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饿了就赶紧先用米粥,等会还要喝汤药呐!」昔枝端着粥轻舀了半勺,仔细的吹凉後递到桂花嘴边,面带母性光辉般的笑容说道:「来,小姐请用。」
「没……关系,我自己吃就可以了。」桂花避开嘴边那不断逼近的汤杓,一边伸手想端过少年手上的汤碗,没想对方竟一把将粥端得老远让她构不着。
昔枝像母鸡般护着手上的汤碗,一边哭丧着说道:「小姐,您大病初癒,就让昔枝好好服侍您吧!」
眼见少年红着眼眶端着粥瑟缩在床边,十足的小媳妇模样让她好似成了坏婆婆一般,桂花无奈之下只好妥协地说道:「唉……就给你喂吧……」
在一勺又一勺地喂粥过程中,昔枝什麽话也没说,却总用一双欲言又止的杏眼瞄着她,而桂花一心只想赶快结束这场喂食活动,所以用最快的速度吃光了他碗里的粥,至於粥的味道……老实说,她真心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白粥了,洁白的米粒混着小米和小豆煮的软烂,每一口都带有淡淡的咸味和米香,看来这边的食物还挺合她胃口的。
【不行,不能被美食给诱惑了,要赶紧找出穿越回去的办法!】
「昔枝……你知道我因为『什麽」大病,所以失忆了吧?」桂花硬是接过少年想替她擦嘴的棉帕,再被他这麽服侍下去,她老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姐您……」昔枝缓缓起身,将手上的碗勺放到一边的托盘上,回过头带着满是感激的眼神说道:「您终於愿意和昔枝再多说一点话了吗?昔枝好开心阿……」
看着少年自顾着感动,就是没回答她刻意问的"什麽"大病,桂花不肯放弃,再度开口问道:「呃……那病……」
「以前您就爱和昔枝聊聊天的……」昔枝打断了桂花的发问,一屁股坐回了矮凳上开始掉起豆子般的眼泪,楚楚可怜地开口说道:「但奴婢就怕您其实还对那位公子还有眷恋,您一遇到那位公子後,就常茶不思饭不想的,好像看着昔枝却又像没看见一样......」
桂花看见少年哭红了双眼实在於心不忍,只好放弃继续敲打沙锅,她放软了语调说道:「谁说看不见阿?我就看见你眼睛像兔子红彤彤地。」
「小姐……您就别调侃小的,昔枝这不是担心您嘛。」昔枝的双颊红了起来,抓起袖子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水和鼻涕,终不再掉眼泪的他,反倒开始绞起了袖子,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道:「那……有件事不知道奴婢要不要再提起,因为日子也近了……」
「哪件事?」桂花看着昔枝眉头皱得可以夹苍蝇似的。
【这少年的颜艺可真不得了……】
昔枝一边用力地绞着袖子,吞吞吐吐地说道:「哎?就……就是,您和那公子的约定阿,说……说是公子若始终不愿嫁入桂府,那就让公子从今年三月起,每月最末一日到桂府来弹曲,一年後就算还清您给公子置办的宅院,那个从此两清的约定啊?」
「哪位公子?」桂花面上的表情当然是十分地困惑。
【那公子来又这公子去的,到底是哪位公子?难不成是我们『桂花』的情人?】
「当然是墨雪公子阿!」昔枝一双杏眼张的老大,心想:看来他家小姐真的把墨雪公子忘得一乾二净了,瞧,这不是连名字也记不得了!
「那墨雪公子是?」桂花光听名字当然还是不知道是哪位。
【刚刚少年说『桂花』要人家嫁进来,不嫁还得弹琴还债,可是怎能用十二次的弹琴就还清,是这世界房子太便宜,还是那公子是郎朗先生?】
昔枝见自家小姐真忘了那公子,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说道:「墨雪公子是倌楼里的公子阿!昔枝还记得,那时您听了公子弹琴後,整个人好像走了神一样,只顾盯着人家看呐!不过,这也难怪您,连秦太医都说了,说墨雪公子是京里一等一的才子呢!」
桂花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忍不住覆述着:「倌……楼?才子?」
【哇……这里还有这样的风月场所啊?不过,才子是只卖艺的意思吧?】
「是阿,後来您说那儿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您还特地再去馨月楼把公子赎出来呢!您给公子置办了宅院後,不论刮风下雨就老往那儿跑,对了,您还要小的每月从宅院後门送月钱过去,只不过您和墨雪公子不久前做了约定後,就再也没去过了,一直到您生了这场大病。」昔枝见桂花越听越模糊便越来劲,早把昨日少爷交代的『千万别提起墨雪』这事,忘得乾乾净净,自顾说得口沫横飞。
桂花听完昔枝绘声绘影的解说後,她发现『桂花』在感情路上的发展似乎不太顺遂。
【从『赎小倌』、『买宅院』、『偷送月钱』等关键词来看,难道我们『桂花』是打算先给对方做足面子後,再来个日久生情之计吗?可是似乎还没到生情这一步,就被对方浇熄了热火,加上『桂花』又生了这大病......大病!】
桂花望向昔枝焦急地说道:「昔枝,公子的事再研究吧!我想问你,我到底是生了什麽病?还有那秦太医提到的老神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