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叶星云忙活了一天一夜,脸上红通通的,体内灵气有短缺情况,可他不叫苦也不喊难受,打算靠着夜间打坐再慢慢回补灵气。
萧若莹扫了眼他的状况後,毫不犹豫的把中品灵石直接捏碎,把灵气都回补给他了。
叶星云惊呼:「师尊!」
若要继续久留於凡界,所带的灵石终究有限,那些都是未防万一才使用的,怎麽现在就先用了!
萧若莹淡声道:「无妨,该用则用。你吃完这一餐先休息一会,下午继续往内走,这次一样要一剑解决二十只,但灵气的耗用要锁定在一半以内。」
叶星云握紧手上仙剑,小脸严肃道:「遵命,师尊。」
接着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每当叶星云完成萧若莹指定的目标与按情况增加的条件後,就会继续往前移动,都是晃步走着,一直往森林最深入的方向前进。
每每都是叶星云在树林穿梭间,解决掉那些视他们为眼中钉的吸血蝙蝠,而萧若莹就在下边慢悠悠跟着,然後一样用唤火术驱赶那些邪物,升火,铺毯,备水备食等着叶星云完成今日目标。
其实萧若莹早就辟谷,已无再进食必要,准备食物只是要给叶星云补充体力和调节身体的,她常常会在菜色内加些有助益的灵植或味道不重的丹药,帮他调节修真之躯。後者也不耽误时间,吃完後打坐调息,再之後前进,继续打怪。
这样日复一日,到後来担心萧若莹都没好好吃饭的叶星云,已经养成收拾掉吸血蝙蝠後,便会在森林打猎,抓些兽类回来加菜,并且亲手料理,跟萧若莹一起共享美食的习惯。
起初萧若莹是要他不用这麽费事,但碍於他不想一个人用餐的恳求下,前者还是只能默允了。
到第九日时,叶星云对付成群的吸血蝙蝠已是游刃有余,甚至在灵气有效节制、精准控制下,边打猎或之後的烹饪美食,都没有一丁点疲惫。本来灵石的耗用,也从一开始中品灵石至下品灵石,甚至之後已无再需要使用,俨然就是升级的成果啊。
萧若莹对此番成长点点头,原以为到叶星云跟得上吸血蝙蝠的躲闪速度,以及一对多的对战数量时,还需要再多费些时间的。
觉得差不多时候了,她开始指导叶星云的剑术基础,并把他心心念念的,象徵芎林峰弟子剑——《绯叶点红剑》的心法与剑谱授予给他,叮嘱他要循序渐进的学习,不可操之过急,贪快省事,也不可把他自身本就习惯了的《落叶快剑诀》和《十字剑诀》给落下,甚至因此荒废。
萧若莹这麽道:「虽然这两道剑诀本只是基础剑招,位阶也不如《绯叶点红剑》,但所有学习都是从起步开始的,就好比读书写字,也都是一笔一划、一字一句认得的,知道了这个音、这个字词,之後开始造句,甚至作诗论文。就如《绯叶点红剑》,也不是凭空成就出来的。」
耳边听着师尊的教诲,叶星云的视线此刻全黏在那本《绯叶点红剑》上了,他双手接过时,小脸满是欣喜,激动的直喊道:「谢谢师尊!徒儿定遵从师尊之令!」
之後的白天,叶星云忙着除掉那些害人性命的吸血蝙蝠,晚上则接受萧若莹的口头指导。
因着自己一身孩童模样,不好和叶星云对剑,且萧若莹主要目的在於帮他打下日後基础,因此是按着叶星云目前所知剑技和所记得剑谱,一一给予指导。至於《绯叶点红剑》便让他慢慢来,看领悟到哪就到哪。
「左边歪了些,持平,就这麽往右下挥动。」
「控制灵气,把灵气凝聚於丹田,你全都聚集在手上或剑上,用的便只是蛮力,胡乱挥剑罢了。」
「力拼不过时,你得用巧劲,且想像对方会怎麽应对你的招式。没有哪个敌人会乖乖站着任你打的。」
小孩样的萧若莹,拿着细长树枝,围绕在叶星云身旁指正他。觉得他有改正时,便退後了几步,要他开始与空气对练。
萧若莹负手在後,正色道:「你的剑招虽已然纯熟,但若能再改正一些出招时的小毛病,保持流畅度,去掉冗赘而不必要的,全神贯注於剑势上,才能更上一层楼。」
看着前方师尊的小小背影,叶星云认真道:「遵命,师尊。」
就这样接连过了几天,叶星云的剑技已达到萧若莹能认可的阶段了。
这天他们仍在林子里修炼,他却突然伫立於树上,眼神空洞,一手舞着剑,他虚空横划,似正顿悟些什麽。
本就在关注他成长状况的萧若莹,一脸毫不意外的走出树荫下,一挥手便在他身边布置结界,不让任何事物干扰到他。
事实上,叶星云这样突然顿悟的的情况已经不只出现一两次了,不得不说她这徒弟的领悟力真的特别高,对别人来说的一般小事,他却有另番想法、感受,甚至会想实践。
每次的顿悟都能让他的成长更上一层,身为他师尊的萧若莹自然是乐观其成。这种时候,她都会在旁默默守着他,必要时把那些林里出没的小兽给赶走,恶兽则是乾脆简洁的用符籙收拾掉。
想起前世书中的叶星云,那时已然十七,并未有师门,还是资源稀少的外门弟子,在一次去凡界出任务的历练中,就是从这吸血蝙蝠开始的。
他在这里为求术法和剑技,耗了四十来天才颇有番领悟,却没在这段灵力充沛而最佳年岁补些灵植丹药,好好塑造那修真身躯,致使日後因肉身不够强韧,近战时往往得靠术法或剑技来支撑。
那会儿的他只有炼气七层,孤身一人。
现在的他不只炼气九层,且还有一个金丹师尊相伴。
虽然这位金丹师尊在凡界因灵气稀薄受限,可能无法发挥金丹水准的实力,但充其量还是有筑基大圆满的能耐的。
萧若莹讷讷想着两世的差别。
深思间,叶星云顿悟已然完成,本护着他的结界也渐渐消散,他的神智开始恢复清明。
不远处,迎面而来的吸血蝙蝠们,不晓得是来晚了还是叶星云实在顿悟太快,总之藉着繁茂的枝叶作遮掩,成群结队的,从底下突然窜出,但冲向的目标却不是叶星云。
被作为目标的萧若莹不由得「咦」了声。
居然不趁刚完成顿悟,以及结界消散的这空档去袭击叶星云,而是找她吗?这吸血蝙蝠的智商,可真让她大开眼界啊。
不过这样也好,不必分神至叶星云那边去。萧若莹自在的拿出符籙,准备迎敌。
似乎是,损失太多同伴而产生了怨念,他们或许知道叶星云不好招惹,於是呼朋引伴,决定往那个看起来白嫩好吃的女童下手。
可就在他们飞至女童上方,还未俯冲下来之时,一道剑光又急又狠的闪下,伴随着少年喊道:「落叶十字剑!」
隐含怒气的声音,一瞬间便把牠和牠几个同伴给全斩於空中。
下头的女童一愣,符籙收起,改一个驭风术,把原本要落在她头上的那些吸血蝙蝠屍体,全聚在火堆里烧化了。
叶星云降落下来,愧疚的看着自家师尊。
没把敌人屍首给清理乾净,或是改施展其他术法使之避开,居然差点让那些东西都落到师尊头上了……没顾好四周动静,实在太惭愧,太不应该了。
叶星云虽然看见自家师尊无恙,心下松了口气,但也对自己刚刚的表现不是很理想而懊恼。
而萧若莹却全然未放在心上,只是赞赏道:「看来落叶快剑跟十字剑,你都巧妙的融会贯通了啊,做得很好。」
所以才能化繁为简,把这些招式合成自己掌握到的精华而使成一招。
听见称赞,叶星云一愣,腼腆笑道:「承蒙师尊教导。」
萧若莹点点头,这些日子早习惯叶星云这副谦虚样子了,每次称赞他时,他都会再返回的夸着自己,可能是礼尚往来的习性吧,因此她也不以为意。
她展开叶星云修炼的那卷地图,看了上头的几个记号,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原订计画便是按照前世剧情走向,让叶星云在这里历练一段时间,得到启发,再接下来就是去打那个蝙蝠头头,然後让他拿到属於他的机缘宝物,完成後就可以功成身退,到下个目的地去了。
事情进展的比想像中的好,萧若莹是满意的。
稍微与叶星云告知,要终止目前的修炼转而讨伐蝙蝠王去了。
他们两人加快脚步,向着森林中心前进。
而前进途中,从来都是叶星云在前,萧若莹在後的。
前者时不时都会回头看一下後方师尊的状况,萧若莹只以为,这是十四岁少年的不安,需要一个比他高深修为,甚至强悍强大的人在後方守着。
因此萧若莹道:「星云,别顾着後边了,这处有为师守着,你安心向前吧。若为师判断前方发生了些什麽你无法负荷的情况,自然会出手的。」
於是要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