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外出巡视的羽织,才踏出房门我就被某人有计画性的给堵到了。
是说躲的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既然是你自己来找我的,那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啊。
「唉呀呀、这不是山南先生吗?找我有事吗?不过很不巧耶,我现在要和新八一起出去巡视的说。」
言下之意就是我没空,不过话再说白一点就是我更本就是不想听你这只狐狸说一些废话;尤其是关於你请千鹤大人做传令这件事。不理会山南狐狸的欲言又止,我直接无视的从他身旁走过,然後我听到身後传来的话语後便停下了脚步。
「关於我让千鹤当传令一事,难道……你不生气?」
「生气?」
我冷哼了一声为这句话感觉到好笑。你这狐狸什麽时候转性居然会怕我生气了?
「我为什麽要生气?我不记得山南你有这麽怕我耶。再说了,和一个不守诺的人生气根本就是浪费心力啊。」
「…………………。」
很好。我就是要看你这只狐狸的僵脸,於是乎,趁胜追击。
「而且,依千鹤的个性她绝对会不加思索的就答应你或者其他人的任何要求。所以,我绝对不会因为你的不守诺而感到生气,也更不用说後来我也没有完成和你的秘密协定……」我侧过头,对着身後背对着我的山南狐狸继续说:「--因为我们之间有没有任何约定都是无所谓的。」
☆☆☆☆☆☆☆☆☆☆☆☆☆☆☆
「好慢啊小魅瑠!」
「抱歉抱歉,刚刚路上遇到山南先生就稍微聊了一下。」
我面露歉意的对已经在大门口等着我准备要出发的新八还有其他队员说声抱歉,接着在新八的一声令下,二番队的队员们立刻朝京城的大马路前进,开始巡视的工作。
「不过还真是意外啊你居然还会跟山南先生聊天。」
虽然新八没来由的突然冒出这一句,但他的目光仍是警戒的注意四周。
「欸欸欸、」我往前一步与新八并肩同行:「干嘛说的一副我和山南是死对头一样啊。」
「难道不是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阵子你对山南先生的态度和之前有落差。」
「有吗?」
「哪没有!」新八对我露出少来这套呼咙我的表情:「你和山南之间虽然关系没有很好,但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相敬如宾。」
「喂、新八鸡,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啊,我和山南相敬如宾有什麽不好吗?这是应该要有的基本礼仪啊。」
你们这些人很奇怪,对你们有礼貌你们反而觉得怪?这是怎样啊!
「不,以我对你的观察,基本礼仪在你身上来说根本就不适用!!」新八对我摇摇食指:「而且你对山南的态度大转变是在池田屋事件之後,所以我可以大胆的推测唯一有可能导致你对山南不满的就是这次小千鹤当传令这件事。」
「……………。」
靠、新八鸡,你那简单到不行的脑袋瓜居然也有这麽灵光的一天!!这实在太让我惊讶了!
「等等、你那一副怜悯白痴的眼神是怎麽一回事!」
「咦?我不小心说出口吗?!!」
「啧、算了。」
反正也被当白痴惯了……不对、这是什麽说法啊!应该是说,看在他是兄弟的女人(虽然还不是)份上,他这堂堂男子汉就不和她这小女子计较了。
「我都听左之那家伙说了。」
「……………。」
在听到某人的名字我心虚的愣了一下。
「他说当你一听到千鹤是传令的时候你整个脸都绿掉了。」
「……………。」
「所以,要说你没有生山南的气我和左之才都不相信咧,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啊啊、既然被识破了,我也不打算再压抑我想把山南狐狸碎屍万段丢到河里喂鱼的杀人动机冷声回应新八:「不然你觉得我该怎麽做?」
态度瞬间的转变让原本还嬉皮笑脸的新八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有些结巴的解释:「痾、小魅瑠,我没有想要和你吵架的意思啦……只是、」
只是这浑水他不得不淌啊,他可不希望自己最好的兄弟恋情无疾而终阿!!(含泪)因为昨晚喝酒的时候左之向自己提出了一个严重到有可能会致他於死地的请求。
不得不说当下听到这个请求他非常的为之却步啊,因为要是弄个不好的话非死即伤啊!!
『……左、左之,这种事你自己跟她说不就得了。(汗)』他光听就需要喝口酒壮壮胆。
『……我说过了。』
『所以呢?』
『所以她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没有理过我了。』
『………………。(囧)』
於是,牙一咬,他决定豁出去的说了,他唯一只求眼前的女子能对他手下留情一点,不要卯起来海扁他就好。
「只是我不懂为什麽每件事你总是都替小千鹤做好决定呢?」
「………………。」
咽了咽口水,新八对於魅瑠的沉默不语感到有些不自在,然後看到魅瑠那紧绷的表情渐渐柔和放松了下来,他才用着好哥们的方式轻拍了下她的肩之後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其实,就算不用左之还是新八或者其他人来说我自己也明白的。
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一昧的以自己的角度来替千鹤做所有的决定,完全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及任何的想法。
但,若可以的话你们以为我喜欢这样吗?能过着简单又平凡的生活我又何尝不想呢?,就和那个人一样,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共度一生……但偏偏我和千鹤都已经被卷入了这个漩涡当中……
默默的走在队伍後方,我替自己还有千鹤的身份感到言不由衷。
一个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拥有纯正的鬼族血统,一个则是鬼族出身却没有鬼族的血统……这是多麽强烈的比对啊。
在我还沉浸在纠结的情绪当中,街道的前方出现了也正在巡视的十番队,然後新八回头朝我使了个眼色。
「……干嘛。」我走近新八身旁。
「忘了跟你说,不过你可千万不要跟左之那家伙说唷。」
他决定要在背後替他的好兄弟默默的推上一把,不然都原地不动是要急死谁啊!
「……………。」
「我从来都没见过左之那麽关心一位异性唷。」哼哼、这样说应该很明显了吧。
「你是说对千鹤吗?」
往前方看去正好见着了千鹤和原田正在对话。
「对,对千……──完全不对!!」
是说你这女人到底是要迟顿到哪里去啊!!(抓头)
「不然呢?」我一脸不解的看新八鸡一副濒临崩溃的样子,开口:「难不成还有其他异性?」
「…………………」新八鸡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无奈且无力的说:「唉唷、我不管了啦。」
「蛤?」
「没事没事,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吧。」
囧着一张脸,新八这才知道为什麽左之迟迟进攻不了眼前这女人啊。因为这女人实在是迟钝的不可言喻……什麽还有其他的异性?!!你不也是其他异性之一吗!!!小魅瑠你到底要多迟顿才可以啊啊啊啊啊!!
然後我跟着一张囧脸的新八鸡一同前去和十番队会合。才刚靠近就听到千鹤正替为维护京都治安却落得遭京都人讨厌的新选组抱不平。
「小千鹤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叫所有京都人都讨厌现在的幕府呢。」
「魅瑠!还有永仓先生!」
「唷、打听到你父亲的消息了吗?」
新八鸡爽快的和千鹤大人打招呼。
「……没有。」
千鹤低下了头,对於一点都打听不到父亲的消息感到失落。
「没关系啦,今天没有还有明天啊,对吧?」
我直接无视某人一直对我投射过来的眼光,拍拍千鹤的头要她不要气馁,她也因为我这一句话露出了微笑,然後也我听到身旁的某人重重的叹了口气之後他的目光才从我身上移开,而我那有些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放松。
「新八,有什麽异状吗?」
「表面上是没有……不过有谣传长州藩的家伙正在往京都聚集。」
「啧、长州那些家伙不知道又要做什麽了。」
「咦?!」
拜托一下可以不要再来乱了吗?或许是发现到我和千鹤的不安神情吧,左之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开口要队士们先行回去。
「好了,那我们走吧。」
左之催促着一头雾水的我们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等等左之,什麽『走吧』?是要走去哪里?」
「总之是个好地方啦,走吧。」
那张温柔的笑容就这样冲着我对我漾着,而我突然好想要永远独自拥有这张让人感到温暖的笑容……发现到这惊人的事实,我像是被人一头棒喝似的僵硬且尴尬的把视线快速转开并拉住千鹤的手往前方快步走去。
「……小、小千鹤我们走。」
「咦?可是……」
千鹤有些尴尬的回头看向原田,而後者只是对千鹤微微一笑示意她就这样往前方走没关系。
☆☆☆☆☆☆☆☆☆☆☆☆
「似乎已经开始了呢。」
才走到十字路口就听到笛声、太鼓声及钲鼓声,在转过转角後,映在眼前那繁华的景象让我还有千鹤都不禁瞪大了双眼。
将视线转向人们所注视的方向,盯着那宛如小宫殿般的轿子一个一个缓缓的从人墙中间穿过我简直是看得入迷。因为好久没有见到这麽人山人海的盛况了,虽然之前和千鹤在江户也有庆祝的祭典,但论富丽堂皇的程度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
只园的祭杂子的声音响彻四周,顿时让我有种暂时与这阵子扰人、繁杂的事物脱离的错觉。
「只园精舍的钟磐,敲出人生无常的声响;娑罗双树的花色,显示盛极必衰的道理。骄奢者不久长,犹似春梦;强梁者必消逝,恰如轻尘……吗?」
我听着新八鸡吟出和他一点都不搭嘎的句子,很不客气的吐他槽。
「你一个人在这边感触个什麽劲啊。」
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
「不是嘛,听着杂子的声音,我就突然想起有一部战记叫『平家物语』里面的开头嘛。」新八鸡连忙解释道:「无论多麽繁华的事物,终有衰落的一天……也就是说事间万物没有恒常不变的。」
「…………………。」
就像是眼前如梦般的光景以及和新选组的大家相遇的事也是……总有一天,彼此之间的关系也都会改变的吧。
「不过我说新八啊,你之前一直误以为杂子的声音是只园精舍的钟声对吧?」
「蛤?」不是吧?
「那、那是平助说的,才不是我啦!只园社里奉祀的牛头天王不是跟只园精舍的一样吗?所以平助那家伙说,搞不好在京都也能听到钟声什麽的……」
「噗哧!!」
原本还觉得没什麽,但听完他的解释却觉得真的是太好笑啦!
「我说新八鸡,你居然真的会相信平助那家伙说的话??!!花哈哈哈哈!!明明是不一样的东西、噗哧!」
「新八,你脑子还好吧!?」
「你、你们两个吵死了啦!」
看着我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吐槽,千鹤不禁笑了出来。
「不过……我们这样在外面偷闲没有关系吗?要是被僵脸土方给知道了……」
我已经可以想像回去後他的脸会有多麽的臭了。
「可是叫我带你们来看祭典的就是土方先生啊。」
「──咦咦咦咦咦咦!!!!」
我不可置信的发出一连串的疑问音。今天是怎样?副长跟总长同时转性了是吗!?这也太可怕了吧!!
「这大概是给你们的奖赏吧。虽然他看起来是那样,不过其实是个很贴心的人唷。」
「既然僵脸王都这麽的批准了,那我们往前一点看吧。」
我兴奋的拉着千鹤的手朝人群中挤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麽我总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似乎从刚刚就一直存在,会是谁?我环视四周却没有任何的发现,但就在我打算放弃寻找的时候,背後却传来了一股锐利的杀气,待我转过身後,那杀气也随着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左之那张担忧的脸庞。
「怎麽了?」
「你没有感觉到……唉唷、」
话才说到一半,我整个被移动中的人群给往前挤去,就在我被挤得动弹不得还在惊呼人潮实在是太可怕的同时,我先是感觉到我的手被一股粗糙的温暖给握住,接着一股力量将我拉了过去,待我回过神时我已在某人结实的胸膛里。
这样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让我有些惊慌的想要马上推开这令人迷恋的温度……痾、对不起,我刚刚说我迷恋什麽?我抬头看了下把我拥在怀里的家伙……───咦咦咦咦咦!!!等等、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啊啊啊啊啊!!
就在我还在纠结自己脑袋是不是坏了的同时,那原本只是轻覆在我腰上的大手稍微用了力,让我的人整个贴近他的胸膛用着恳求的语气在我耳边对我说:「魅瑠,先这样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你、你要说什麽啦!」
虽然被这样莫名其妙抱着,也想着不赶快推开他不行,但却也想就这样持续下去,不想分开,就好像陶醉在其中的感觉。
这样的想法超矛盾的啊!!
「我很抱歉那天我对你所说的那些话……」
「…………………。」
喔对了,就在池田屋事件的隔一天,原本我是打算要去跟山南狐狸大吵的啦,原本。
但路上就被左之这个程咬金给拦截了。然後,那天好脾气左之先生罕见的对摆明要去找碴的我发了顿脾气。
『你没有立场对山南先生发脾气,因为最终答应的是小千鹤自己不是吗?!』
『不要每次都那麽自以为是的替千鹤作决定,你是你,千鹤是千鹤!』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且明白这件事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当下被吼的有些委屈,委屈的点是因为他後面那句话像极了是在说我凭什麽替他的(←这是魅瑠自己加的)千鹤作决定一样要我管好自己就好似的,於是我就直接揍了左之一拳然後什麽牢骚都没发就转身闪人了。
之後碰面我像是小孩子在赌气一样装作没看到不然就是不和他说话。
是说之前好像也有类似这样的状况……(抠脸)
「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每次都只想到别人却不顾自己的安危,由其是关於千鹤的事情。我知道她对你来说很重要,但相对的对我来说你也是很重要的啊!」
「…………………。」
我是不知道眼前这男人到底是以什麽样的心态对我说出这样子的话,但老实说能被一个人重视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知、知道了啦。反正、你快点放开我啦……」
轻推了下他的胸膛,不知怎麽的,总觉得被他碰触的地方开始变热了而且思绪也越来越混乱了……这是正常的反应吗?
「………………。」
左之有些意外她的反应。
怎麽今天突然那麽轻易的就妥协没有任何异议啊?通常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会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反抗下去啊……
然後在他看见那张有些害羞的表情还有微微泛红的双颊……天啊,那表情根本就是在对他说赶快来亲我那样诱人啊啊啊啊!!
这根本就是在考验他的把持力嘛!
咽了口口水,他决定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要淡定不要把才刚建立好的关系又因为一时冲动弄的一发不可收拾啊。
松开环住魅瑠的双手,他盯着她的眼眸说:「咳、那个魅瑠啊,以後不管有什麽事你都可以来找我商量,因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我会负责保护你的。」
他已经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平常一样,希望没有露出什麽破绽啊。
「既然如此,我就先谢谢你啦。只不过……」我停顿了一下:「为什麽这句话在我耳里听来却有种心虚的感觉啊?」
「咳、怎麽会!!小魅瑠我可是真心的唷。(冒冷汗)」
像是怕被抓包,左之连忙(心虚的)解释。是说要是被知道他刚刚起的邪念的话,保准下场绝对会很惨啊!
看左之一脸慌张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哧。」
其实这男人还蛮有趣的嘛。
「嘛小魅瑠你不要笑啦!我是认真的啊!(虽然起了邪念)」
「呵呵,可是看到你那麽慌张的表情我就是很想笑啊。」
从这之後,我和左之成了真正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这是魅瑠单方面的想法),而这样看似风平浪静(?)的关系也一直到了庆应三年的三月才开始起了巨大的变化。
那时的我,彷佛是回到以前一样,孤僻、冷漠;但不同以往的是,我发现我已经彻彻底底且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性情温柔却又不失强悍的人类男子。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永远都不要发现这样子的情感,因为这样他就不用陷入所谓的鬼族纷争,也更不用拚了命的保护什麽都不是的我而随时都有可能牺牲生命。
──因为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子做啊,左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