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玄絃與墨 — 第八章 身分曝光

隔日一早,玄弦睁开双眼头痛欲裂,南莲见状扶起玄弦,在桌上到了杯水给玄弦。玄弦嘬了几口,将手按在额上。

「更衣吧!」南莲过来伺候。

禾舀稻和三叔已经在庭中等候多时,南莲跟在玄弦後方缓缓走来。

「来了!来了!上车吧!」

「那个……我昨天怎麽……回来的?」玄弦说得有些惭愧。

「是朱公子送你回来的。」禾舀稻看着书,表情淡定。

「他?完蛋了……我什麽都想不起来,呜……」玄弦双手抱头。

「你不胜酒力还这麽贪杯。」三叔说。

「昨天应该没做甚麽丢脸的事吧?」玄弦双手呜住脸。

玄弦左思右想的,脸都要揪在一起了。

「啊!」玄弦想起昨是得片端,这一声吓到车里的人了。

「干嘛?」禾舀稻用书敲了玄弦的头。

「想起来了……太丢脸了……」玄弦想起若那一吻,实在是太害羞了,轻轻抚摸自己的双唇,不禁发了个抖害羞的摀住脸。

三叔掀开的帘子看了窗外的景色。

「是城门!未夜县到了。」三叔惊喜地笑着。马车穿过城门,映入眼帘的是热闹大街,这里的人穿着和京城女子不同,这儿的布质轻揉薄的像纱一样透光。三叔为马夫引路来到北堂府,北堂府正是姑姑所在,北堂家在当地是有名的富商,可惜北堂老爷在出海从商时意外出了事,姑姑接手了北堂家的产业做的是有声有色,众人都叫她北堂夫人。

「到了。」马车停在北堂府门前。一位娇小的婢女前来引路,北堂家比将军府大了几十倍,若是一个人走怕是会迷路,里头种的一花一木都有人精心照顾,花开的极美。走过无数条长廊,经过无数间厢房,那尖尖的屋顶一层一层与那蓝天白云映着看上去别有洞天呢!一路走来府内是极其安静,只能听见稍微的鸟鸣。

「各位在这稍等一回儿。」婢女将门阖上走了出去,过没多久端茶的婢女前来,双手捧上将茶地给每位客人。北堂夫人来了後面领着不少婢女和仆人,大阵仗的走来,头上的金色头饰上面还镶着绿石和红石,身上穿的缎子是极品中的极品,脖子上戴着纯银打造的饰品,裙摆上有着做工繁杂的金丝刺绣,再来是银丝刺绣的鞋子。

「姑姑!」玄弦上前抱住姑姑。

「玄弦?三弟也来了,这位是……」

「这位是我朋友禾舀稻。」

「欢迎欢迎。」姑姑笑着坐上主位。

「今日在这住上一晚,晚宴明日晚上才办的。」

「我们提早一天前来是三叔有事要说。」

「什麽事?」三叔支支唔唔的说不出话,玄弦用手推了推三叔挑了眉要三叔快说。

「就……我想娶我中意的女子不知姊姊您同不同意?」三叔紧张得紧抓衣袖。

「你想成家?可你这性子我真不知道该说甚麽……」

「我愿意为她改变,不再如此顽劣。」姑姑眼神有些疑惑。

「姑姑我会盯着三叔的,您不需要担心。」

「有玄弦在大可放心了,那就这样吧!」

「姐姐是同意了?」姑姑点点头,三叔欢喜地看着玄弦。

「我没想到姑姑竟然这麽容易就答应了,害我白担心了,走吧!去吃点东西。」玄弦笑着和禾舀稻走在路上。

「这里产金针花吗?」

「是啊!这里的金针花非常好吃,煮汤炒菜都行。」

「我想试试。」

「好啊!我带你去。」

玄弦找了个路边摊。

「老板,来两碗金针花肉丝面。」玄弦和禾舀稻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好香啊!我肚子更饿了。」玄弦递了筷子给禾舀稻。老板端了两碗冒着白烟的面来,禾舀稻迫不及待想开动了,他吃了一口。

「嗯!好吃。」又接着吃。

「回京的时候我多带些金针花给你如何?」

「此议甚好。」禾舀稻满嘴的面笑着回她。

「我们回来了。」玄弦和禾舀稻吃完面就回姑姑家了。

「欸!玄弦来这。」姑姑坐在大厅里换着玄弦。

「怎麽了姑姑。」玄弦和禾舀稻走进了大厅,三叔也在。

「玄弦过来试试衣服,姑姑为你做的刚才布行送来的,看看合不合身。」

「谢姑姑,我这就去试试。」玄弦笑得灿烂接过衣服试衣去了。好些回儿,玄弦走进大厅惊艳了所有人,她那身大红的上衣配上黑色马面裙上面还有金丝绣纹,实在是漂亮极了。

「姑姑觉得怎样?」玄弦张开双手转了一圈,马面裙像花一样的摊开。

「太漂亮了,你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好。」

「等等到金雀合吃晚膳啊!」姑姑叮咛了在场的人,领着众多的婢女走出大厅。

「三叔事情非常顺利,你就趁这两天好好在姑姑家放松,回去呢!有得忙了。」

「这件事说来应该都是你的功劳,是该好好谢你。」

「我甚麽也没帮上啊?」

「刚才我和大姊聊了许久,她其实很不放心,知道你在京城才答应这件事的。」

「这样啊!那叔叔你可要安分些,不然我可是会和姑姑告状的。」玄弦俏皮一笑。

「是。」三叔也开玩笑地回应她。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婢女们提着灯为客人们引路。金雀阁的位置正好在北堂府後花园中坐落在池塘中央,必须乘着小船才可过去。禾舀稻伸手扶住玄弦让她乘船,带大家都坐稳了,下人们撑着竿子驶船,缓缓地向前滑行。

「都齐了,可以上菜了。」大家围着大圆桌坐下,姑姑小声着吩咐下人们上菜。餐桌上早已摆好餐盘晚筷了,仔细一看这套瓷器美的舍不得用,平滑晶莹上面还有青山绿水,就连那筷子也不平凡,用的是象牙上头还镶金箸。接着婢女一一摆放着酒杯,仔细一看杯中有一只锦鲤,当晶莹剔透的酒水倒入时就好像杯中有只锦鲤在优游。

「别客气,尽量喝!这是净坛春。」姑姑笑着要大家别客气,这麽气派的宴请在将军府都不曾见过。

上菜了,第一道东坡肉成了上来,那色泽让人不禁流口水啊!身旁的下人上前将东坡肉分给在座的每个人,紧接着又上了一道清蒸海鱼,肉质松软入口即化,这条鱼可贵的呢!每个人都分了一大块鱼肉。继续上菜,这次一人一碗热腾腾的东西,下人们为他们打开盖子,立刻冒出白烟。原来是鱼翅羹,里头有切成细丝的竹笋、香菇和大白菜,除了这个还放了扁鱼、蟹肉、虾子、金针菇、虾米和香菜。玄弦轻轻嘬了几口,眼神透漏了鱼翅羹的美味。

再来,最後一道红蟳,下人们将一只只手掌大的红蟳放在客人的盘子上,在将吃蟹的八样工具纷纷呈上,分别是小方桌、腰圆锤、长柄斧、长柄叉、圆头剪、镊子、釺子、小匙这八种。

吃完螃蟹後,手上总有腥味,这时呈上了一碗醋,这可不是要喝的是要给客人们洗手去腥味的。

享受完这麽丰盛的一餐,姑姑邀请他们一同在後花园里散步。三四个下人提着灯伴随着他们,沿着池塘边走着,那里有一排竹子旁边有个小阁里头养着两只孔雀。再继续走着看到的是戏台。

「明日我请了人来唱戏,你们不仿来看看戏。」

「真的啊?」玄弦开心地搂着姑姑的手。

晃着晃着时间真的不早了。

「各位应该都累了吧!你们的客房都准备好了,赶紧歇下吧!」

「是,那就不打扰夫人了。」禾舀稻恭敬的行了礼,玄弦和三叔也都先离开了,婢女们领着他们回房休息。

大家都回房将屋里的蜡烛吹熄赶紧歇下了,这时候已经亥时了。玄弦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就在这静悄悄的夜里,一位下人快步地走过长廊到了夫人的房门。

「夫人已经歇下了,有何事明日再说。」守夜的婢女驱赶着。

「事情严重,让我进去,官府的人来了!」婢女得知事态严重,开门让下人进去。

「少奶奶,事情不好了。官府要借兵。」

「发生什麽事了?」

「好像是被围城了,官府急着要用兵人数不够,希望能和我们借府兵。」

「围城?哪座城?」

「未夜县啊!」

「竟然有这事!赶紧去办吧!」下人快步的走出房门,姑姑赶紧下床。

婢女下人们在长廊里不停地走动,玄弦立刻察觉来回不停的脚步声睁开了双眼,推开门板看见走廊尽头走来了几位侍卫,随手来了一个人。

「欸!发生甚麽事了吗?」

「小的不晓得正要去前庭等候少奶奶发落。」此时,禾舀稻也因为一些动静开了门。

「怎麽了?有点吵。」

「不知道,我去前庭看看。」

「我跟着你吧!」

来到前庭,看见姑姑正在一群人面前,旁边的人看似官衙的人。

「怎麽了姑姑?」玄弦看着所有在场的人,姑姑和官衙的人脸色都不怎麽好。

「未夜城被围城了。」

「确定情报是真的吗?」玄弦心理是蛮慌的。

「经过查证了没错,现在的问题是一半的兵力早些日子借给南边境了,现在守城的兵力远远底不过城外五百人啊!。」

「这样吧!我也去前线帮忙。」

「玄弦……」姑姑担心的拉住玄弦的手,玄弦看到姑姑眼里的担心。

「姑姑别担心,这是我的使命,为了你们我愿意去。」

「玄弦我也陪你去吧!你哥哥交代我保护好你的。」禾舀稻发了话。

「你一位女子竟然要上战场,可别当儿戏啊!」官衙的人用着鄙视的眼神看着玄弦,可是被姑姑用锋利的眼神怼了回去。

「你别看轻她,你不是她的对手。」

「现在的情况怎麽了?」

「敌人藏在城外的树林里不知何时要攻击。」他们走在黑漆漆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在下宋恩,敢问公子和姑娘大名?」

「禾舀稻、糸玄弦。」宋恩睁大双眼。

「我让你去北堂家借个兵,你借了个女人来!」那人生气指着玄弦,将宋恩骂得狗血淋头。「我管你和夫人什麽关系,这没你的事赶紧滚回家。」那男人粗鲁的对着玄弦指手画脚。「大人……」宋恩喊着那粗鲁的男人,却被狠狠的瞪了回去。

「她是糸玄弦将军……」宋恩颤抖着看着大人。那人知道自己冒犯了人赶紧赔罪。

「在下薛诺有眼无珠,您别见怪。」

「现在早不做将军了,您也不用这麽客气了,还是赶紧的处理现在的情况吧!」

他们在房里开始讨论军情。城里的弹药不够多,靠火器是不够的。可现在徵用的人还是远远不及敌军人数。宋恩早已将逞里的状况以书信送到皇上那儿了,只希望皇上能赶紧派兵救援了。

一位城中侍卫快步地走到皇上的寝殿。

「麻烦公公通报!事态紧急。」公公算的走道皇上床前。

「城中侍卫鞠大人求见。」

「宣。」皇上挥了衣袖,从床上爬起坐着等候鞠大人。

「微臣参见皇上,未夜县被围城了。」

「甚麽!来人下旨,闵王朱墨立刻派兵前往救援。」

「是。」公公出宫前往闵王府宣旨。

战备状态的未夜县。

「南边境如何?糸需孺将军在南漠守城,敌人似乎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未夜县有一半的兵力还在南边境。」

「什麽时辰了?」

「已经丑时了。」大家全靠在墙边休息,玄弦和禾舀稻站在城墙上直盯的远方的树林。

「是敌人!」哨兵敲打着大鼓警示,这一喊话破了安静的夜晚。城墙上的士兵举起火器下着敌人们射,不只有火器我们还备了弓箭手。一滴水落下了,越来越多,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火药点不燃!」

「没办法下雨了,用箭吧!」

玄弦拔出剑直接和敌人面对面的近距离决斗,上头的弓箭手替她掩护。

「救兵来了。」远方来了援军是糸需孺将军麾下。一只只箭雨落下,命中了不少敌人。玄弦一次次的挥刀,一次次的跳跃,耗尽了所有的能量,早已疲惫不堪。突然一刀刺来,禾舀稻及时救援,踢倒敌方再补上一刀,此人命休矣!

黎明之际,闵王率军从城外奔来救援。闵王麾下的将士,冷血无情手起刀落杀出一条血路,杀人的速度不用多久,解决了这些敌军。

城门前满是手脚不全的屍体和散落一地的武器,整片染成红色的地面,雨依然下着看来是想洗清这片土地。剩下的士兵在屍堆中寻找生还者,那些人全身痛的爬不起来需要有人扶他一把。大批的伤患涌入医馆,大夫们赶紧给予他们治疗。玄弦走进医馆,哀嚎声不断四起,上前查看伤兵的伤势。禾舀稻懂些医术,加入大夫们的行列。

太阳升起了,天空不再下雨了。屋檐上的雨水依然滴着。

「宋恩?你还好吧!」玄弦走出医馆就遇见了宋恩。

「你在这啊!我正找你呢!」

「怎麽了。」

「闵王召见有功之人,薛大人要你一起去。」

「闵王来了?何时来的?」

「就是皇上下旨闵王率兵前来救援的啊!」玄弦有些紧张。

「薛大人。」

「将军您来了,我们可以进去了。」薛诺推了门进去,两人低着头。

「臣等见过殿下。」两人低头单膝跪在案前。「请起。」闵王坐在前面,两个人抬起头站起来。

「朱墨……」

「放肆!闵王的名纬是你可以喊的吗?」薛诺拉着玄弦的衣袖小声的斥责。

「你先下去吧!」陈宇走下台阶将薛诺带下去。此时屋里只剩玄弦与朱墨两人。

「我知道你不是大学士,可我却没想到你是……闵王。」

「本王原想在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再说出自己的身分,不是故意隐瞒的。」玄弦一脸茫然地看着朱墨,脑子里一片空白。

「前天你喝醉的时候问本王的问题,本王现在就给你答案。」朱墨一步向前,「这就是本王的答案。」朱墨站在玄弦面前,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吻。

「别忘了你要用一辈子还本王人情。」朱墨浅浅的笑了。

「就用一辈子还。」玄弦抱住朱墨露出喜悦的表情,朱墨也抱住了玄弦。

「陈大人,她犯了如此不敬之罪会怎麽样?」薛诺紧张的看着门板。

「薛大人,您不用担心不会怎样的。」陈宇笑着安抚薛诺。

「将军她怎麽了?」宋恩看着两个人。

突然门打开了,玄弦勾着朱墨的手走出来,薛诺和宋恩愣在门前。

「将军做了什麽,居然没事……」薛诺看着玄弦和朱墨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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