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样?」
「嗯。」
「去坐好等我吧。」
老样子的,我放钱在桌上後照着大叔的话坐了下来,他在我习惯性的叹气前就把东西拿了过来。只是没有坐回他的位置看新闻。
「话说回来,我和我们家女儿聊到上礼拜的第一次社团活动……」
「你家谁做什麽干我什麽事?」我心里想着
「好像是叫小说研究社来着……她说,有个虽然大家都知道名字,但偏偏不肯说自己名字的人,一个说话方式很讨厌的人。」
「那个人,该不会是你吧?毕竟挺像在说你的。」
「啪。」我手中的免洗筷以一种不科学的方法从中间裂了开来。
「也真服了你……拿去吧。」
「呃……谢谢。」大叔递给我另一双全新的,我下意识的道了个谢。
「她还说,有一个可爱的女生……好像叫刘心瑀来者,一直跟着那个人,但那个人好像很排斥她的样子。」
「如果那个女生真的很可爱,那会做这种事的,全世界果然只有你吧?」
「啪。」免洗筷再次断裂。
奇怪了,我运气很差没有错,但免洗筷这种不科学的断裂方式怎麽做到的?
「不,不用了谢谢。」拒绝了大叔再给我的一双,我拿起上一双比较完好的一只跟这双比较正常的一只开始吃盘中的蛋饼。
「果然,那是你。是吧?」
「你女儿,叫林燕安?」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啊,没错。所以真的是哦?」
「那女的……」
「嗯?什麽?」
「没什麽。」
过了一段时间,我放下筷子提起塑胶袋:「我要走了。」
「哦,好……是说,我这段话的重点还没说呢。」大叔突然说:「那个叫刘心瑀的女生,跟你是朋友,对吧?」
「不对,是她缠着我的,我们说不上是朋友。」
「有多少朋友都一样,就算只有一个,对方带给你的事物,也能改变一切的。」不理会我的反驳,他微笑的看着我。
「你看,即使是现在,你也有自己无法察觉的变化了。」他指向我的脸:「你以前在我这从来不会笑的。」闻此,我摸了摸脸颊。
我真的在笑?
不过,为什麽?
我惊觉自己脸上的表情不符合自己给自己的设定,快速的摆回原本的表情。
「不,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话真的很可笑罢了。」
「喔喔?真的?」他反问我:「告诉你,现在这样说,最好之後不要後悔。虽然你不记得了,但其实之前也有类似的情况呢。虽然也是你的情况不是我的,但你就把这个当过来人的劝告吧。」
「想当时,她即使知道你的想法,也还是愿意跟你维持朋友关系,真的是件非常有趣的事啊!但不得不说,那时候的你,真的是让人觉得可怜。」
我停住脚步问他:「什麽时候的事?」
「人总是要和同侪一起努力的,是吧。」他没有回答,只是边说边转头回去走向他平常坐的椅子上:「思考一下吧。」
「……」我没有回应他,直接走了回去。
我之前也有发生过一样的事?指的是什麽?
算了,这种东西我才不在乎。
反正,我曾经决定过,我永远不会再让自己拥有什麽所谓的朋友了。
◎
回到家中之後,我快速的换成了学校制服,简单的和父母道别之後,往学校走去。
「六点半……还这麽早的吗?」我看了一眼手表,知道时间之後便稍微换了前进的方向,往那座桥走去。
老样子的,我走过人行道之後,走上了不到几步长的桥。走到挂有小孩子宣示地盘用的塑胶板的铁门前,我习惯性的往下看了一眼。
「有人?」我看到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女生,说是女生是因为穿着裙子。
说到这我已经猜出来了,她就是刘心瑀。
我走下楼梯走向她,还故意发出一些明显的声音让她发现我。但是似乎是在想什麽,她并没有发现。
「已经过了二个礼拜了呢。」刘心瑀突然开始自言自语:「但是,明明应该要跟你认识至少六年了,为什麽,现在只过了两个礼拜?」
虽然现在我没办法看见刘心瑀的表情,但是,听见她声音像是哀伤中带着快乐,甚至带有几分愧疚。复杂的情绪从她的声音中就能完全听出。
她说的是谁?因为她现在的样子,让不知道她过去的我对此有些好奇。
不过刚伸出手要拍她肩膀的时候我的手停住了。
就这麽问她,真的好吗?
会不会是什麽不想告诉人的秘密?
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吧。我这麽想着默默的走回桥上,走往学校。
◎
「到底,是为什麽呢?」
我边换上溪洲高中的制服边想着。
跟他成为朋友的那段日子,我们所做的一切,所有的回忆在那一刻从他脑里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我单方面的回忆。
现在才好不容易重新见面,但是却只过了两周的时间。虽然上周五已经成功的跟他换了电话号码跟送了那个钥匙圈,但想到这我依旧会有种快忍不住的冲动,想要告诉他一切,让他回想起来。
但是不可以,他得的病,不允许我这麽做,这六年来,我都不敢出现在学校也是这个原因。
我害怕自己会不小心跟完全不知情的他说明一切。
有天,他以转学生的身分转进来我们班,因为他原本是高我们一个年级的学长,再加上他并没有所谓的朋友圈,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同学们也就都没认出来。
当然的,除了我。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的呼吸突然变得困难,视线因在眼眶打转的泪水而有些模糊,嘴角也是不受控的在上扬。
我居然在高兴。
已经下定决心的我居然为了这件违背那件事的事而高兴。
这是不行的,不可以有这种事发生。
一定要让他不会因为想不起我而痛苦,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我想要马上告诉他一切的冲动。
於是,我决定请平常在家工作的妈妈亲自教我课业,让我在家自学。
这样,就可以阻止我冲动了吧?
而且由有实力考上台大医学系的妈妈来教,一定没问题的!
後来我才意识到,这是我想太多了。
问题不在教学上,而是我自己。
我时不时就会想到那个明明已经和我毫无关系的他。
今天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去桥下散步?
今天有没有遇到和我一样在乎他的人呢?
你要我说出一个在乎他的原因我也说不太出来,但是……我就是很在乎。
要说是不是有任何机缘巧合才发生的,我可以很明确的回答——我们那年的相遇和後续的一切全部都是由巧合拼凑而成的,说不定我只要早个三十秒走出家门,我们就可能不会见面了。
在他失忆之後,我选择了远离他,但我还没有放弃希望。
我每天都会选在放学的时候坐到窗户前,望向窗外,搜索着他放学後的身影,每天都会期待他找到和我一样会关心他的存在,也祈祷着哪一天他会走向我的家门,对着我说「我想起来了」并让我理所当然的继续成为那个存在,继续和他当朋友。
都六年了……
「爸爸,我出门了喔。」我穿上黑色的外套,和挂在墙上的照片道别後走出家门。
「六点半……距离他出门的时间还有点早呢。」我决定先去桥下静下有些焦躁的心来,以免待会和他的见面又差点忍不住。
来到桥下,刚入九月虽然还不到舒适的天气,不过如此早时带有湿气的空气,也已经很不错了。
面对已经看了数百遍的风景,我还是不厌其烦的静静的看着,少了开学日那天与他在这的尴尬,还有对许久不见而产生的对他的好奇,得到了心神上些微的宁静。
虽然少了一些,不过对於我来说,还是太多了。
我坐了下来,看向远处。
「已经过了两个礼拜了呢。」我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句话,是对着後面的他说的。
是的,现在的他正站在我後面,只不过,他似乎不知道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他静静的站在後头,我也没有转向去看他。
「但是,明明应该要跟你认识至少六年了,为什麽现在只过了两个礼拜?」
我现在的声音可能感觉快哭出来了吧?只不过是因为自责,还是因为无奈,我自己也说不清了。
此时,我感受到身後的他向前了几步。我赶紧把眼角有些溢出的泪水拭去,以免让准备坐下来的他看见我现在的模样。
不过,随後我听到的是连续踩在草地上所发出的声音。我转过头来,他已经打开铁门离去。
「我们,依旧在这方面很没默契呢……」
◎
「那个……你会算这题吗?」
「这题?不就把前面的公式带进去就好了吗?」
「是、是这样吗……」
「没错,只是要先换一下长度单位,不然带进去就不能算了,你已经忘记好多次了啊。」
「啊……对不起。」
「你还是改掉一直道歉的习惯比较好,不然之後可能会有问题的。」
「对、对不……啊!好……」
「所以说,这里不是社团教室吗?没有社团课叫我们在这里集合干嘛?」自动忽略她的回答,我对着社长问道。石成则是边滑着手机边说:
「有什麽关系,现在这样挺好的啊。社团教室是可以自由使用的,而且再等一下就好了,林燕安她带她朋友去申请换社手续了。所以我想说都让她们花时间去处理了,今天就顺便先见个面吧。」
「没这个必要吧。」我有些想走了,於是接着说:「明天星期五就有社团时间了不是吗……有必要这麽赶吗?」
「听着无名氏,我是社长,我说的算,不准有异议!」
「好啦好啦,随便你,你说的算。」我放弃跟他说话了。
「呼!不好意思来晚了!这是我拉来的朋友,叫做林可芸!」燕安不知道什麽时候跑了进来,还拉着一个人。
「大家好?」那个名叫可芸的女生似乎有点怕人。
「你好!救了社团的圣人!」石成兴奋的说。
「咦咦?呃,你好。」现在看来好像其实是在怕我们的社长。
「这个人好奇怪……」可芸躲在燕安後面小声的说,但即使再小声,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
「抱歉抱歉,我们的社长就是这麽浮夸的人。」
「我听到了哦,我有很夸张吗?」
这倒是真的。
「你刚刚的表情有够猥琐的。」我用带有讽刺意味的语气接着说:「刚只差没有说『小妹妹,吃糖吗?』这句话了。」刚刚他的表情,直接移植到路上当猥琐大叔真的毫无违和。
「咦?语气……有点怪怪的?」
「你的语气好恶心啊。」
「这个人好恶心……」
三个女生同时攻击我。
「不是啊,我在学他你们听不出来吗?」
「你这什麽意思啊……总之,在燕安的帮助下,我们成功找到第五个社员,也就是说,这个社团成功活下来了!大家为她掌声鼓励一下!」石成说完後开始鼓掌,心瑀慢半拍的跟着拍了几下,而我则是不理他继续写我的功课。
「等等……林可芸?你以前是读溪洲国小的吗?」刘心瑀突然问道。
「呃,是的。」林可芸则是战战兢兢的回答:「请问,我们认识吗?」
「真的是你!我是刘心瑀呀!」她突然大声的说。
「刘……心瑀?啊!我想起来了!」可芸似乎是想到什麽了,快速的往我们这里靠近:「那这位就是——呜!」她还没说完,刘心瑀快速的呜住了她的嘴,阻止她说下去,然後不知道在耳边说了什麽後才放开了她。
不过既然她是面对着我说的,我猜她应该知道我吧?
等等,她知道我,也认识刘心瑀……
「对了,可芸,我们都是同一班的喔!你有发现吗?」
可芸听到这时惊讶的张开嘴:「真的?」
我再次佩服自己的隐身能力。
现在的我是即使不特别去掩饰就可以被人忽略了的存在。
「虽说如此,但是他啊,不是重要的人,你可以直接无视他。就当不存在吧!」燕安突然插嘴道。
「随便你怎麽说吧。」我回应道
「这家伙……啊,对了,这是平常表现很浮夸的社长,陈石成。」
「那个形容词可以忽略掉的……你好,我是这个社的社长。」
「你也能摆出正常的笑脸?」我看了一眼正微微笑着的石成如此吐槽着,他瞪了我一眼後微微笑着接着说:
「好了,今天就这样,我先走啦,你们看你们要走了还怎麽样。」
「咦?这样就走了?」燕安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那不然还能做什麽?今天我召集大家的目的就是看一眼新社员啊?」石成停下脚步回头说道。
「还真的只是看一眼啊……」我吐槽道:「那我走了。」我背上书包准备离开。
「等等,无名氏!」大家都看向声音的来源。
「可、可以留下来等我一下吗?」刘心瑀接着说:「有事想告诉……不,不对,我需要你教我数学……」
「欸?」
「嗯,那无名氏留下来跟刘心瑀讨论,其他人解散吧。我走啦!」石成慢慢的往教室斜对面转角的楼梯间移动。
「那麽,可芸!我们也走吧!」
「呃,好……」那个叫可芸的人也跟着燕安走了。
不是啊?你们倒是留下来等我们一起走啊?这时候像沟通好了的一起走掉是怎麽回事?
我在心中呐喊着,眼睁睁的看着大家离开。
於是,社团教室莫名其妙的只剩我和刘心瑀两人了。
如果这是小说桥段的话,这个处境一定是作者恶意的安排吧?假设我是主角,其他人是配角,那这种场合就是配角用出来给主角的机会了。
不过我这种人怎麽可能是主角?简直莫名其妙的。
现在想这麽多也没用,重要的是现场的气氛异常的尴尬。
我站在刘心瑀旁边,她则是瞪大双眼看着我,斜射进来的夕阳洒落在地面上,映着我们的倒影。
这还真的很像小说和漫画会出现的场景啊。
「所以说,有何贵干?」隔了好一段时间,我首先开口了。
之所以这麽问是因为她其实是有事要告诉我的,我刚刚有听到。
「我……呃……那个……。」
「再不说我就走喽?」
「可是……」
「那我走了啊。」
「等一下……!」
「又怎麽了?」
「就是……那个……」不知为何的她有些紧张:「刚刚说原因了……拜、拜托继续教我数学……」
「如果我拒绝呢?我想回去睡觉了呢。」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可是人家都——
「不会怎样嘛,那我走了。」
「等、等等!」她突然站起来拉住我。
「手。」
「啊,对不起……」她快速的松开了她刚刚紧握住我右手的双手。
「不要再道歉了,我不想再听到了。」我甩了甩被指甲用得有些痛的右手说道。
「好……」
「那至少让、让我问一个问题……可以吗?」我回过头看向她,她背对着窗户,阳光,使得那从有些过大的眼镜穿透过来的意志坚定的眼神有些刺眼。
「说吧。」我举起一只手挥了一下说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失去记忆这件事吗?过这麽久了……你……有想起任何东西吗?」
她的这个问题使得我呼吸的节奏稍微的被扰乱。
「……我反问一个问题。」我思考了一阵子,最後问出了一个我一直很在意的问题:「我们以前认识吗?」
这两周以来,我一直都是以她只是缠着我而已的看法面对她。
但是感觉又不只是这样,她的举动、她的样子都让我感觉有那麽一点熟悉,只是不知道是哪来的感觉。
「什、什麽意思?」她明显是因为这个问题而打乱了思绪,看起来有点紧张,因为她双手紧握着裙角,眼睛也不停地眨。
我想答案应该很清楚了。
「抱歉,应该是没有吧?当我没说吧,至你的问题嘛……没有呢,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我早就放弃了。」
「这、这样啊……果然还是这样……」
「什麽叫果然还是这样?」
「那……现在的我们是朋友吗?」
「什麽跟什麽啊?」问了她这麽多问题却只得到了这个问题,我不耐烦的转过身背对她。原本想就这样离开了,但是,还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而这些线索可能可以让我确立一些事。
「你觉得呢?」
「嗯……我觉得是呢。」
「这样啊,但我——
原本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话的我,下意识的转过身,将目光转向刘心瑀的脸庞,这个动作让我停顿住了。因为这时,她用温暖的微笑看着我。
已经习惯了他人的恶意,也早已习惯与之并存。使得我面前这温暖的感觉成了最大的敌人。
但是这样的感觉好熟悉……就好像以前就已经习惯看见般的熟悉……
最近跟她一起时怎麽越来越多这样的熟悉感?
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想抓住却又没有实感。
「你觉得是就是吧。」防止嘴角失守,我只能僵着脸说这句话,回头转向门口走去。
「如果我说不是……你也会觉得不是吗?」她的这个问题使我再次停顿在门口。
这时我应该说是还是不是才好?我开始犹豫着。
我的人生在国小时已经成了黑白色,我不希望她的人生因为我而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成了黑白的。
我之所以犹豫,只是因为不想把其他人拖下水而已,只是因为这样吧?真的是这样吧?只是不想要再伤害到别人,不想再伤害自己。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好想回答那个再简单平凡不过的字……
「事到如今,你还在迟疑什麽?」她突然问:「是因为我,还是你自己?」
我背对着她回答:「我不知道。」
「为什麽你会觉得和你当朋友……是个无可挽救的坏事呢?」她的这个问题再次使我愣住在原地。
不是因为她有别於之前、带有和早上一样的语气,也不是她双颊上默默落下的两行泪水,而是……
为什麽,她会知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麽?为什麽知道?」为什麽她会知道?明明该是认为是不爱和人交谈的态度,为什麽能一眼看穿?
「……我……不能说……。」想也知道的回覆:「而且,这麽明显的样子,怎麽可能不会看出来……」
「我就是看不出来,不然为什麽要问?」虽然心里已经猜到大概是什麽意思了,不过我希望是由她亲口告诉我事实:「你在提示我什麽?为什麽不能直说!」
「真的……真的不可以……」
不,不,又是这个回答。明明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关键线索,怎麽又断了?
够了,真的够了。
我转头回去看向门口,逐渐走向只差二三步的门口。
「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什麽?」
「现在我要走了。」
「你讨厌我吗?」
「这些问题之後再说。」
「回答我!」
「……」
「……」
「……我没有理由讨厌。」
「太好了……」她很小声的说着
她不再阻止我前进,於是我再次迈开步伐,独自一人离开了教室。
◎
「又哭了……」
目送他离开後,我才默默的擦乾眼泪,收上书包,独自一个人离开了教室。
到底怎麽样才能够让他想起那年?
照理来说不是应该刺激就有用了吗?
为什麽我都在身旁待这麽久了,还重现过那年曾经发生过的一些特别的事了,但是,他就是无法想起我?
不过虽然如此,但他还是有那段记忆的碎片,没错,我相信,他绝对还保有那段日子的记忆。
要说我有没有更多手段来让他想起来……当然是有,但是如果不到最後一刻我是绝对不会用的。
只是我的暗示,真的很不明显吗?
首先是名字,明明跟他喜欢的天文学有关,但是他依旧对此没有感觉。
再来是今天……今天的对话我明明就暴露很多了……
「请问一下,你还好吗?」我看向声音来源,跟我搭话的是一个女性:「绿灯了喔?」
我看回前方,突然意识到我似乎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
「喔喔……抱歉……」我赶紧加快脚步准备过马路。
「一月,跟好妈妈喔。」
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向我搭话的人,才发现原来她的身旁有一个大约五岁的小女孩,长得真的很可爱。
我握着背包带子的手稍微松开来活动了一下手指,也许是刚刚好像握太紧了,关节在隐隐做痛。
「不好意思!」过了马路後,那个年轻的妈妈叫住了我:「不好意思,其实,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以请问一下你,知道羽夜家是在哪个方向吗?」
我这次稍微看得更清楚了些。这似乎是一个来自日本的女性,说不上为什麽,但是就是有这种感觉。
羽夜家吗?我好像听过……好像是去年搬到这附近的日本人?虽然听过是听过,但是……
「抱歉,我不知道在哪里……」
闻此,她好像有点小失望,但还是微微的笑说:「这样啊……不过谢谢你。」
说完,她拉着小女孩逐渐远去。我看着那对母子的身影,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好像……好像以前的妈妈还有我。
「今天也跟妈妈说这件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