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鸽全放完的韩乐兴奋的蹦回桌前,顿时整个表情都扭曲一团,有种挫败的阴森感席卷而来,她低着头喃喃自语:「我宝贝的弟子们,你们到底被谁的肮脏小手给收买了?我这对人生的无望感到底是怎麽回事,彷佛扎心......不!比扎心还要痛啊!」
韩乐仅摀着左胸向後踉跄了几步,再看看桌上空白的卷轴,扶着自己的额头看似病得极为严重般的装晕了过去。
「等小姐装到睡着在抬她回房吧!」敬柔在一旁冷冷地说。
韩乐对於这句话没办法装作没有听见,马上从地上坐了起来说:「敬柔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竟然要你主子我躺在这冷冰冰的地上,我好可怜啊!」最後五个字,韩乐刻意大声地喊道。
「行了吧!小姐,你这是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呜哇哇哇......敬柔你说的对!帮我买副上好的棺材吧!」韩乐用尽最後挣扎的力气,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
「小姐真的那麽不想做阁主了?」敬柔很镇静地对着韩乐说,让她不自觉的感到严肃起来,从地上站起拍拍裙摆,很认真的回答:「我得去维塔一趟,这是我娘的遗愿。」
「这与转让阁主之位又有何关联?」元绫突然从身後冒了出来。
「玄昭阁至今都是个谜,要是被发现云中联姻公主就是各国都很想得到的玄昭阁主,这将会引起很多地方战争的。」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元戎摸摸下巴跟着出现在韩乐眼前,接着说:「对外宣称玄昭的人救下联姻公主不是更好吗?」
「哎呀!我才不管这麽多,反正总是要有个人来接手的。」韩乐扬起下巴,将自己的秀发往後一拨,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的话,也因此僵持了一整日,谁都不愿退让一步。
......
直至晚上,韩乐都待在玄昭阁内最高的阁楼里,除了酒以外什麽都不吃也不喝,不管是谁来到了她的身边她都视若无睹,任谁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就连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敬柔跟元绫都拿她没辙,就如同回到师父死後第一日那样,韩乐不哭不笑的呆坐在师父经常坐的地方。
然而夜晚的风格外清冷,她独自一人坐在阁楼内喝酒赏月,微醺的醉意凸显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满地的酒瓶全都是她消愁的证据,朦胧的双眼里总是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她嗤笑道:「多麽的愚蠢啊!我竟然想起了那注定无缘的男人。」
晃了晃只剩残酒的酒瓶,想起了当时在韩府屋顶上的记忆,「咻」的一下酒瓶丢了出去,坠地後的碎裂声与记忆中的那个声音重叠了起来,韩乐稍微惊吓的望着碎一地的陶瓷碎片,另一边则出现了一双脚,让他好奇地往上端看。
「夜晚天凉、风寒露重,加件披风别感染风寒了。」元戎蹲了下来,将自己手上的披风披在浑身酒气的韩乐身上。
「慕容翔......」韩乐抬头与他四目相对,眼角默默地流下眼泪地说着记忆中的名字,抵不住困意的往元戎的胸口倒去。
元戎将她轻轻地抱在怀里,仔细端详着韩乐精致的脸蛋,瘪了瘪嘴苦笑地说:「韩乐!你还是对那个男人动心了吗?」
韩乐似乎沉醉在自己的醉意之中,微睁的双眼诉尽了她这岁月中的痛苦,格外的让人心疼与怜悯,脸颊上的泪痕一道又一道,嘴里总是念着同样的一句话:「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只要你愿意,一声令下我便带你走。」元戎的目光逐渐无法聚焦,像是眼前被一层雾给盖住一样,无法控制的跟着一起悲伤起来。
「好!你带我走。」韩乐依旧将元戎误认为是慕容翔在她的面前,举起那软趴趴的手抚上元戎的侧脸,浅浅的一笑停止流泪。
这夜寒风徐徐,寂静得似整个玄昭阁只剩下他们一般,四周的灯火也一晃一晃的照在身上,虽无共枕却也同榻,两人便在阁楼上相拥而睡了一宿,直到清晨天刚亮起,刺眼的阳光照射在韩乐的脸上,让她不得不皱了皱眉头睁眼。
不睁眼还好,一睁眼就彷佛心脏不跳一样,元容那俊俏的脸蛋近在咫尺,不须刻意靠近便能感受到他的鼻息,专属於元戎的味道如花香般扩散开来,还有那令人羞得不知该如何的大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韩乐觉得自己的酒劲还未过,又眨了眨双眼再次确认。
「你......」
「你醒啦?」元戎被韩乐的动静给吵醒,但是一睁眼看见韩乐时,却换来了火辣辣的大巴掌,连搧人的韩乐也被自己下了一跳,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的说:「你、你不许说话!」
元戎被一巴掌给搧傻在当下,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最後终於有人开口了,但开口的人不是韩乐,也更不会是还处在惊吓中的元戎,而是以悄无声息的步伐走上阁楼的元绫,她平静的说:「你们在干嘛?」身上还背着药箱,手里拿着韩乐最常穿戴的披风。
「我......喝酒呢!」韩乐灵光一闪的坐了起来,找寻满地还留有满酒的酒坛子,把自己搞的手忙脚乱的。
「咳咳!」元戎回过神後也艰难的撑着手坐起身来,呼吸却越来越喘,面容也多了平常本不会出现的红晕。
元绫看着不妙,赶紧跪地撸起元戎的手袖抚脉,脸色凝重的连韩乐都跟着害怕,慢慢静下心後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元戎银白色的狐貂披风,这才意识到犯下了大错,愧疚的小声问道:「他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