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秒,阮父手臂一痛,他手中的棍子就这麽被人踢掉了,掉落在地面上,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来。而从来都是落在别人身上的拳头,第一次落到了自己身上,他才知道血肉被拳头击中的感觉,是该有多痛。
「孽子!」阮父捂着腹部大喊,连脚步都往後了几步。
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从公车站走到简餐店,中间还要经过一座公园,而这座公园本就荒芜,连来泡茶、做体操的老人都看不见。
然而,这一切却只是阮父噩梦的开始。
击中腹部的拳头、从胸膛、移到了他的头部,就像往日他虐待他的妻儿那般,力道次次入骨。他本就老了,而对方又是年轻气盛,一被压着打,一下又一下,恨不得将他往死里打,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阮父也记不清他被打了几拳,只记得面前一片血水模糊,而对方也没放过他的意思,他被人压制在地,肩膀处更是被人抓着往地面撞了无数次。
他浑身无力,另一只往一旁摸索,想找东西来做武器,然後──
他找到了。
「去死吧!小杂种!」从公园地面上,拾起一块小石头的阮父,更是突然暴起,面孔都被打到扭曲了,却也不能遮掩他眼中的凶光。然而,他才刚把压制住他的少年推开,想要石块袭袭对方的头部时──
「呜──」阮父突然被一记闷棍打中後脑勺,在他昏过去前,才发现跟在他儿子身边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後。
而她手中拿着的棍子,正是方才被踢出去的那一把。
她方才打他的狠劲,就像身前的少年一样,恨不得令他屍骨无存。
阮父终是晕了过去。
「阿郁......」而方才把人打晕的温若和,见阮父倒地,终是再也支撑不住,手中的球棍「哐当」一声落地,直接腿软得瘫坐在地,想把自己撑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根本就使不出力气。
只是,事已至此,温若和还是不望抬起头,望着站在阮父身边的阮郁之,勉强地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没事吧?」
她顾不了自己,满心满眼全都是对他的关心。
而阮郁之,望着瘫倒在自己身前的阮父,一时之间回不了神来,当他看见阮父满脸是血,尤其肩膀像是脱臼了一般,他才缓缓地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发现上方除了自己、还混了阮父的血上去。
但是下一秒,他的注意力立刻被一旁的温若和吸引过去,望着掉在她身边的棍子,他也不知他怎麽了,他一把将阮父推倒在了一旁。
他几步走向温若和的方向,在她的目光下──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擒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明明说要等她的,只是这一刻,他却再也控制不住,他心中蜂拥而出的情感,像是滔天句浪一般,直接将他所有理智击垮,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她是他的、没人可以把她抢走、是他独一无二的──
温若和眼睫微颤,在他的注视下,缓缓闭起了眼帘。
她的默许,几乎将他最後一丝理智,彻底击垮。
如果有人回忆起,初吻应该是什麽滋味的,那在场的人,大概也只会记得,初吻──是血腥味的,在混杂着血水和泪水之中,他们迟迟没有打破的关系,终究是被突破了──
虽然只是单纯唇贴上了唇,他们的关系,却在这一刻变得不同了。
後续温若和她就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後来洪老师来了,要他们别怕,他们在路上被人袭击的事情,老师会帮忙处里的。阮郁之那边是刘叔过来了,而温若和,本来还以为会是温母请假赶过来接她──
当她看见温父的公务车停在警局门口时,她的心跳瞬间提了起来,根本就不敢看他,直到那一双皮鞋,在她的目光中停了下来。
她低着头,手紧攥着自己的衣袖,却被阮郁之从一旁伸过手拉住了。
她本来以为会被挨骂的,由其温父又朝她伸出了手,她往後一缩,没想到那双手,不但没落在她脸上、也没有半点疼痛的感觉,而是落到了她肩上,她猛地睁大眼,便听见温父的嗓音从她头顶上方响起。
「是你啊?小郁。」没想到,温父竟然认出了坐在一旁边的阮郁之,但也没说什麽,就朝他和刘叔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再看向洪老师,「老师。」
「若和,在干嘛?」见她还在恍神,温父忍不住出声提醒,「走了。」
「我先回去了。」温若和只来得及和阮郁之道别,就急忙跟上温父的脚步,跟着温父进了他停在门口的公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