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禹~衡~」
这种安静中带着奋发向上的氛围,明显和佑丞所期望的热血青春完全不符。
『到底是有多想被自强教育?』看着他的蠢样,我强忍翻白眼的冲动。
「黑板,黑板。」佑丞压低音量,指着前方,「我们今天值日生。」
我抬头确认,发现苏恒雨正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人畜无害的温暖模样和柏睿如出一辙。
但深明大义如我,怎麽会不明白这笑容背後的真正涵意,只好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自习。
看我没有回答,佑丞不死心地趴在桌上,面转向我,手遮着嘴巴轻声地说,「等一下早点去抬便当。」
不过,本人既不想挑战风纪股长的威信,更不想参加那见鬼的自强教育,只能故做镇定地点了点头。
「很怕吼?」佑丞之所以会如此有侍无恐,是因为他前面有个横向发育良好的男同学挡着,只要稍微低下头,苏恒雨完全看不到他。
但看不到不代表听不到。
「简佑丞,十七号。」随着苏恒雨唱名,他的学号随即出现在黑板上。
「呃!」佑丞张大口,表情惊讶地看着我。
『北七。』我乐不可支地朝他比出胜利手势,『你还剩两条命。』
「赖禹衡,十八号。」苏恒雨再度唱名。
这次换佑丞乐不可支地朝我比出胜利手势了。
『你星期六放学後都没事吗?』长长的领便当队伍中,我无奈地问。
「应该没吧!」佑丞似乎没听出我意有所指,「干嘛!要打球吗?」
『没,』我摇头,『我比较想打人。』
「原来喔!」佑丞立刻领会,露出谄媚笑容,「别这样嘛!五十分钟而已,就当成和老师连络感情。」
『你高兴就好。』要不是还有两次机会,我实在不想再跟他说话。
「仔细想想还真温馨。」佑丞自顾自地说:「对吗?」
「温馨,」我叹气,『温馨得要死。』
「怎样?真的生气?」佑丞用手肘轻轻地撞了我一下,「要不这样,从下午开始,上课中我绝对不找你说话。」
『有这种事?』他的个性我非常了解,能够不吃中饭不睡午觉,但上课绝对不能不说话。
「真的。」佑丞补上一句,「除非你跪着求我。」
『不可能。』我坚绝地摇头。
「我说你啊!」佑丞不置可否,「太小看这个世界了。」
领完便当,我和佑丞直接去褔利社买饮料顺便吹冷气消磨时间。
一直待到下课前五分钟才慢条斯理地走回教室。
午餐时,大多数的同学都会将桌子并在一起,分组讨论似地三五成群围着边吃边聊。
这几乎是每个学生一天之中除了放学外最期待的时光。
我们当然也不例外。
「有心事?」佑丞气定神闲地看了我一眼後打开便当,「是不是有什麽话要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心事了?』反驳归反驳,不过我确实有话要说。
「是不是班长交待了你什麽任务?」如果白目也算强项的话,心思细腻则是他的另一个强项。
『嗯!』我乾脆地点了点头,『她约我们晚上去医院探望赖老师。』
「这样啊!」佑丞看了柏睿一眼,「猪老大你觉得呢?」
「我都可以。」柏睿认真地盯着便当,似乎不知该从何吃起。
「谁问你这个。」佑丞贼兮兮地笑着,「你说赖禹衡考虑这麽久才说,是不是原本打算瞒着我们自己去?」
「怎麽可能,」柏睿摇头,「只有你才会做这种事。」
『真的,只有你才会做这种事。。』我附和,『本人可是坦荡荡。』
「坦荡荡?」佑丞皱眉,「我看你是蠢溜溜。」
『那你是去不去?』我语带不奈。
「去啊!怎麽不去,」佑丞握紧拳头,满腔热血地说,「这可是打进好学生集团的难得机会。」
『单成绩而言,你也算是个好学生』我认真地分析,『但很明显的,你缺少身为人类应该要拥有的羞耻心。』
「那是什麽?」佑丞面露不屑,「可以吃吗?」
『管你可不可以吃,』我举双手投降,『反正你不要害我被自强教育就好了。』
「其实自强教育对身体很好的。」佑丞挑眉,语气严肃。
这是他开始要开始唬烂的徵兆,就跟吃饼乾前要打开包装是一样意思。
『好在哪?』我随口问。
「首先你把自己想像成一棵树。」佑丞深深地吸了一口和树没半点狗屁关系的气。
「树?」柏睿一脸疑惑。
「没错,就是树。」佑丞莫测高深地瞥了柏睿一眼,「一棵沐浴在阳光和空气中,身心灵都充斥能量的树。」
『如果你是树,』我用手刀朝他的脖子斜砍下去,『你爸我本人就是吴刚。』
「吴刚?那你去旁边罚跪,」佑丞盖上便当,一脸得意地说,「这就是吴刚伐桂的由来。」
「我吃饱了。」柏睿先是倒吸了一口气,接着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然後走到垃圾桶前将便当空盒丢掉,最後回到自己座位上准备就寝。整串动作行云流水,简直浑然天成。
「呃?」佑丞愣了一下才回头问我,「不好笑吗?」
『嗯!』我点了点头,『差你的代表作「酒後的心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