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缓缓的透进屋内,又是新的一天,卷缩在床上的韩乐睁开双眼,敬柔站在韩乐的床边打着哈欠,然而韩乐从床上突然坐了起来,皱着眉头稍微停顿思考後便下了床。
「你去巧岚那里买新的一套衣服,顺便把这个给她。」韩乐在一张小纸条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後,把它塞到敬柔的手掌心里。
敬柔顿时感受到韩乐看着铜镜冷冽的目光,整个背脊一阵发凉,她无辜的望着韩乐,希望能有个可以解释的机会,但韩乐自从起身到现在,从未瞧过她一眼,让她脸上充满了失落感。
「小姐真的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敬柔轻轻的叹了口气。
韩乐从铜镜中看向敬柔,嘴角微微的上扬说道:「你自小就跟着我一起受苦,我的个性难道你还不明白?像墨翔那种小事情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倒不如什麽都不要说!只是这件事情,我希望不会有第二次的出现。」韩乐漱洗完毕後,换上乾净的衣裳。
「我明白了!」
「赶紧去辨事吧!」韩乐将一头散乱的青丝打理完毕後,早饍还未享用便离开屋内了,敬柔匆忙整理一番,也快速的阖上门办事去了。
……
韩乐快步的走到敬萸弟弟的房外,传出了「叩叩」的敲门声,本想没人回应就打算离开,她正往外跨出一步时,门便快速的打了开来,只见敬萸手上拿着碗,脸上毫无气色的说:「我弟弟还没醒」。
「是吗?让我看看吧!」
与昨日相比之下,纪子恒的脸色终於红润了许多、脉象也趋於平缓,韩乐也依照元绫的指示,将剩下四个穴位用艾灸做完整个治疗,想必不久後他就会醒过来了。
「你弟弟已经没什麽大碍了,快去休息吧!」
韩乐就像一般大夫一样看完诊就离开,本来打算去静荷苑看望娘亲,看到静心亭时却停了下来,然而那里站了一男一女,似乎在闲聊这什麽事情,她静悄悄的向前迈进,竟然发现是自己的娘亲!
「娘!病都还没养好,您怎麽跑出来了?」
「在屋子里闷的慌,我就出来透透气。」二夫人牵起韩乐的手慈祥的看着她。
「那些下人真是没用,明知道娘要出来却也不准备一件披风,万一又着凉了可怎麽办?您身旁半个人都没有,岂不是又要给那老女人一个陷害您的机会?」韩乐完全无视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我这不是有三殿下陪着嘛!」二夫人用眼神瞄了一眼韩乐的身後。
韩乐顺着娘亲的视线往後转了过去,原本开心的脸蛋瞬间坍塌,她很不耐烦的说:「怎麽到哪都有你呀!总是阴魂不散的,讨厌死了!」
「欸!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进猪屎了啊!我今日又不是来见你的。」慕容翔用手指戳了戳韩乐的小脑袋,脸上反而表露出的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他现在内心正在想什麽。
「哼!可稀奇了啊!说得好像我娘愿意见到你这坨牛粪一样。」
「像你这朵鲜花栽在牛粪上也只是刚好而已。」
「你!」
「好了,再这麽吵下去天都要黑了。」二夫人一开口两个人才停下争吵,又继续说:「乐儿,三殿下今日便要回宫,你可有什麽话想对他说?」
「三殿下?」韩乐诧异的皱起眉头又说:「娘,你在说什麽呢?这小子油嘴滑舌的,你可不要被他给骗了,谁不知道三殿下一直是皇上最器重的皇子呀!想要巴结他的人可多的是呢!根本不可能是这个无赖。」
「傻孩子!娘清楚的很,当时你落水还是他救的你呢!你可要好好感谢人家。」韩乐吸了一口气上下打量着慕容翔,一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口。
然而慕容翔俯下身靠近韩乐的耳边说:「我不介意你用巴结的方式来感谢我。」慕容翔丢下几句话就与韩乐擦身而过,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就好像在与韩乐邀功一样,正得意着。
「我是不可能感谢你的。」韩乐对慕容翔的背影自言自语着。
「你呀!明明就喜欢人家,却总是说不出一句好话,唉!我何时才能见到你嫁个好儿郎啊?」二夫人坐在柱子旁的椅子上,有些哀伤的看着亭下池中的鲤鱼群。
「那人可讨厌着呢!整日像个泼猴一样在梅苑上窜下跳,他走了我倒是清闲,再说了!皇后娘娘寿诞过後不是有个五品堂吗?只要在那里稍微显扬自己的才艺,相信过不久就会有不少人上门来提亲的,到时候包准让娘挑到手软。」韩乐仔细的打算一番,坐在她娘亲身旁自信满满的说。
「你这孩子净说那些有的没的。」二夫人轻轻笑道。
二夫人才刚说完话,就有阵吵杂声向她们靠近,往那声音的方向一望,却发现公主正拿着一碗不知何为的东西,一直追着韩蔚然跑。
「蔚然哥哥,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专门为你熬煮的鸡汤,味道极好的!你就嚐一口嘛!」
「算命先生刚给我卜了一卦,今日吃鸡折寿三年,所以那碗鸡汤公主还是留着自己喝吧!」韩蔚然转头忽然间像是找到救星一般,匆匆朝二夫人跑了过来,紧紧抓住她的胳膊说:「娘!孩儿命已休矣!只怨今生无法好好侍奉您老人家,到时候让姐姐多烧点纸钱给我吧!」
「娘才大病初癒,你是想气死谁呀?」韩乐用力的打着韩蔚然的手臂,让他的脸马上扭曲了起来。
公主突然止住了向前的脚步,双手依然捧着自己辛苦熬煮的鸡汤,眼巴巴的望着坐在亭子里的三个人,虽然嘴上没说什麽,表情也没有太大的改变,但唯独那闪烁的双眸流露出淡淡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