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晨,我又来找你玩罗。」
骆梦夏每个礼拜固定二至三天会抽空来替朱海晨做心理治疗,心理治疗必须要极为有耐心,再加上朱海晨自我保护意识太强烈,几次下来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麽。」骆梦夏将自己买的积木拿出来,「你可以玩这个,一直待在房间里也会无聊的吧。你放心,我有跟宇默说了要送你。」
「……谢谢。」
「它里面有范本,你就按照步骤做。」骆梦夏帮她把包装拆开,「你小时候应该玩过吧。」
她以为朱海晨会像往常一样不回答,但这次朱海晨居然摇了摇头,然後开口,「因为希赫生病的关系,育幼院也没办法负担庞大医疗费,我去打了很多份工。」
「所以你连玩这些的时间都没有是不是?」
「嗯。」
「你有因此瞒怨过吗?」
朱海晨想了想,再次摇头,「希赫是我唯一也是最重要的亲人,我答应过要保护他。」
「看来你肯定很爱他。」
「这是当然,希赫可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朱海晨露出骄傲的表情,「只是……我好久没去看希赫了,我好想他。」
「你是说希赫在医院?」
「是啊,我想去找他,可是我不敢跟宇默说。」
这时,骆梦夏才发现原来朱海晨的记忆相当错乱,也许是因为朱希赫离她而去这件事对她来说,痛苦的令她宁可忘记这个事实。
「你一定很想他。」
「但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想让希赫看到。」朱海晨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虽然想去找朱希赫,却也不希望让他看见自己恶心的模样。
「为什麽不想让他看到呢?我其实特别佩服你。」骆梦夏的话让朱海晨感到疑惑,这样的她有什麽令别人佩服的地方。
骆梦夏继续说:「你怀着孕,身体状况又不是很好,还愿意冒风险把孩子生下来。」
「那是因为宇默很重视宝宝们,所以我要好好保护他们。」
「你自己难道就不期待孩子的诞生?」
「只要宇默开心就好,我的想法一点都不重要。」朱海晨喃喃自语着,「这样海晨才有待在这个家的意义。」
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究竟是什麽呢?骆梦夏想。
因为朱海晨,她开始思考一些从未想过的事情。
骆梦夏在工作中不是没遇过PTSD的患者,只是像朱海晨这样的案例还是第一次。
在她看来,叶宇默深爱着朱海晨,明明深爱对方,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不禁让她联想她和谷映帆的关系,最後还是跟她所想的一样,最终还是渐行渐远。
骆梦夏正想从包包拿出车钥匙,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她接起电话。
「请问是骆小姐吗?」这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是,我是。」
「可以请你来接谷映帆先生吗?他在我们酒吧喝醉了。」
「他应该不只我的联络电话,没有其他人能去接他?」
「我拨打其他人的手机,对方都没有接,你是第一个接电话的人。」
骆梦夏叹了一口气,「好,地址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她将喝醉的谷映帆扛进车内,替他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
「我到底是欠了你什麽?」骆梦夏看着一旁的谷映帆。
回到谷映帆的住屋处,她困难地先打开灯,扶着谷映帆进房间,才刚想把他放到床上,谷映帆整个人就压在她身上,让她一个重心不稳,两人一起跌坐在床。
「骆梦夏。」谷映帆撑起身子,缓缓贴近骆梦夏的唇。
「你知道自己喝醉了吗?」骆梦夏撇过头,没让他得逞。
「我知道。」
「你知道我有男朋友吗?」
「……我知道。」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麽?」骆梦夏质问他,「你想找女人发泄是你的事情,我已经当了一次傻瓜,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我没有把你当成泄慾的对象。」谷映帆捧着她的脸说:「我虽然喝醉了,可是脑袋很清醒,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麽清醒过。」
「你到底想干嘛?」
「我喜欢你啊。」
听到谷映帆说出她这辈子最想从他口中听到的话,骆梦夏以为自己会很开心,但她只是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谷映帆。
她不懂,真的不懂,为什麽是现在?
谷映帆没等她回应自己,又自顾自地说:「我以为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朋友、家人,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搞错了。知道你有男朋友,我却无法真心祝福你,要不是言晟威说的那些话,我可能永远不明白自己的感情,那天晚上也许才是我最真实的情感表现。」
「所以,你想表达什麽?」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而且我们对彼此都很熟悉,一定不会有问题。」谷映帆抓着她的双肩。
「你觉得还有可能吗?」骆梦夏质问他,「我爱了你十几年,你从没把我看在眼里,一知道我有男朋友才开始注意到我,现在又说喜欢我。谷映帆,你只是认定我一定不会离开你,那个并不是喜欢,只是不希望我离开你而产生的错觉。」
「这不是我的错觉。」谷映帆将骆梦夏的手贴在他的胸口上,「我不想失去你。」
骆梦夏感受得到他的心跳声,也看得出他眼神里的炙热,她有些迷茫望着眼前的男人,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谷映帆没等骆梦夏回答,直接将唇覆上她的,骆梦夏想要推拒却怎麽也推不开,也许在她心里根本没有想要拒绝这个吻,泪无声滑落。
谷映帆抹去她的泪,只能笨拙地用亲吻代替安慰,他褪去两人的衣服,贴上骆梦夏,与她十指紧扣。
「我们不该如此,我是有男朋友的人。」尽管和王诺予只是互利关系,她也不应该这样。
可是谷映帆彷佛没听到似的肆意点火,明明她能够轻易推开王诺予,面对谷映帆时却什麽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