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好要说了吗？」王瑞仕放好王芳伃的收机之後，回身坐在她旁边，用他那壮硕的臂膀揽住她的脖子，另一手还抽卫生纸帮她擦眼泪。
「不要再用我的枕头擦眼泪了，你想要我每天晚上都梦到我在海里被鲨鱼追杀吗？厚，把我枕头弄得都是咸水。」
王芳伃听了觉得很想笑，但是笑不出来，於是这股笑意又堆回了她的心里，变成那堆情绪翻滚出的一小部份，「你在说什麽啦……一点都不好笑……」
「好好好~~~~~不好笑不好笑，那姊你要说告诉我陈明圣刚刚说了什麽了吗？」
她想要说，可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先从最简短，却也最深痛的结论出发。
「我……因为陈明圣他，说他喜欢上李碧玲了。」说到这里，王芳伃的眼眶又迅速再为泪所占据，没经过她同意，便迳自哗啦啦的滚落。
「嗯……这是我们早预料到的结果，不是吗？我们在早上他消失的那段时间，就已经多少有了心理准备他会做出这些事了。这点，你应该会比我更明白吧。」
「虽然是这样，但……不代表……」她感觉有东西卡在喉咙，费了好大一番劲都没有把它完全吞下去，反而越来越使不出力气了，甚至是发出声音也渐渐困难……
是在内心打结的思绪终於结球成大到她无法负荷，还是陈明圣刚刚的话一刀刀刺进她的喉咙？
「不代表真正遇到时不会崩溃。」王瑞仕顺接上了她的话，这次她没话说，当场笑了出来。
王瑞仕又抽了两张卫生纸，让王芳伃把眼泪擦乾，并把枕头抽离她的怀中，「好了啦，这麽想让我梦到鲨鱼喔。」
「没什麽不好呀，要是鲨鱼能把你吃下肚，大概一个月不用找食物了吧。」王芳伃提起一股心神上好不容易累积起的力量，回应自家弟弟的玩笑，在这之後，负面情绪又蜂拥而上。
「还说笑，你也是挺难捉摸的」王瑞仕笑着，「姊，还记得你放学跟我回家时，我问了你什麽？你又回了我什麽呢？」
「不知道。」王芳伃说出三个字，又带下双腮两行泪水。
王瑞仕在王芳伃边擦泪时边说：「你从那个时候心情就一直很不好，对吧。整条回家的路都是心不在焉的，我问你什麽你好像也都没有很仔细听。」
「你是说你问我哪个问题？」为了避免误会，她问。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上陈明圣了，你直接否认，记得吗？」
「记得。」
「可现在看来就不是这样啊，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陈明圣了？」王瑞仕双手抓住王芳伃肩膀，表现出比平常更激烈的强硬态度，「告诉我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我才能帮你。不然你这样一直哭，我也一点都救不了你啊。」
「我不知道，只是我从以前到现在都很欣赏他，也想一辈子都那麽好。」她强忍住泪意，勉强说出几句话，语落时已是满脸泪痕。
「就这样而已吗？你确定没有别的了，如果只是这样这麽简单，不至於会让你哭，然後一下午都这麽难过吧。你知道你已经有多久没笑了吗……？」此时的王瑞仕对王芳伃说的话都是半信半疑，因为其实连王芳伃都快要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麽，何况是进一步的跟别人解释？
沉思许久，等想哭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慢慢退去，她才颤抖的开口：「我觉得我跟他那麽多年的交情，居然在一个别的女人前不堪一击。我不相信，他会是一个这麽见色忘友的人！」
她提高了音量，但是比起平常冰店客满的时候人客喧哗的声音，这一点音量对王瑞仕几乎没起半点提醒作用。
「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过，你欣赏他哪里？」王瑞仕见王芳伃又激动了起来，语调从拷问变成缓和，当他丢出这个问题时，王芳伃同步也在思索着答案，究竟欣赏陈明圣哪里……？
因为有好多好多……