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其他人认为她在无病呻吟,只是在讨关注。」
「但她仍会义无反顾的走在寻求死亡的路上,并以自身的死亡把那些谣言给封住。」
「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说她假装忧郁了。」
「而她,也能迎来她所期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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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徐徐吹来,荫绿茁壮的大树随之摇摆身躯,绿叶发出沙沙声,沐浴在阳光下。
花无荒荆夜正在前往辅导室,她转头看向操场,静静地远远观望。
所有人都挥洒汗水,为他们美丽的青春添加各式各样的色彩,他们的每一刻每一秒或许对这个世界不值得一提,但他们仍投入身心去享受。
只有她一人,孤独的站在另一边,不去参与,不进行干涉。
就算她什麽都不做,仍会引来其他人的注视。
「看啊,是那个瘟神学姐!」「老是冷着一张脸,恐怕脸部神经失调很久了吧。」一些人见到她总是冷嘲热讽,针锋相对。
「装什麽高冷,以为自己很酷啊?」「对啊,矫情造作,真不懂为什麽她可以拥有特权,」「说不定是她的家长买通了校方呢。」也有人总是在嗤笑她。
虽然她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但实际上她每句话都记得很清楚。
人都有感情,她也不例外。
她以为自己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如同长辈们所说的控制情绪,将悲伤压抑住,向外人表现出坚强勇敢的个性,结果才发现自己什麽事都做不到。
「你怎麽每天都这麽忧忧郁郁啊,笑一笑就好了。」
「加油一下,就能撑过去了。」
「你就是因为太负面所有才过的这麽难过。」
「你现在会这麽忧郁是因为青春期,过了18岁就好了。」
所有的话她都记在心里,只是她会假装全都忘记了。
久而久之,她就只记得悲伤,忘记了快乐。
如今的她,不过是为了妈妈而愿意多活个两年。
「我不需要别人同情,也不需要别人的大道理。」
「仅仅只是想死而已,但现在因为约定,无法实现。」
是正确的吗?不是正确的。
是快乐的吗?是伤心的喔。
是自作多情吗?是自作多情喔。
是正常的吗?两者亦是。
是智者吗?是愚者喔。
是为了自己而活吗?是为了别人而活喔。
是想驻足不前吗?是想永远停滞於原地喔。
是想休息吗?是想休息喔。
是暂时的休息吗?是想永远的休息喔。
这是个怎麽样的选择呢?
这是个被人所禁止、恐惧、退却、危险而吸引人的选择。
一个名为自杀的抉择。
一个被生命所厌恶的愿望。
被生命判下的罪:不自由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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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为什麽我要来网球部这里?」被辅导老师叫来网球场的花无荒荆夜疑惑的问道。
「因为花无荒同学你的注意力不是常常不集中吗?」辅导老师和蔼的笑道:「我想,我们可以先从关注比赛开始训练。」
「这听起来一点也不合理。」花无荒荆夜神色复杂的反驳。
此时的两人正坐在网球部老师旁边的座椅上,捧着水壶的花无荒荆夜背靠座椅,双目无神空洞的凝望着远方的云彩。
微风吹拂过她的脸颊,挽起了她乌黑的发丝。
原本被校服领口与发丝遮住的颈部,显现了出来。
看见黑发少女的颈部有些微红的印记,辅导老师疑惑的问道:「花无荒同学,老师能问一下你的脖子怎麽了吗?红红的,受伤了吗?」
对此,花无荒荆夜淡定的回应:「喔,那是我昨天上吊失败的结果,有个爱多管闲事的路人在我吊上去不到5秒,就跑过来阻止我自杀。」
「花无荒同学!下次别再这样了!老师会帮忙你处理好压力与情绪的!」
另一边:
「要不要试试看二对一?」此时正在和网球老师讨论友谊赛的绿发少女,虹色妮诺自信满满的笑着回应:「这种吃口香糖的温和对手不管来几个,我都不会输的。」
另外一边,正在吃口香糖纳凉的友谊岁选手露出了不爽的神色。
不过在虹色妮诺说话前,她们两人的脸色已经足够看不起人了。
向来不管事,只负责观赏的花无荒荆夜也微微皱起眉头。虽然是他校学生,但不知道为什麽,那两个给人不尊重的感觉。
看的她都想教训教训她们。
「好啊,就二对一吧。」网球部的老师爽快的答应:「毕竟只是一场练习赛。」
不过一旁的啦啦队倒是不怎麽同意:「我说,腕方仁子老师,这样不太好吧?」「是啊,我们作为啦啦队都有些不同意呢~」「那两边的是强化选手,妮诺同学只是被找来帮忙的。」
正当花无荒荆夜准备和她旁边的辅导老师一起观赏比赛之时⋯⋯。
「那就这样吧,花无荒同学。」闻言,正在喝水的花无荒荆夜呛到,咳了好几声後才回神:「老师,有什麽事吗?」
「你来帮忙妮诺打比赛好不好?很好玩喔。」正知道花无荒荆夜对很多事都不敢兴趣,网球部老师才会想用这次机会让花无荒荆夜试试看。
「可我运动神经不好,不怎麽会打网球。」骗人,你明明之前杀死怪物超级轻松。
有看那次事件重播的众人默默吐槽。
「试试看嘛~正好运动一下,让心情保持愉悦。」察觉到身旁辅导老师视线的花无荒荆夜最後还是不情愿的接下了网球拍。
只见她懒懒散散的走到网球场,身边跃跃欲试的虹色妮诺则兴奋而开心的朝她笑着。
「花无荒学姐!请多指教了!」有看过花无荒荆夜之前杀死怪物的影片的虹色妮诺,以崇拜的目光看着花无荒荆夜。
「唉~只好想办法打了。」正当对面的选手以为可以暴打对面的时候,虹色妮诺发球了。
想当然,对面的选手轻松的打了回来,认为花无荒荆夜很好对付的对方朝她打过去。
於是接下来,花无荒荆夜不负期望的用力打了回去。
只不过,这一球并没有直接落地,或被对手接到⋯⋯。
「啊!抱歉,偏离轨道了。」花无荒荆夜敷衍的道歉:「我不擅长网球,打不好。」
刚才的那一球,正中对面学生的头部,直接把她给打昏了。
「你⋯⋯你是故意的吧!!」对面见同夥被打昏,立刻气的大吼大叫。
「不是,我控球不好。」「花无荒同学,下次请小心一点。」网球部老师笑呵呵的打破气氛。
「那现在怎麽办?只剩一个选手⋯⋯。」见证花无荒荆夜暴力击昏对手的啦啦队队员们,脸色发青的开口问道,看来花无荒学姐真的如同传闻中的一样,惹不起。
虹色妮诺看向网球部老师,两人用眼神交流後,决定让花无荒荆夜继续比赛。
因为方才的事故,对面使出浑身解数,把花无荒荆夜打的无法还击。
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是她懒得还击,直接原地站着不动,有球接近就伸拍子去接。
对方被她的表现气的差点破口大骂:「给我认真一点!!瞧不起我吗?」
对此,黑发少女只是一脸茫然的表示:「来不及反应。」
然而明眼人都看出来,花无荒荆夜纯粹只是在气对面。
「花无荒学姐,加油!!」一旁观赏的学生们纷纷喊道。
「这次我不会放水了!给我有所觉悟吧!」「我试试。」在紧张的气氛下,对面的选手跳起身,汗珠从额头低落,球拍用力的击出网球。
两人互相来回差不多3次後,对面击出了最强的一球。
被嘱咐过球要打低一点的花无荒荆夜照做,她神色认真,乌黑的眼眸全是网球的踪影。
她挥出了球拍⋯⋯球飞过去了⋯⋯。
「啊啊!好痛!」只可惜,对面没想到这球会直接撞到她的肚子,偏偏还是全力一击。
花无荒荆夜淡定的喔了一声:「失算,抱歉。」依旧非常敷衍。
「同学你没事吧?!」「快扶我去休息!我不要和她打!她会要我的命的!」网球部老师迅速上前关心那名少女,只见少女露出看见鬼似的表情,哭哭啼啼的抓着老师的衣衫。
其他人转头看向花无荒荆夜,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辅导老师则露出已经习惯的笑:「看来她的网球还是一样不准啊。」
可是,为什麽我觉得她是故意的⋯⋯其他学生吞了吞口水。
因为两名学生都被花无荒荆夜打下场,因此虹色妮诺只能和真中啦啦和梦川唯练习了。
时间快转至欢送他校学生离开,只见花无荒荆夜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两名学生:「希望下次我们还能有愉快的友谊赛,我很期待。」
简单礼貌的问候话在那两名学生耳里却是浓浓的恶意和恶趣味。
两名少女立刻拔腿狂奔,她们再也不要见到那个恶魔!
「那个花无荒学姐,你今天的表现真的超棒的!」「梦你要不要来美妙天堂来当偶像!」真中啦啦和梦川唯小心翼翼的推销。
花无荒荆夜撇过头,不在乎的回答:「没兴趣。」
「梦来试试看嘛⋯⋯偶像可是很热血的!妮诺你也梦一起来吧!」
「没有兴趣,不想试,谢谢不送。」花无荒荆夜面无表情转回头,声音冰冷的如同夹杂了冰霜的泠冽寒风,冷漠得令人感到惧怕。
神明大人没有要求她天天都去美妙天堂,所以她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她越陷越深,她就会再次收到打击与伤害。
唯有趁关系还没建立时快速斩断,不留痕迹,才不会收到背叛。
「我只想回去,别挡我。」
即使只有一瞬,真中啦啦也能捕捉到。
她骤然瞪大眼睛,彷佛从花无荒荆夜那空洞却冰冷的眼神中,看见一闪而过的悲伤与逃避。
那是能淹没自己,犹如大海般令人感到沈重的痛苦。
冷漠的态度不过是她的伪装,实际上黑发少女只是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易碎的心。
不再去对友情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