨厌冰冷的东西了,除了剧烈运动过後的那一瓶冰水之外,虽然伤身体。
想完这些,我已经无力再去思考任何事情了,只能静静的看着面前这群人。
我全身冒着冷汗,因为疼痛掉出的眼泪落到了伤口上,从那伤口处进入我神经的刺痛使我近乎窒息。
这样的伤是可逆的吗?我上次幸运,躲过了一劫,可是现在,我还能吗?
场景一变,变作了那日迎新会去吃饭的餐厅,心魔袭来。
不断重复着的,简玢的那句话,常䨏和宋晴雨眼神的一来一往,一刀一刀的剜着我的心。
不是说要放下这些吗?
我突然觉得,刚才的那些伤已经不算什麽了,後脊疼得难受,胃里翻云覆雨的,然後像是被人攥紧了一般,绞在了一块。
喉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挡住了空气进入的通道,窒息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不知怎麽了,被人在胃的位置上狠狠的捅了一刀,深埋在我体内的钉子也随之一震。
痛!
我不断的喘息着,说不出任何一句骂人的话来,实在是痛得我快往生。
可这个时候,我又忍不住的想起了常䨏那带着清晨阳光的笑容以及叶片上缓缓滴落的朝露一样的眼珠。
那片朝露滴在地面的一滩水一荡漾,我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如果我,在这里倒下了,是不是,就再也看不见常䨏的眼眸和笑了?
是不是也没办法再听见他的声音了?
明明是心里世界,此刻却下起了雨。
周遭,化作了香山公园的小山丘和凉亭,我嗅了嗅鼻子,没有那血散发出的铁锈味,没有废气空污,只有那随着雨和风飘来的淡淡青草香。
常䨏常䨏,时常下雨的声音。
那是什麽样的声音呢?我不知道。
一个少年从雨中撑起了一把伞,从对面的凉亭走到了我这,用那伞将我的头遮住,不受那雨的摧残。
“媳妇儿,别躲着了呀,出来嘛,我都发现你了。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把你扛回家了。”是那道,我熟悉的声音。
他牵起了我的手,笑道:“跟我走吧!”
他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没有一丝松懈,可那力道却又不大,不曾弄疼过我一次。
同他在雨中奔跑,伞从未自我头顶上离去,霓虹灯照映在了一滩雨水上。
我知道,我就是那一滩雨水,常䨏是那霓虹灯,五彩斑斓的,照在了本应没有景象的我身上,使我拥有了色彩。
常䨏,是雨中撑起的一把伞。
常䨏,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一份温暖。
常䨏,是使我这棵小草能够继续活下去的水和阳光。
也是我的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