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血不需要很特别的工具,也不用什麽咒语或是暗示,简单到包包里有一把随身刀片和卫生纸就能做到。
拓像是在谈论哪一种零食更美味那般的、不经意的提了一下,但是赤司了解他的意思,他的表情说不上是什麽情绪,大约就是在说,既然要「照看」,当然是了解规则的对象更好也更容易沟通吧。
「那天是星期五吧!那,星期六在赤司家吃饭吧!」
桃井看着行事历,碎念着:「赤司你那里好像没有电视?那天有重要的比赛转播,会决定我们下一场的对手哦。」
篮球落地,绿间跟黄濑说了句什麽,才走过来,赤司还没应声,他就先说:「在计划什麽,要帮忙吗?」
地点是室内的篮球场,今天没有社团活动,不过他们已经习惯了要活动身体,於是几个人还是跑来了,社团的成员偶尔也会一起,不过今天凑巧就只有奇蹟的成员,搞得很像他们自己在练习和开会似的,其实并没有。
赤司抬头接住了不知从哪飞来的篮球,笑着说:「五月,不用了,真太郎,应该是星期五我们一起去超市买食材,星期六在我那里吃饭的话,你们一定都想烤肉吧,我觉得寿喜烧、火锅不错,不过不提前一天买的话,当天可能提不完。」
这群人的食量也很可怕是事实。
桃井接话说了一句「星期五超市有特价,所以要早点去」然後低头用笔注记。
赤司想也没想把球丢出去,然後黑子奇蹟般的出现的身影,用力把球砸……传向青峰。
「抢肉的时候谁也不会想看比赛吧。」
「阿哲!又不是我丢的,干麻往我这边砸啊!」
青峰抗议了一句,到底默契好,他接住球然後投向篮框,紫原没表情的说:「是我丢的,小赤不下来打一场吗?」
赤司翻了翻最近几场比赛的纪录,指示桃井一些地方,重新抬头没回答,脱下外套笑着问他们:「期末考前的读书会隔天要聚会吗?你们想吃什麽?」
这是两个问题,不过众人只听见一个问题。
「「「肉!」」」
「……」
黑子沉默了几秒,提醒:「这样考试的东西就忘光了吧,没关系吗,青峰你又会被当的哦。」
「罗嗦!才不会!」
「你的报告写了吗?」
「你这家伙!不要提醒我啦!」
篮球往黑子手上丢过去,黑子熟练地接住,继续说:「请不要拿篮球出气。」
「我才没有啊!」
桃井看完了笔记,黄濑看见她起身,「哦哦,五月!你来当裁判吧,三对三!」
赤司没说要不要打球,但他脱了外套下场是很明确的讯息,大家都跃跃欲试。
「好啊!」
「小赤,你跟谁一组?」
「猜拳吧?」
「抽签啦!」
「哪来的签给你抽啊,少来乱了。」
「小桃井,你说那天是几号啊?」黄濑突然想到什麽般说:「把时间发给我一下,我把工作排开。」
「没问题!我贴在群组里了!」
「OK。」
期末考,代表着他们又要上升一个年级了。
在一起比赛、打篮球,上课,写笔记,甚至是大吃大喝的回忆都累积了很多,即使只是随意地想想也让人感到感慨。
跟大家打球开心又痛快,至於他们计画要吃吃喝喝的细节,随便吧,反正桃井跟赤司会准备好的。
每年也都是这样,他们只负责一起采购时帮忙提东西,提供实实在在的劳力,至於脑力,桃井、赤司,顶多加上绿间,其他人的长处真的不是办活动和动脑。
发挥长处也是能者多劳嘛──虽然只是歪理,不过赤司没让他们动脑也是真的。
用赤司的话说,就是「这不需要动脑吧」。
因为提到了寿喜烧,很久也没吃到什麽好料了,於是打完篮球後,一行人又跑去吃了寿喜烧,然後才在车站解散回家。
黑子跟赤司的住处只有一站的距离,於是他们像往常那样步行回去。
这个「往常」,其实已经是很多天以前的事情了。
他们一起散步时的话题也都十分平常,只是日常的聊天。
「征,你之後还需要回家吗?」
「不用,说到这个,你上次借的书,还了吗?还没还的话,借一下。」
「好啊,不过你要做什麽?」
赤司笑着回答:「没做什麽啊,看看最近我家的哲也喜欢看什麽少女小说,我也看几眼啊?」
「……我才不是你的。」
赤司哈哈笑了几声,黑子也笑了,他露出了笑意,不一会儿想到什麽,又询问他:「对了,征,我有问题要问你。」
「嗯?随便问。」
赤司很随意的回应他,并不太在意他的说话方式,虽然黑子的开头总是很郑重,但问题也总是很普通,几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
「如果是我搞错,那就抱歉,」
赤司的眼底轻微的一滞,听见黑子惯常没有起伏的语气平淡的说:「但你是不是这一两天好像都在烦恼什麽事情……公司的事吗?」
当然不是,公司的事情有什麽好烦恼。
「你还真搞错了。」
赤司回答他这个问题:「我不会烦恼公司的事情。」
这个回答绕过了原本黑子问的问题,换个人就被绕走了,但黑子不会,他伸手握住赤司的手:「所以我搞错了吗?」
第二个问题难以绕开,赤司只好苦笑,他的语气也还是温和,听不出任何转折:「没有,你没有搞错。」
那你烦恼什麽呢?
黑子没有问,但赤司明白,他问了他就会说了,但是,要说的话早就说了,不需要等到现在,简直浪费时间。
所以说,浪费的这些时间对他来说是有意义的,赤司明白黑子的意思,他想说就会说了,黑子只是用他的方式在关心他。
虽然是问了,但是,对恋人而言,也不是必须一定要知道的事情,他们虽然是恋人,但也不是任何事情都要钜细靡遗的诉说。
真是直白简单又暴力。
也罢。
念头在他心里转了几圈,他一直用着那样思索的表情握着黑子的手,回过神来才松开。
「哲也。」
「是?」
「我想好了。」
赤司歛起一些温和,却绽出更加炫丽的微笑,微微的低下一些下巴,说话时不经意的飘散着甜蜜的香气。
他的嗓音柔软,黑子为着那样的神态,有一瞬间的失神。
醉人的神态还不足以迷惑他,但是,真好看啊。
「你想好什麽?」
「我想好了,你。」
但赤司只是微笑着,笑意灿烂,眼底晶亮的溢出罕见的光芒,彷佛放下了什麽心事和重担。
他在想什麽呢?
「……我?」
「嗯,我。」
「你?」
「不是。」
两人对话对不上频道,赤司笑了起来,恢复温和的模样,牵起他的手:「算了,陪我去买消夜吧,回家时,我有件想尝试的事情,必须要你陪我才能做。」
嗯?
怎麽听起来那麽暧昧?
恋人最近发掘了什麽别的……「兴趣」吗?
「征。」
「嗯?」
黑子松了手,忍不住一直转头盯着他看,很像在玩什麽幼稚游戏一样的行为,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征,你真的很好看,也很好闻。」
赤司倒是十分愉悦,愉快的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小哲狗狗的鼻子又失灵了吗?汗臭味你也觉得香吗?」
「我才不是狗呢。」
「哈哈哈。」
赤司露出稍微好奇的表情,笑过之後温和的问他:「不过,你居然看的出来我在想事情啊,有那麽明显吗?」
「如果那麽明显的话,我早就问了。」
黑子想也不想的哼哼一声:「因为,征你总是习惯把事情都放在心里吧?不管发生什麽事情,不管听见什麽事情,你都可以一如往常地做该做的事,我觉得能确实做到这点的征很厉害,但是,该怎麽说呢,我不太会形容这种感觉……」
连黑子的观察力都差点能骗过的「一如往常」说明了一切。
赤司看了他一眼,了然的用手指调皮的捏了捏黑子的脸颊,语气依然温和,但神色十分柔软。
「我明白了,哲也,以後我不会将所有事情都放在心里的,抱歉啊,让你觉得寂寞了。」
「什麽寂寞、我才没有,还有,这是在外面,你不要这样……」
「啊,我家的哲狗狗还害羞了呢。」
比起这些,能面不改色的讲肉麻话,黑子觉得这点最厉害了。
黑子偏过头去不想看见赤司那张好看的过份的脸,不仅好看,还一直飘散着诱惑他的香气,区区一个征,还跟他炫耀起来了……总觉得自己的脸一定跟苹果一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