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冲激的热浪让他些微慌乱的伸长了小手,他试着以双手保留前方男子的笑容,眼前白亮的景像却愈形愈远,七彩花田同一席黑色的男子於白茫的残影中逐渐转暗,梦醒时分灵魂之窗彷如碎裂地独剩黯然黑夜。
那是发生在上一秒的事,波斯菊的芬芳彷如残像在落幕的眼下,後视反光的剪影,他感觉自己的身躯已不再小巧,由体内崩解的疲惫无力,於细胞中流窜,四周宁静地只能听闻如蛇行蠕动之声,他清楚感知自己已立於现实的当下。
回来了……
纵然身在何方已毫无头绪,却深深明了转醒的实在。
他大可以选择梦中美好,可是莫名的力量却将之牵引至残酷的此地,这一切是命运使然?还是他心中祈愿?不论如何,他只能在漫漫长夜里,欣然接受属於自己的死亡深渊。
就让他平静地沈睡吧!
「佐助,快捡起来──」
……谁?
重新拾起的心悸让消沈的意志化为逐渐扩大的精神力,他是该沈睡,可是自梦中就未曾停歇,抽痛神经的震慑叫唤,声嘶力竭又怀念悲恸的音嗓,到底源自於谁?
熟悉的音色再一次回旋脑门,他痛苦地紧了紧眉心,震耳欲聋的急促唤音,让他平缓的心跳骤然加速。
佐助在黑暗中莫名摸索,原是僵硬的躯体奇异地恢复自由,探索之余,抚上的异物传入本身散发的冷凉,他感觉得出那是把刀柄,双目随涌上的气力缓睁,弯月的银光映入微敞的眼帘,在望清利刃的这一刻,前方令人憎恶的面目紧接着清晰。
「佐助,你是杀不死我的~」撕裂心扉的怨念随大蛇丸邪秽的笑靥顷刻攀附,握柄的掌心更是加深力道,甚至过力地不住颤抖。
一股力量莫名涌上,却并非来自体内传递的查克拉,而是拥抱环覆的魔力,试图注入他之身,爆发出绝对极致的战力。
将凝思蹙紧於眉心而後压低身,锐利的目光如同他重获的新生,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能量,透过掌心催化他激动地挥动手中利剑,直对那张鄙夷而邪晦的惨白面孔不做任何余思猛然突刺。
「呀啊啊啊──」他失控地恶喊,压抑的憎怨於黑暗中狂乱释出,将唯一的幻影使劲捣毁,刀尖锋利不受任何阻力直穿对方的胸腹,鲜血随之爆乱飞射,将满场的黑之绝景染布了红一般的血宴。
佐助紧闭着双目,喘息之间,滴滴血珠透过流动的触感自面颊滑落,同样的湿滑感於掌心泛起,诡异的是,手中握的竟非刀柄的厚实感,而是薄而利的刀身正随掌心加重的力劲切割着手心。
颤动因鲜血染湿的睫毛,再一次流入视野的是与上一秒完全反向的景致,鼬紧握着锋利的剑身,直直穿刺佐助的腹部,突如的一幕,就连疑惑皆来不及泛上面庞,他双手握着刀面,与鼬不带一丝情感的冷颜相互凝望。
「这把剑名为十拳剑,它可以把刺中的一切封印在醉梦的游离幻术世界里,也就是中剑的你。」
佐助惊愕地看着没於体内的剑体,渲泄如注的血潮,将黑色忍服染上了沈重,他松开握剑的右手,凝视於掌心流动的血液,真确的热度及浓稠的触觉,让他确信了中剑的事实,即使处於这场黑之绝战,他也认清了,当梦醒时刻自己将会是倒卧血泊的失败者。
「大蛇丸,这次你非死不可了。」鼬以得意终结此语,顺延刀面而落的血水辉耀如烛光残影的火红,滴滴落於佐助瞬间明了的黑眸。
原来如此呀……
以十拳剑将附於其身的大蛇丸一同刺穿,一方面封印了无实体的大蛇丸,又同时将自己灭杀,能完成这一石二鸟的绝美计划,也只有宇智波鼬了。
真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蛇丸吞噬我吗?
他苦涩地笑起,逐渐模糊的意识在一片深黑的绝境里,体验迈向死亡的每一秒,洒落的血珠於血泊之中滴答作响,月光旋转着,敛下的双目宣示放弃的意旨,纵然沦为败寇,这一次终获解脱,但为何他感受不到任一丝痛苦呢?明明鲜血是这麽温热……
「佐助……」
一语止住了下阖的眼睑,这一道叫唤重叠几分前的唤音,突破了空白的熟悉,他感悟那出自於同一人的音色,彷若梦中的那名男子,正保持他一贯的温柔,笑着……
这个声音是……?
再一个不理解地旋开视野,月光为凝血的雾气作弄地泛起红晕,而後化为闇黑,反照出佐助筋疲力竭的面庞,他本以为那是闪光的月影,却於凝神之际,他看清了一切,两轮黑月其实是守着自己的瞳眸,满布着炽热的温情,同样疲惫地望着他。
一如月读中望见的幻影,鼬以食指指尖轻点於佐助的额上,但这次他的笑容不再扭曲,而是更真切地传递着亲情的洪流……
「佐助,如果真的有轮回,下一次你还愿意再和我当兄弟吗……?」
时间彷佛静止,将死亡的氛围冻得粉碎,惊疑地守着目中的鼬,那张笑容竟真实地叫人心疼,他就快死了,在最後的这一刻,还要受这份幻影捉弄吗?
鼬,你果真残酷……
光影顷刻消散,他感觉自己在下坠,风声於耳际凌厉,彷佛坠落的极速,他不知道会坠於何方,只是在穿越好几世纪的苦闷之後,一道闷响重重一鸣,原本逝去的知觉,竟於跪地的双膝,体悟到现实的真确……
黑暗恢复至暗夜的天空,高挂於天际的月光只是更加明媚,遭战争摧残的自然林景仍是满目疮痍地倒塌,柔软土壤泛着潮湿,原野的草地於膝下攀上实际的支撑点,令他认可了自己确实是跪坐於地,大口喘气的同时,由膝部带上的酸疼,他确信自己终於回到现实。
然而他并非卧於血河,更没有中剑的痛楚,只是承受不住的崩坏感,让他些微不适,凝结的空气令其更困苦地抢救一丝呼吸,刻苦的存活之余,唯与幻境相同的是他仍紧握的双手,而那暖热的湿稠感同样於掌心间流窜,且不时顺着手腕滴於草地,形成巴掌大的小血泊,正逐渐外扩。
於现实当下他缓缓睁眼,蒙胧的视觉徐步将景致导入视神经,凝视着自己紧握厚实刀柄的双掌,不算模糊的一幕,让心底浮泛疑云满布,他试着将双目沿刀身而上,刀锋隐没的那端,竟是已经残破的黑色忍衣之下,鼬的胸口……
什……麽……?
月光为云流徐徐捉弄,形成时而微弱时而强烈的光层,将鼬白晳而憔悴的面庞照耀地悲情,那道与幻境中相同的笑靥,仍毫不吝惜地於月下绽放。
诧异的烟火顷刻爆裂於佐助惊愕的幽目,甚至不经意地微颤着乾涸无语的唇瓣,他不理解几秒前黑之战场的腥风血雨下最後的残酷终点,为何当他确信已重拾现实的此界,真迹显现的疮痍绝景,死亡旅途的终点竟是逆转的结局?
而那道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久远笑靥更是清晳刻划在惊异的双目中心,胸口涌上了熟悉的异感,好似有什麽激动奔放的情绪正狂啸而起,那抹笑靥的弧度重叠着梦中残像,迷蒙而落的月之光影,彷若同时洒下翩然纷飞的波斯菊花瓣,将他俩的身影环环旋绕。
在光环之中融洽而尊贵的黑之绝影,令其突如感受同梦中掌心抚拭过後注入的暖度,与眼前人无异的轻柔笑唇,在视野中蔓延地无边无际……
「佐助,这一次……你可确确实实刺中我的要害了……」
墓往之年阴
◎§乐透。语§◎
鼬接着说:「骗你的,愚人节快乐~」
佐:「#%!︿$︿%$&」
哈哈哈哈~~~~~看到今天是4/1,想让大家轻松一下咩!(←欧飞)
By乱入的乐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