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戀花塚 — 花啟之卷 章之六 星之花

『良实,快过来~』

朦胧中黑发披於映着雪白之肌,笑靥是和暖而温柔,回眸,绽放她应有的母性本能,女子身着华贵之服,朝身後羞涩的小男孩挥了挥手。

『母后……』为叫唤加速脚步,奔向那慈性的源头,而後缩於女子及地的衣袖,双手紧攫,甚而将面部埋於衣下,见他不改怕生的个性,掌心轻轻捧起那张小脸,引领他朝前方望去。

『你看,这位是阿姨的女儿哦~』

他黑色的发丝随风带起,些微干扰地混着金光注入他的眼,浅灰的双眸欲瞧清那金丝光彩,伸手拨开撩人发丝当下,映入的是那双永远难忘的蓝瞳,绽放着他遥不可及的自信。

『你叫良实吧?我是山中井野,请多指教!』拥有金发蓝瞳的女孩,正对着自己自我介绍,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发色和瞳眸,还有那张鹅蛋小脸正划上一道注入魔力的笑颜,令他第一次忘了怯生。

自那次相遇,她领着他跑遍整座家园,由小至大一一为他解析万物,在他小小的脑袋里,因她的存在而灌入前所未闻的新知。

『呵~良实好像很依赖井野呢!』身着华服的女子,经几番观察,意有所指地对着井野妈妈笑道。

『是呀~井野本来就是个爱照顾人的孩子。』为良实的母亲一语,井野妈妈感同身受。

『如果到了成年,他们还没有心仪的对象的话,不如让他们结成连理吧!』

『好呀!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就这麽说定了!』

风声带起了两人的笑语,曾经在秋季许下的约定,却已随流年逐渐淡逝,一直到锲而不舍的男子,抱持她曾予他的勇气现身,终将吹奏起本该沈淀的过往云烟……

「你在说什麽啊?我一个字也听不懂。」颈项不太苟同地偏向一方,金色浏海如水瀑般微晃,原是被遮掩的右眼这才露出不屑的神情。

自进入家门後,时间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井野面对客座上来头不小的城主,以他上门迎接起就挂满的柔美笑靥,说明着他儿时记忆的种种过去,包括他的母亲原是木叶村的忍者,包括良野城大致的历史背景,还包括了他与她曾未经允许的订下那不为人知的婚约。

「听不懂?」面对井野表露的嫌恶,良野城主才真的是听不懂。

「是呀!父母作主订下的婚约哪能算是婚约?」她向来就不是一个按牌理出牌的女孩,更厌恶极了大人制定的制式法规,这种剥夺人权的自私决定,哪可能让她乖乖认赔?

「这是母后在临终前最後的遗嘱,而我本身也一直将此事挂记在心,从那一天起就从未忘记过,我怎麽可能胡说?」浅灰的双目泛上忧潮,对眼前的女性朝思暮想,抱着天大的期待身坐於此,如今换得的仅是她眼中的轻蔑?

「是吗?彩莲她已经……请节哀,她本来就是个体弱多病的女孩。」听闻良实口中的哀讯,那曾经同她一块儿长大,分享每一件心事的知心好友,竟已命丧黄泉,山中家的女主人不禁为之心酸。

目睹母亲哀悼,对於胸怀微愠的井野,只感到作秀般的可笑。

「那又怎样?我根本一点记忆都没有,没凭没据的我为什麽要相信你?」突如冒出的男子自称是她未来的丈夫,就算他的外貌过份美形,她也不会因此就轻易认同。

「井野!你怎麽可以这麽没礼貌?」来自母亲的怒骂,井野一甩头,任性地听而不闻,眼神却因而落到了身坐於後方的三人──小樱、佐助和鸣人。

为什麽都这种情形了,这三个人还要死皮赖脸的待在这儿?俗语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下子肯定全村的人都会知道了!干嘛要自作聪明请他们来家里坐呀!懊悔在胸口持续爆炸,翻转着压抑的怒气,她就是不明了为何此刻回忆中美男子的笑容竟可恨的令人抓狂,彷佛他现在仍用那人畜无害的表情望着自身。

不悦神情在井野面容展露无遗,沈默片刻之际,发怒的蓝眸对上蒹野良实的双目,见那不变的笑容已散,独剩愁容凝望,她心虚地眨了眨眸子,好似下一刻睁眼,那笑容便会原封不动地显现。

「你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吗?」失忆一语化成千万箭射向良实的心,前倾着上身,眼睑微眯,眼神中恳切地欲获得解答,他不愿相信这份事实,满载思念的岁月飞腾而逝,他无法认可得到的竟是残酷的一句。

「不记得!」赌气地二度加强语气,井野决心同他作对到底。

「包括星之花?」眉头蹙紧,心急了,那占满他绝大多数的回忆,抱持她予他的真理一路走来,怎能以「忘了」搪塞他的心?

星之花?!刹刻,一股熟悉涌上,小脑袋闪过片段画面,却为她的好胜转眼灰飞烟灭。

「什麽星之花?不记得就是不记得!我很累了,我要回房间休息!」闪避来自良实的悲切眼神,井野起身转而面对身後三人。

「小樱,抱歉,下次我再好好招待你。」

「嗯……好。」小樱愣愣地望着甩首离去的井野,下一刻注意力便回到急着跳起身的城主。

「等等!」他伸手向前,眼见紫色佳人渐逝的背影,已顾不得优雅之姿,起身便朝井野大步迈前,没料走不到三步,便遭打横的臂膀挡住去路。

灰目对上佐助深沈的黑眸,他惊疑不解,却为佐助斜睨不满的神色,为之驻足。

「她不是说很累了吗?」佐助浑沈魅音首次缭绕於屋内,伴着他不变而冷绝的面情,看得良实莫名一愣。

「是……」

犀厉一语,狠刺在心,为心急而失礼的自己感到羞愧,一方面也为佐助散发强势的压迫而怯步,良实退回客座,垂首,心似是淌血。

诡谲的气氛浮滥於沈默的屋宇,小樱同鸣人互看一眼,而後视线回落已收起臂膀的佐助,好似差一秒就会爆发的战火,酝酿不为人知的纠葛,就算是迟钝的鸣人都嗅着了空气中夹杂的些微焦味。

井野妈妈忧望二楼女儿闺房的方位,面对此刻,她只能苦笑以对。

「良野城主真是抱歉,小女她……」

「没关系,您不需要道歉,是我太过鲁莽。」良实回以一道抚慰的笑容,那笑却苦涩地不输井野的母亲。

墓往之年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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